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菲妍進了病房,看見躺在病牀上、罩着氧氣的江兮,她眼淚瞬間就滾了下來。
“兮兮,你、你昨天還好好的,怎麼就從樓梯上摔下來了呢?你又不是那種低頭族,這種事情怎麼會發生在你身上,啊?”
陳菲妍眼淚不停的滾,江兮躺着一動不動,陳菲妍忽然間被嚇到了。
因爲江兮臉色,很不正常,沒有活人是那種白的。
她忽然湊近江兮,聽着她心臟。
聽見心跳聲時,陳菲妍終於鬆了口氣,還有氣,心還在跳。
蘭嫂那邊沒等到陳菲妍,拉着臉子回病房,一進門嚇了一跳:“你、你就是我們江兮小姐的同事吧?”
“你們許家不是很有錢嗎?爲什麼兮兮的病房不是VIP病房?爲什麼沒有看護?爲什麼她會出意外?還有,江兮出了這麼大的事,爲什麼許家一個人都不在?爲什麼?”
陳菲妍眼神太可怕,蘭嫂一直是底氣十足沒怕過什麼人的,卻被陳菲妍嚇着了。
她下意識後退兩步,“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陳菲妍憤怒着臉:“我問你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是江兮小姐她自己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身上受傷也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那麼許家人呢?都死絕了嗎?”陳菲妍怒問。
蘭嫂一愣,當即黑了臉。
“嘿,你這小姑娘怎麼說話的啊?你怎麼出口就是這種話呢你?許家人上下都有正事要處理,誰很空來這裡守着她啊?我是許家的老人了,我來這裡照料小姐,難道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
陳菲妍看向陳菲妍:“這能一樣嗎?許太太平時表現得多疼愛江兮,現在江兮受這麼重的傷,人呢?”
“還不是因爲江兮小姐摔倒,太太想將她抱起來,卻閃到了腰。因爲江兮小姐我們太太要臥牀養病數日。老爺和老太爺在公司忙,家裡還有誰來?是大小姐還是幾歲大的小少爺?”蘭嫂怒問。
陳菲妍一聽這席話,這才稍稍斂下怒氣。
“那也不應該讓兮兮躺在這裡,醫生怎麼說的?爲什麼江兮臉色那麼難看?”
“江兮小姐昨晚送進醫院做過全身檢查,但是今天,因主人沒來,醫藥費都沒交,醫生都沒來……”
“你說什麼?”陳菲妍氣得吐血:“你們到底是怎麼搞的?爲什麼連醫藥費都不交?!”
“那麼多錢,肯定得等老爺出面,我們都是下人,哪裡有那麼多的錢?”蘭嫂嘟噥。
陳菲妍看着蘭嫂,簡直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我算是見識到了……”
陳菲妍立馬出去,蘭嫂忙叫住陳菲妍:“你就走啦?”
陳菲妍氣得肺疼:“去繳費!難不成跟你們一樣,等死嗎?”
蘭嫂立馬就不說話了,繳費的話,那還是可以的。
陳菲妍下樓的時候就撞見風風火火進醫院的盛嘉年,剛好同時她手機也響了起來,是李扶洲的電話。
陳菲妍接通電話的同時,大聲喊:“盛先生,這邊!”
盛嘉年和李扶洲幾乎同時看到她,邁開大步,疾風一般到她跟前。
“人在哪?”盛嘉年怒問。
陳菲妍嚇了一跳,小聲說:“五樓。”
“走吧。”李扶洲拽着陳菲妍一塊走:“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我是半小時前給江兮打電話,問她去不去公司,但是是許家阿姨接的電話,說江兮出事了,我才立馬趕過來。”
陳菲妍說到這,盛嘉年怒回頭:“她在許家出的事?”
“是。”
盛嘉年心下一沉,他一直以爲江兮是在學校宿舍出的事,是從宿舍樓的樓梯上摔下去,原來是許家。
李扶洲依然拽着陳菲妍手腕,陳菲妍不肯走,兩個人堅持着拉鋸戰的樣子。
“你們先上去吧,我剛過來,聽那位阿姨說許家沒有給交住院費,今天都沒有醫生去治療,江兮到現在偶還昏迷着,我得趕緊把費用交了,不能等死啊……”
盛嘉年怒喝:“胡說八道!”
陳菲妍嚇了一跳,心臟都被迫狠狠一抖。
盛嘉年已經上了樓,他是大步上的樓梯,李扶洲回頭看陳菲妍,鬆手道:“別介意 ,盛先生是太擔心江兮了,對了,費用不用交,我們已經通知了興都醫院那邊,很快就到。我們現在只需要辦一個轉院手續,我一個人就行,你上去幫盛先生忙吧。”
“那……好吧。”
陳菲妍看了眼大步走開的李扶洲,李扶洲人很高、很帥,又有能力,但是……
陳菲妍猛地甩了下頭,江兮都這樣了,她在胡思亂想什麼鬼?
