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狂人用僵硬的笑容道:“弟子沒想過偷天門會被滅,是因爲弟子瞭解師尊,師尊不會讓偷天門被滅兩次,而且,師尊的自信,讓弟子很難去考慮偷天門會被滅,何況,那四位仙帝來找師尊,相信他們看得更通透,弟子不知道師尊手上握着什麼牌,但通過這些,可以猜出大概。”
“好,很好。”陳爭凝視着趙狂人,道:“你可想到爲什麼爲師開始訓練你的大局觀你的觀察力?”
趙狂人道:“弟子本不知道師尊的意思,但師尊要弟子學什麼,弟子從來不會怠慢,這些年,弟子也自我約束更加註重各種細節,因而也想明白了,師尊要弟子接掌偷天門。師尊,弟子只想跟在你身邊,一起打天下,弟子只想當師尊的拳頭,當師尊的盾牌……”
“小狂子,爲師從人界到仙界,從來將你當成摯友,師徒關係不可變更,但是,除了我的兒女或者我的愛人,也只有你遇到危險,我會願意冒性命危險。”陳爭喝了口茶,道:“但將偷天魔道發揚光大是你師祖的遺願,偷天門就是承載,總需要有個人來承擔這個責任,墨雲有這方面天賦,但他沒實力,且爲師本意也不想他繼承。建超吊兒郎當,難堪大任。蕭蕭不知所蹤,爲師幾個弟子,只有你能夠擔此重任。爲師有爲師的無奈啊。”
趙狂人沉默片刻,道:“師尊似乎不需要這麼快考慮繼承人的事,爲什麼?”
“有備無患,爲師得了大機緣,又有玄黃萬法書跟大難佛境,境界將會快速提升,這些都可以預見,加上七玄出現,仙界局勢大變,用不了多久,爲師就會跟雷帝決出個勝負,也會穩定一個仙界的局勢,而那時,爲師感覺到一些不可預測的事情會發生,所以,爲師得留一個後路,不管發生什麼,爲師得確定至少有人會繼承爲師的願望,即使爲師需要去什麼地方而無法迴歸,至少知道有人會保護小九,保護龍一他們,也會保護幾個還不成器的弟子。”
陳爭站起來,拍了拍趙狂人的肩膀:“人這一生,能夠信任的人不多,能夠託付的人更少,爲師很幸運有你這個弟子,不過,正因爲如此,爲師給你一個說不的權力,自己爲自己好好考慮而不要摻雜別的情感,正如你所說,爲師還有時間培養旁人。”
趙狂人擡頭看着陳爭,鄭重道:“男人肩膀上需要有責任,師尊的責任不全是弟子的責任,但是,身爲偷天魔道傳人,爲什麼師尊的大弟子,師尊肩膀上的責任,有些也是弟子的責任。”
“很好,爲師很欣慰,但你還不合格,其實接下來仙界有許多種可能的變化,有幾種你還沒想到,一,仙主滅七玄,千太衍不管世事,但這種喜歡逍遙的人最討厭局勢大變,因爲他不喜歡麻煩,而對於麻煩,滅了就最乾淨;二,七玄跟七帝聯合,不是沒有可能,爲師對七玄還是七帝都是最大的威脅,他們聯合滅我偷天門,可能性不低;三,魔界介入,魔皇想統一仙魔二界,只是礙於她本身太強大不好隨意出手,但若仙界混戰,這就是一個時機,當然,這當中還得看我怎麼選擇;四,我一統仙界!這第四點,纔是爲師在算計的,至於三足鼎立,兩勢分化,只可能是一個過度,而不會成爲定局。”
見趙狂人眼神震驚的看着自己,陳爭笑道:“爲師原本也不是這樣的人,但是,當你前面沒有人給你遮風擋雨的時候,你自己就必須比誰都強大,想得比誰都多,做得比誰都絕,因爲,你前面沒有人,但你身後有人需要你遮風擋雨,記住爲師的話,現在,去安排三個月後公開佈道的事,爲師的玄黃萬法書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不屬於爲師,所以,不能浪費一點時間,哦,另外,去把冷凌跟小九找回來。”
“是,師尊。”
接下來三個月,陳爭都沉浸在玄黃萬法書中,不管怎麼說,這本書能存在陳爭手裡多久還是一個未知數,正如陳爭自己所說,他不能浪費一分一秒,因爲失去它,也許就永遠沒有機會得到了。
時間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你越覺得沒時間的時候,它總是跑得更快,你越覺得無所事事的時候,時間總是粘着你。
一轉眼,三個月就過去了,陳爭合上玄黃萬法書,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站起來,結束這並不愉快的閱讀,事實上,陳爭期望看到七玄仙帝的那些神通。就陳爭而言,仙界的七位仙帝已經被他分化,相信七玄仙帝開始展露他們的實力時,必然有仙帝上門主動示好甚至甘居陳爭之下,那麼,威脅最大的反而可能是七玄仙帝。
正如通幽玄帝之前所說,誓言不具有完全的約束性,它只是變成一種可能性,越強大的人向天道發下誓言,一旦違背,越可能兌現誓言所說的懲罰,關鍵在於可能。
這就是說,籌碼足夠,誓言就毫無約束力了。簡單的做個比方,陳爭已經有殺死雷帝的可能了,那麼雷帝還會遵守不對付陳爭的誓言嗎?當然不會。
現在那些誓言還有約束力,是因爲陳爭還沒有實質的威脅,那些仙帝可不想冒險去承擔天道可能的懲罰。
但陳爭知道,自己遲早是那些仙帝眼中必須殺死的威脅,那個時候,誓言就失去了約束力,而接下來,最大的可能是七玄跟現今的仙帝聯手,而實力更強的七玄仙帝可能處於主導地位,所以陳爭想了解七玄那些神通,只要能在玄黃萬法書中看到,那麼小混亂神通就是無堅不摧的利器,七玄仙帝也就完全不足爲慮。
只可惜,玄黃萬法書不是隨意翻閱的書籍,陳爭能看到什麼,完全是隨機的,至今看不到陳爭真正想要的,陳爭也沒辦法。
當然,這事可遇不可求,現在要緊的還是公開佈道,這不是一次單純的事件,而是陳爭在搶機緣。
自從冷凌告訴陳爭所謂的機緣之後,陳爭已經越發的明白這種玄奧的東西的道理。機緣由冥冥中的某位存在不斷的降到世間,誰搶得多,誰就擁有更多的機緣,而若世間有變故,比如仙魔大戰,又或者神靈大量衍生,機緣會降得更多或者更少,而仙魔大戰之後,陳爭搶了大部份的機緣,現在機緣的總量就是一個穩定的減少期,只不過,七玄仙帝的出現,將又是另一場變故。
他們強大,他們需要更多機緣,那麼,那位存在相應會降下更多機緣分給七玄仙帝,當然,這個份額是給七玄仙帝的,但誰又都可以搶奪。很顯然,搶他們的機緣,陳爭不但可以強大自己,更能削弱七玄仙帝,這樣的好事,陳爭必然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