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道世界。
洪鼎靜靜的立在地上,溫潤的橙色,好像初升的太陽,柔和,並不刺眼。
二十隻科羅拉巨獸平靜的站在一旁,啃食地上的青草,一心只在吃,心無旁騖。
陳爭跟趙狂人則站在洪鼎之前,要進入其中修煉的自然是陳爭,而現在,他正調整自己的心態。
這不是跳進去修煉就完事的事情,洪鼎的壓力達到六鼎,遠超陳爭的承受力,對陳爭而言,他只能待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超過這個時間,陳爭就會被壓成肉餅,就算有血魔身,但持續的壓力,也會讓陳爭的元神崩潰,最終魔焰熄滅,身體淪爲洪鼎的養份。
而現在,陳爭的生命就寄託在一些奇特種族的頭髮跟那羣傻不拉幾的科羅拉巨獸上,這兩者無論誰出了問題,陳爭都會一命嗚呼,這等於說陳爭是在賭命,而勝算多少,他其實一點都沒概念。
陳爭最討厭這種不受控制的局面,可他又不能放過到洪鼎中修煉的機會,所以,他只能調整自己的心態,放手一搏。
“小狂子,看你的了。”
“師尊放心。”
“把自己的命賭在頭髮跟蠢獸身上,爲師哪能放心。”陳爭將發繩給了趙狂人,繼續道:“掌控好時間。”
“師尊放心。”這不是趙狂人第一次幫助陳爭在天地鼎中修煉,什麼時候該將陳爭拉出來,他心裡清楚。
陳爭對趙狂人百分百信任,所以也不需要交代其他,便將發繩綁在自己的腰上,驅動上面的陣法,將之無限延長,綁在每一頭科羅拉巨獸的脖子上,然後伸手觸碰洪鼎。
一股巨大的吸力,當即將陳爭吸入其中,陳爭身形化做跳蚤一般,直接進入洪鼎,然後被死死的壓在底部,四肢張開的趴着,動彈不得。
不過兩秒中,陳爭的骨頭就已經叭叭的碎裂,身體就好像被壓路機壓過一樣,已經沒有一點完好,而這種持續的壓迫所造成的傷害,是沒有一瞬是間斷的,所以,即便是血魔身的恐怖恢復力,只要恢復還需要那麼一點時間,那麼陳爭的傷就不可能完好。
事實上,他的身體只是越發的像爛泥,並沒有什麼改變。
洪鼎之外,趙狂人擡起手,揮了一下,好像命令軍隊一樣:“向前。”
所有科羅拉巨獸立即朝前移動,它們的力量將發繩繃直,然後緩緩的從洪鼎中抽出,大約過了十幾秒,纔將繩子綁着的陳爭拉出洪鼎。
一出洪鼎,陳爭的身體就快速的恢復,轉眼已是完好如初,他將發繩收起,並沒責怪趙狂人這麼快就將他拉出來,反而是長長舒了口氣,然後看了趙狂人一眼,這眼神不言而喻,若不是趙狂人及時將他拉出來,陳爭都不敢保證自己的魔焰能支撐一分鐘。
無論什麼時候,陳爭都可以將自己的性命交給趙狂人,這就是這眼神的默契所在。
“師尊,怎麼樣?”
陳爭搖頭:“沒法修煉,若是荒鼎,倒可以平滑的助我突破,但洪鼎的壓力太猛烈,僅僅幾秒鐘,除了浪費寶物之外,對我而言一點用都沒有,看來,只能再修煉一鼎之力,纔可以到洪鼎中修煉了。”
“還要一鼎?”趙狂人眉毛一挑:“聽師尊的語氣,把握不大?”
陳爭還真是把握不大,說起來,力神通就是無腦修煉,但身體的發展的侷限性很大,就像我們鍛鍊力氣,從一百公斤練到一百五十公斤,可能是一個艱苦但穩步上升的階段,然而到了兩百公斤,就會發覺幾乎是寸步難行了,若天賦好,鍛鍊到三百公斤之後,天賦耗光,要達到三百零一公斤,這麼一公斤力氣的提升,都難比登天。
力神通就是這樣,陳爭的身體已經達到了其身體本身的極限,平滑的達到四鼎之力,接下來要增加哪怕一分力氣都難比登天,而當中最困難的,是尋找鍛鍊鍛鍊環境跟器材,身體達到極限,就算不斷吸收神力,自行增長力氣的速度也是慢如龜爬,也許修煉個幾萬年,陳爭自然而然也能突破齊天巔峰之境,但幾萬年絕不是陳爭願意等待的時間。
那麼,要快速提升,就需要去承受超越自己極限的外力,壓迫自身提升,但去哪裡找四鼎以上的壓迫力?
除了一件洪鼎,陳爭還真難找到這樣的環境,哪怕把神界一個星球的重物集中起來,也未必有這樣的重量供給陳爭負重,所以,陳爭還真是沒什麼辦法。
“的確沒把握,但這裡是神界,不會沒有辦法,我們對神界還不夠熟悉,自己想太浪費時間,小狂子,去將左野找過來,爲師送你出去。”
“好的。”
陳爭的神識出了六道世界,趙狂人則去了皇宮。
陳爭獨自坐在房間裡,敲着放茶水的圓桌,長長的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心急了,在仙界,他有無限的資源,還有九州鼎做修煉場,也用了一萬年,纔將二鼎之力修煉到四鼎,且那時,身體的進步空間不小,算得上是快速提升,也不過四鼎之力而已。
而今四鼎之力已然達到身體極限,要再提升頗爲困難,就算能夠提升,時間也要非常的長,看看武鐸,他經歷迦國三代,中間一代,他已經達到了齊天巔峰,可停留在這個境界整整一個時代的時間,這裡可不是凡人國家,幾十年交替就算長了,這可是神界,迦國上一代皇帝,起碼活了幾萬年。
而武鐸在這個境界也停留了這麼久,甚至已經要面對衰亡之劫了,可見,跨越齊天,絕對要面對一個巨大的坎,是需要時間來磨平這個門檻的,越是心急,恐怕越是原地打轉。
陳爭嘆氣,正是他無法平心去等待時間磨平這個門檻啊,到底衰亡之劫怎麼回事,到底神界信仰怎麼回事,他都一知半解,而這問題,他自己面對的話,也可以慢慢解決,問題是他急於尋找魔皇羽落,心不靜,陳爭的目光也不夠開闊,找不到解決問題的直覺。
正如他自己所說,想不到辦法,並不代表別人沒辦法,也許,一個土生土長的神界之人,能給陳爭一些線索,而趙狂人已經將左野帶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