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菲妍快哭出來了,她不懂,爲什麼這些人會這麼爲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生。
陳永道推了下陳菲妍,“菲菲,喝吧,你趕緊喝,爸爸跟你一塊兒喝,啊?”
陳菲妍仰頭,想三兩口喝了完事兒。
然而猩紅**入喉,才知道有多難喝。
強迫自己嚥下去,卻差一點連吃進肚裡的東西都吐了出來,嗆得不斷咳嗽。
然而桌上人卻開始起鬨,陳菲妍驚訝這些飯前斯文儀表堂堂的有錢人們,爲什麼此時像看了猴戲的人,跟普通人的嘴臉相差無幾。
陳菲妍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把一杯酒喝下肚的,反正後來的所有一切,她都記不清楚。
當她再醒過來,人躺在地上,渾身凍得冰涼,全身都快僵了。
她從地上爬起來,頭疼欲裂,雙手捧着頭,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打量四周,天還沒有亮開,看見邊上的歐式沙發和前面的大電視,她不由得狂喜,這是她爸爸家啊,她居然在這裡過夜。
沒有在地上睡了一晚上的憤怒,反而是各種興奮和開心。
她小心翼翼的進了衛生間,在馬桶旁邊蹲了很久,又吐了一通。大半小時後才撐着身體站起來,當她站在洗手盆前洗手的時候,看見鏡子裡的自己,臉色慘白,比女鬼好不了多少。
她雙手摸着臉,深吸氣,捧着水洗了把臉,撐過陣陣頭暈之後,終於能行走。
她走回客廳,撿起地上的毛毯,躺在沙發上睡下。
雖然胃裡難受,頭暈目眩,可她依然覺得很滿足。
只要能回父親身邊,哪怕睡沙發又有什麼關係?她很開心,只要父親接受她,不趕她走,她做什麼都願意。
黑夜一把拉開了遮天幕布,天色很快亮開。
七點左右,家裡有動靜了,但陳菲妍因爲難受,換了沙發,所以睡沉了。
七點十分,一聲淒厲的女聲尖叫劃破寧靜的清晨。
“啊——”
全家人沒一會兒,前前後後醒來,頂着惺忪的睡眼走出來問怎麼回事。
陳菲妍也醒了,慌忙從沙發上坐起來,一臉“我在哪兒,發生了什麼”的蒙圈樣。
“怎麼了曼曼?”
陳曼曼怒指陳菲妍,“媽!那個賤人怎麼在家裡?她爲什麼睡在我們的家沙發上?媽,你看看衛生間,你進去就知道有多臭,她吃的是大便嗎?她想幹嘛呀,出現在我們家?”
陳曼曼是陳永道的二女兒,二十五,在一家廣告公司做平面設計。
陳曼曼看着陳菲妍,滿臉掩飾不住的嫌棄和牴觸。
“她怎麼在這,她怎麼做這裡?啊——我要瘋了,要瘋了!我還要去上班呢,一大早的搞這樣,她存的什麼心啊?”
陳母黑着臉,冷眼看着一臉發懵,表情無辜的陳菲妍。
“你不配睡我們家沙發知不知?給你睡地板就已經很客氣了!要不是你爸爸勸說,你現在就睡在門外馬路上!”
陳母冷哼一聲,又看了眼陳菲妍。
無疑陳菲妍的出現,那就是時時刻刻提醒着這個女人,她的丈夫背叛過她,還在外面生了個野種!
“媽,她怎麼在家裡?爲什麼要她進門?”陳曼曼怒不可揭,“一大早的來嚇人,她到底想要怎麼樣啊?”
陳母當即說了句:“行了行了,少說一句,你爸爸帶她回來的,你當我想讓她進家門啊?”
陳母橫了眼小女兒,“你進來,聽我跟你說。”推着人進了房間,摔上門。
客廳的陳菲妍坐着,心情起伏很大。
但她要回家的決心,不會因爲這個毒婦而改變。這是她爸爸的家,不是這個毒婦的家。
關在房間的母女倆在說着話,那邊大女兒陳玲玲還沒起來,但是聽到外面聲音,已經給吵醒了。
見她媽跟妹妹進了自己房間,當今坐起身來一陣煩躁。
“媽,你們幹什麼呀大清早的,還讓不讓睡覺了?”
陳母讓陳曼曼坐在牀邊,跟兩個女兒說:“外頭那個小賤人是你們爸爸帶回來的,以後她就住家裡不走了。我跟你們姐妹說,是你們爸爸的決定,不要讓你爸爸黑臉。”
“那賤人又來家裡了?還要在家裡住下?”陳玲玲憤怒還沒出來,吃驚的問陳曼曼。
陳曼曼冷哼:“憑什麼?我一看那女的長得一臉狐狸精樣,就猜到當年她媽是怎麼勾引爸爸的……”
“你夠了!”陳母深吸氣,“這事以後別提了!”
