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衆人回頭看去,只見他們口中接班的藍家二少,正親和地引領着一位年輕的姑娘,那態度怎麼說呢?
反正對他們沒有這麼耐心過。
看着看着,有人疑惑道:“這小姑娘誰家的啊?藍橋在這麼客氣。”
是啊,誰家的?
大家都想知道。
從一路悠然自得的欣賞到突然間成爲無數目光的焦點,塗嫿一下子愣在原地,心裡直打鼓:啊,什麼情況啊,這是?
顯然,藍橋在也意識到這局面,爲了避免讓秦朗邀請來的這位小友感到不舒服,他特意招來一位工作人員,交代幾句,轉身面對塗嫿:
“塗小姐,實在不好意思,只能陪您到這裡,我還有一些準備工作要去處理,失陪一下,我讓其他工作人員爲您安排。”
塗嫿微微一笑,道:“藍先生先忙。”
藍橋在離開後,工作人員帶塗嫿去視野極佳的位置落座,“塗小姐,這裡可以嗎?”
“很好的,非常感謝。”
“好的,那祝您觀展愉快!有任何問題請隨時找我。”
“好,您忙。”
工作人員鞠躬後,悄悄離開,儘量不打擾周圍的貴客們。
塗嫿一坐下,就能感覺到四面八方投來的視線,輕微社恐人士塗嫿同志,也不想露怯,只能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從手拎包中拿出自己的手機,假裝低頭在跟“朋友”聊天。
大衣在入後院古今堂時,已經脫下交給服務人員寄放,塗嫿習慣了裡面穿的薄外面厚,根本沒想到會展裡面,大家脫了外套裡面的衣服也都是那種一眼看去就又好看又保暖的。
她不禁瑟縮了一下脖頸,不一會,有工作人員過來給她送保暖的羊絨披肩。
塗嫿:!!!
這服務水準,真強悍!
駝色羊絨披肩一上身,渾身都暖和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展堂裡的溫度好像漸漸升起來。
塗嫿也沒想那麼多,位置上有金黃色的介紹冊,長的跟國宴菜單似的,她還是頭一次見過這種,別人捧起,打開的姿勢個兒比個兒優雅。
她左右看了看,習慣性雙手擼了擼袖子,露出小半截手腕拿起介紹冊。
來都來了,讓她瞧瞧都什麼好東西?
原本她被藍橋在帶進來,就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和猜測,等領賓員帶她到前排預留的VIP座位坐下後,好奇的人就更多了。
這小姑娘是誰啊?哪家的?
怎麼藍橋在對她這麼客氣?
剛開始,大家還在猜測塗嫿和藍家的淵源,等她坐下後,見她既不與旁人近乎,也不像是一副今晚勢在必得的架勢,大家的好奇心就更盛了。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猜測時,離塗嫿比較近的一圈人,忽然發現這小姑娘真是個隨性的人,雙手袖子一擼,竟然露出成色極好的上品碧玉的手串,環在白淨纖細的手腕間,被展廳上面明亮的燈光這麼一打,嘿呦,真是賞心悅目極了!
嚯~
真人不露相,這小姑娘的身家背景一定不一般!
瞧瞧她手串。
這不得幾百萬?
瞧您眼拙了不是,我感覺着怎麼不得奔八位數?現在這種成色的存世很少了。
都是人精中的人精,眼光一個比一個毒。
一羣人大家彼此目光交流着,鄰近的互相耳語。
這下子,沒多少人再懷疑爲何藍橋在對她的禮遇了。
“難怪年紀輕輕能坐在VIP席位,原來是家世好。”
有人酸溜溜又羨慕道。
被注目的感覺越來越濃,塗嫿乾脆打開訂票APP,查找過兩日去海城的航班。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給自己找點事做,就能轉移尷尬的注意力了。
從H城直飛海城的航班,只有上午和晚上兩班,轉機的倒是不少,就是麻煩。
頁面上下滑動,晚上的時間不友好,上午的時間她怕自己起不來,唉……出行好難。 “您好,我是昱呈科技的向來,請問您是?”
忽然,一旁的人沒忍住好奇,率先開口向她打招呼,一般來說,這麼開頭,就等於大家彼此開始互相介紹了。
塗嫿擡起頭,轉向右側,懵懵地回:“哦,您好,我是塗嫿。”
向來:?
這就完了?
再沒有其它的信息介紹了嗎?
光給他一個名字,他上哪兒知道對方是哪路神仙?
他正要問,忽然塗嫿的手機進來電話,塗嫿舉起手機,“抱歉,我先接個電話。”
向來笑着客氣道:“好好,您先忙。”
在賓客間接電話不太好,但她要起身,左側正翻看介紹單的一個年輕人,倒是說了句:“沒關係,您在原位接就好。”
說完,似的想到什麼,又擡起頭看向塗嫿補充道:“如果不方便的話,去那裡,隔音好。”
他順手指了一個前方拐角處。
塗嫿心說,可以啊,這是老賓客了吧?
但電話是好朋友姜莉打來的,估計她打電話就是說些結婚的事宜,應該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內容,索性她也懶得動,既然旁邊的朋友說沒事,塗嫿乾脆就坐在原位上接電話。
一時間,身邊不少人,明明大家都各幹各的,但也不知爲何,都悄悄地豎起耳朵“旁”聽着。
前放展臺上的工作人員,正在佈置校正最後一點細節。
她一邊接電話一邊發現,這場展覽對光線的調試幾乎達到了苛刻的地步。
畫畫的人,對光線異常敏感。
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展品,需要角度和亮度如此精確的光線。
“嫿嫿,你想哪天到?我給你定機票。”另一邊準新娘姜莉笑語晏晏。
塗嫿扶額,“大小姐,一張機票我還是能出得起的。”
“我想全程照顧嘛,難得你肯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行,既然你姜大小姐如此慷慨,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定你報銷。”
“哦了!”
簡簡單單,誰也不矯情,一個擔心麻煩對方想面面俱到,一個欣然接受好意不讓對方有壓力,彼此相遇都是緣分,她和姜莉之間始終保持着這種既親熱又不過界的聯繫。
另一邊,同樣的電話也打到了八方來財的秦朗手裡。
中午吃飽喝足還沒睡飽覺,就被一通電話吵醒。
剛接通,就是藍橋在那熟悉的嗓音:
“好你個臭小子!自己懶得來,推個朋友來替班?打舅舅臉面是不是?”
秦朗的瞌睡蟲瞬間被他舅舅藍橋在的責怪聲全嚇沒了。
他揉着雞窩一樣的頭髮,打着哈欠反口道:“什麼替班?那是我好不容易纔結交上的小祖宗,您老是不是歲數大了,眼神兒不好?沒看見那位塗小姐手上的珍品?”
電話那頭突然一陣沉默。
秦朗可一下子來勁了,嘿嘿坐起身,給藍橋在透漏了一個消息。
“小舅,你那壓軸的玩意,搞不好就人家有這實力,就看你有沒有那能耐了。我可跟你提前打了招呼了啊,別怪我日後沒提醒你,謝淮樓可想結識她了!你自己看着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