經歷過不少賭局的徐青足可稱得上經驗豐富,見識過的賭桌亦不在少數,但他第一次被賭桌震撼到了,這是一張近六十平方米的木質長條形大賭桌,桌面上鋪着一層厚厚的墨綠色絨布,在這種賭桌上運用觸底的賭具發出的聲音微乎其微,比如骰盅、骨牌、甚至撲克牌……
所謂的安檢其實很簡單,在人走進門口的那一刻就已經完成,房門兩邊裝有全方位紅外線成像掃描儀,走進房間的客人身上那怕是一顆鈦合金假牙都能被分析成像傳送到監控室,如果客人們身上帶有武器或者作弊工具的話第一時間就會被查找出來,然後就會有安保人員上前來彬彬有禮的把東西收走。
徐青作爲參賽者可以帶兩人進場,而勞拉則是本次大賽特聘的現場安保,當然她屬於毛遂自薦的那種。
其實現在離賭王大賽還有大半個小時,偌大的貴賓間內除了安保人員之外徐青算是最早到的,他是韋恩賭場掛靠的首席賭王,享受一些特殊化待遇很正常,最起碼可以預先熟悉一下比賽的場地。
“徐先生,您可以先上這張世界第一大賭桌找找感覺,不過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您,爲了保證賭王大賽能在一個公平公正的環境下舉行,主持比賽的公證人員同荷官都不是賭場指派的,還請您不要見怪……”
詹姆士儘可能的耐心解釋着,在最大程度上提供一些便利,他心知對徐青這種程度的賭術高手而言,熟悉賭桌是可有可無的。
徐青微笑道:“既然是要公平公正,那就沒必要去熟悉什麼賭桌了,我想跟所有參賽者一樣賭錢,不需要享受什麼特殊待遇。”
詹姆士聞言並沒感覺到意外,故作無奈的聳了聳肩道:“這樣也好,那就請您坐下休息,等比賽開始才和所有賭王們一爭高低吧!”
圍着賭桌共有兩圈真皮沙發,每兩個沙發中間還擺放着一個精緻的木茶几,可以給看客們放東西,別瞧着世界賭王大賽名頭夠大,據統計真正能近距離觀看比賽的人絕不會超過五十人。
詹姆士作爲賭場總監,這次賽事就是交由他負責的,安排座位什麼的當然不在話下,剛落座不到五分鐘,貴賓間迎來了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有兩個是白人,但還有一個板着臉的中年華人。
三人出現在門口立刻吸引了詹姆士的注意,他甚至撂下徐青他們起身迎了過去,胖臉上堆滿了笑意,很熱情的對居中的華人伸出了左手掌。
“尊敬的鄺先生,您能親自來主持這次的比賽真是讓人太感動了,我感覺所有的燈光都不如您散發的光輝耀眼奪目……”詹姆士拍馬屁的工夫渾然天成,已經達到了出口就拍,拍必肉麻兮兮的境界。
被稱爲鄺先生的中年華人沒有伸手相握的意思,弄得伸着手在半道發僵的詹姆士有幾分尷尬。
“這次大賽我只充當公正,荷官就由這兩位擔任,現在可以通知參賽賭王和觀賽者入場了。”姓鄺的中年華人似乎不屑與詹姆士多聊,說話時也不正眼看人,一張毫無表情的國字臉宛如冰凍牛肉。
詹姆士收回了左手,笑道:“您請坐,我馬上安排。”
姓鄺的中年男人微一點頭,邁開大步徑直走向了徐青等人落座的位置,兩位白人荷官緊隨其後。
徐青正跟劉釗有一句沒一句的閒侃,不知覺一行三人已經走到了跟前,姓鄺的中年男子停住腳步,淡淡的望了徐青一眼,低聲道:“徐青先生,我代表家父歡迎你來到維加斯。”
徐青擡頭望着這男人一眼,眉頭微微一皺,這男人國字臉橫劍眉,面白無鬚一臉冷肅,嘴上說着歡迎,但臉上卻沒有半點表情,看着就讓人有些不爽,這不像是歡迎倒像是討債了。
“你家父哪位?”徐青從口袋掏出根菸在指甲頓了頓,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男子面無表情的答道:“家父鄺華雄,多蒙先生妙手回春,這份恩情鄺家上下銘感五內。”
徐青終於記起了在江城曾經幫一個姓鄺的美籍華人治療過腦瘤,以前好像聽古教授說過鄺家在美利堅混得有頭有臉的,沒想到在這裡碰上一個,還是塊冰凍牛肉。
“哦!原來是鄺老爺子,最近他老人家身體還好吧?”徐青點着煙抽了一口,出於禮貌問候了一句。
男子下巴一點道:“家父近來身體微恙,特吩咐在下恭祝先生旗開得勝。”
徐青微笑道:“代我問候鄺老爺子,等這無聊的賭賽結束後我可以幫他瞧瞧,一點小毛病我還是能治的。”
男子眉頭不經意挑動了一下,正想開聲說些什麼,身旁的一位白人荷官湊頭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兩句,男子回頭望了一眼,只見門口已經陸續走進了幾名參賽者,他立刻把頭往上一揚,大步流星朝大賭桌走了過去。
作爲大賽公正人同參賽者是不能表現出太多親近的,免得落了人家口舌,鄺家人自然懂得這點。
一行三人走到賭桌中央站定,兩名荷官從內袋裡掏出一副茶色眼鏡戴上,開始對整張賭桌進行仔細檢查,特別是賭桌的邊沿部位和桌腿座椅等物件。
此次世界賭王大賽公正與荷官均是來自最具權威性的鄺家,不存在任何偏倚,也無人會質疑它的公正性,如果說有人想在賭桌上玩什麼小花招,結局將是很悲慘的,至於怎樣個悲慘法就不用細說了。
徐青饒有興趣的打量着走進房間的參賽者和看客們,他發現了幾個熟悉的身影,日本賭王岡門偏左和牌王傑克豪森還有養小鬼的黑人賭王蘭德里,不過葉無道那冷頭冷麪的傢伙卻沒來。
這三位也看到了吐着煙泡的徐青,目光同時一閃,嘴角微微牽動了兩下,心中不約而同的浮起一個念頭,完了,這次世界賭王大賽冠軍沒我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