“不提?媽!她們母女對不起你,對不起我們這個家,他們是第三者,介入別人家庭,本來就是過街老鼠,就該千夫指萬人罵,我們爲什麼要對她那麼客氣?”陳曼曼怒問。
陳母擡眼:“你爸爸的決定。”
“爸爸他太過分了!他已經對不起你了,還把那個女人生的野種領回來,他有沒有考慮過我們的感受?他有沒有想過我們?媽,這個家是我們所有人的家,爸爸他憑什麼一個人就決定把女的領回來?”
陳曼曼說着就往外面走:“我去找爸爸!”
“站住!”
陳母轉身拉着女兒:“就憑這個家是你爸爸在養,一大家子的開銷,你跟爸爸對着來,這個家裡來養啊?你爸爸都五十幾的人了,還那麼拼,他爲了什麼?還不就是爲了給你們兩個女兒掙嫁妝,掙一個可以依靠的家?”
說到底也是她不爭氣,沒有生出個兒子來。
如果她生了兒子,丈夫當年也不會在得知那個賤人懷孕後,沒及時阻止,反而讓人偷偷生下來。
老天真是有眼,還是個賠錢貨!
她生不出兒子來,別人也別想給她男人生兒子!
陳曼曼沉下語氣,看着母親,“媽,我們就這樣忍氣吞聲了?”
“這個家,錢都是你爸爸一個人在掙,你姐跟我都沒有做事,你那工作都是做着玩的,一個月那點工資一套化妝品都不夠。你自己想想,沒有你爸爸一個人在外面頂着,這個家怎麼維持得下去?都要吃好的用好的,還要養車,哪裡都是錢,你說說看,這個家裡爸爸有沒有點權利?”
“那也不能把賤人的女兒領回來膈應我們啊?”陳曼曼氣道。
“你爸爸他有他的打算,男人的酒局飯桌上,就得有個年輕漂亮的做陪襯。那小賤人出現不是剛好嗎?她不去幫你爸爸擋酒,爲這個家做出犧牲,你去?玲玲去?”陳母低聲說出事實。
一開始陳母也極力反對,就差跟丈夫撓起來了。
但丈夫一說出這心裡的打算,陳母瞬間就釋懷了。
酒桌上的陪酒女,那算是個什麼玩意兒?
行!
既然丈夫捨得糟蹋,那她還有什麼話說?
“我纔不要!”陳玲玲在牀上怒哼。
陳曼曼也不再說話,陳母繼續說:“昨晚上,幫我們家一個大忙,你知道盛世國際廣場的B座商城吧?那項目拿下來了,幾百萬的項目啊,拿下來了!”
“就憑她?”陳曼曼冷哼。
陳母眉間得意:“你爸爸就說了幾句,說人家李總是看在她是雲都大學的高材生,又好像懵懂單純的樣子,反正那就是會讓男人心軟的貨色。不是因爲她,那項目拿不下來。你爸說,酒桌上風雲變換,變故多得很。請那麼多朋友去幫忙,結果一個沒幫上,還是了那小賤人有用。”
“所以爸爸就把那小賤人帶回來了?”陳曼曼冷哼。
“醉得不省人事,不然丟馬路邊上嗎?”
陳母回了句,再看兩個女兒:“你們以後也客氣點吧,畢竟那小賤人對我們家還有用。”
“媽,”陳玲玲喊了聲:“要是以後有更大的項目,她是不是還能去陪睡?”
陳曼曼擡眼,有點被嚇到。
陳母卻不以爲然的輕哼:“有那機會,你爸爸那個人是捨得的,反正對你爸爸有用。至少現在,你爸爸就會覺得那個小賤人比你們兩個有用。你們兩個,他不捨得你們出去拋頭露面,不捨得當然就幫不了他。但是那個小賤人幫得了。你們說,對這個家做出貢獻,領回家來,是不是你爸爸會妥協的條件?他覺得是虧欠。”
“如果是這樣,我就當她是空氣吧,反正我白天不在家。”陳曼曼輕哼了聲。
陳玲玲嘆氣:“你不在家,那我就慘了,我可是沒那麼好相處的。”
“就把她當免費保姆,這也是你爸的意思。你爸說了,以後她如果經常在家裡,也可以幫家裡乾點活兒,家裡也就不用再請鐘點工了。”
陳母說到這,臉上表情開了:“我也想了想,又能幫到你爸爸談生意,又能幫家裡幹活兒,晚上就讓她睡客廳地板,還不用開工資,是不是很不錯?”
“是這樣好了,就怕她有別的心計。”陳曼曼輕哼。
“她一個小賤人,有什麼心計還不被我們捏得死死的?”陳母面露得意。
“也是。”
陳曼曼不再糾結:“我要上班去了……嗷,媽,外面的洗手間真的是,超級無敵巨臭!”
陳母道:“那你進我們房間的衛生間用吧,洗漱後出去化妝,別吵醒你爸爸,你爸爸昨晚也喝了不少,談了一個大項目,錢到賬後他說了,給你們姐妹一人提一輛車。”
“真的?!”
兩女孩兒高興不已,陳玲玲忽然問:“媽,不會那個小賤人也有份吧?”
“你爸說了,她不會開車。車都不會開,有她的份?”陳母笑得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