收起亂七八糟的心思,等了電梯上樓。
盛嘉年那邊上樓,氣息比閻羅還嚇人。
他剛看到病房,白玄弋的電話進來了,盛嘉年滿載暗沉氣息,就站在病房門口接電話,森寒冰峰一般的目光掃向江兮,臉色越來越暗沉可怕。
在病房裡面的蘭嫂吃驚不小,但許家下人認識盛江來,卻不認識盛嘉年。
但盛嘉年那氣勢,實在嚇人,蘭嫂半句話不敢說。
盛嘉年掛了電話,隨後走進病房,冷睨了眼蘭嫂,走近病牀,大掌輕輕撫摸江兮的臉,他俯身而下,渾身氣息如暴風如冰霜,強大而壓抑迫人。
躺在病牀上這毫無生氣的人,哪裡是他的女孩?
不過一天不見,她怎麼就變成了這幅死氣沉沉的樣子?昨天打電話裡,她聲音還響亮清脆,神采奕奕……
盛嘉年眸色一片暗紅,壓在牀面的大掌捏得鐵緊。
盛嘉年擡眼,“她是怎麼傷到的?”
“江、江兮小姐是自己不小心,摔下樓梯的……”蘭嫂語氣裡充滿忌憚,下意識還往後退了兩步。
“她身邊沒有任何人?”盛嘉年怒問。
“我、我不清楚……我只是許家的下人,我們、看到的時候,江兮小姐已經倒在地上無法移動了,我們也猜測、猜測她可能撞傷……”
蘭嫂那心噗通噗通亂跳,話都快聽不見聲兒了。
陳菲妍出現在門口,蘭嫂像看到了希望,趕忙問:“小姐,醫療費你交了吧?”
“這位先生已經安排江兮轉院了,所以我沒有交費。”
陳菲妍匆匆回了句蘭嫂,走進病房,站在牀尾,低聲問:“盛先生,那邊醫院的人什麼時候過來?江兮不能一直這樣幹拖着沒有治療啊,聽那位阿姨說,她從昨晚到今天一直這樣昏迷着,這太嚇人了。”
陳菲妍語氣顫抖着,一直這樣昏迷着,該不會是什麼腦死亡之類的吧,那可是要人命的。
盛嘉年沒有迴應,整個人都籠罩在強大的黑色漩渦中,令人不敢接近也不敢再多話。
白玄弋極隨行醫護人員快速出現在門口,快速交代着:“李總那邊已經辦好了轉院手續,先生,我們現在就走吧。”
白玄弋一邊說着,一邊查看了江兮的生命體徵,微微皺了下眉。
盛嘉年忙問:“有什麼問題嗎?”
“江兮一直沒有甦醒嗎?”白玄弋拿着牀頭的病例翻看,隨後問那邊站了老遠的阿姨。
蘭嫂趕緊出聲:“是、是的。我也是沒來一會兒,昨晚到中午守在醫院了的是桂姨,許家另一位阿姨。我來替換她的,我來的時候,她是這麼說的,江兮小姐一直沒有醒過來。”
盛嘉年擰眉,臉色很難看。
“怎麼了?”盛嘉年問。
白玄弋停頓了下說:“照昨晚拍的片子來看,江兮不可能昏迷這麼久。但生命體徵還算、正常,所以不到特別嚇人的地步,您不用多慮。現在我們先轉院治療,相信到那邊治療會更加順利。”
盛嘉年當即讓開:“我來幫忙……”
“不、不不,先生您最好站遠一點。我看到江兮這上面的症狀,多處骨折、小腿骨斷裂,連盆骨都撞裂了。先生,您雖然有力氣,但您不是醫生,還是我們專業人士來吧,我擔心您的一個不小心,會讓她再受傷。”
白玄弋擋開盛嘉年,隨後讓人就將妥當移動上了移動病牀,一行人快速撤離。
陳菲妍趕緊上前跟着:“盛先生,我也要去,我可以跟着嗎?”
盛嘉年回頭,隨後點了下頭。
陳菲妍心下一喜,趕緊跟上。
蘭嫂在後面一句話沒敢多說,她害怕被人多問一句,自己會忍不住說出對許家不利的事來了。
一行人匆匆轉了興都醫院,江兮新一輪的檢查出來,白玄弋看着那檢查診斷書,很是發愁。
江兮被送入特級病房修養,特級看護也已經到位。
陳菲妍坐在江兮病牀邊,前後兩家醫院的對比,兩種人對待江兮的對比令她瞬間明白了江兮一直以來有苦難言的原因。
許家興許許太太是真疼江兮,可許家上下那麼多人,當真出事兒了,關心她的,許家有誰?
盛嘉年站在牀前,暗沉沉的氣勢令屋裡多少人大氣不敢出一聲。
有護士進來,李扶洲立馬問:“醫生呢?主治醫生都去哪了?”
“主治醫生在開會,醫生正在開會商討最適合許小姐的治療方案。”
衆人鬆口氣,李扶洲再問:“所以許小姐怎麼樣?嚴不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