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螃蟹的螃?”
烏青聽到那人介紹後,在旁邊接了一句。他知道單飛的用意,亦湊過來聽聽動靜。
那人的一張臉看起來和煮熟的螃蟹沒什麼兩樣,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這兩個土包子。
“是龐德公先生的龐。”那人報出“龐德公”三字的時候,神色多少有些期待。
單飛只聽過龐德的名字,暗想那是馬超的手下,不過感覺龐德現在還稱不上什麼公吧?可見那人很是盼望的模樣,他知道再不禮貌兩句恐怕屁都不要想問出來了。
“久仰久仰。”單飛讚道:“原來閣下是和龐德有舊,還不知道大名哪個?”
那人看着單飛,如同看着個瞎子一樣,終於放棄了讓單飛肅然起敬的想法,那人直截了當道:“在下龐統,字士元。”
單飛笑道:“原來是龐統兄,久仰了,還不知道慈濟堂……”他話說一半,突然失聲道:“你是龐統龐士元?”
他見慈濟堂事情有變,不知道哪個騷包拿了些藥包堆在慈濟堂的門前討債,和這個醜人客氣兩句後,只想套套近乎後再問慈濟堂一事。
可他聽到“龐統龐士元”五個字的時候,心中着實震驚,差點忘記了慈濟堂一事。
眼前這位就是龐統?
讀三國的人,恐怕沒有不知道龐統大名的,這在演義中,可是和諸葛亮齊名的存在!
臥龍鳳雛,得一者得天下。
原來這就是鳳雛,長得的確和雛鳳一樣。
單飛有了那麼一刻心潮澎湃,他也很快明白龐統說的龐德公是哪個。
龐德公絕不是龐德,其人就是叫做龐德公,好像某些現代人起名喜歡佔個便宜般。龐德公的字其實待考,有稱子魚、有叫尚長的,演義中稱字山民,不過龐德公的兒子叫做龐山民,因此後人認爲這是演義的錯稱,這般有學問的人,自然不會和兒子一個字了。
單飛對這種考據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可他知道龐統爲何提及龐德公的時候,滿是期待的模樣。
龐德公和龐統是叔侄關係,如今比龐統要有名氣得多。
史載說龐德公一直隱居,劉表親自請其做官都被龐德公推辭不做。這消息一放出去,那些文人騷客名流士族的自然譁然。
劉表是荊州牧,那可是省長級別之上的人物,這樣的人請你做官都不做,有人自然稱頌龐德公的高風亮節、不肯和世俗共污,也有人心中暗想——你不做,正好留出位置給我。
無論如何,龐德公由此威名更盛,而龐德公和徐庶、司馬徽、諸葛亮這些人都是交往密切,在荊州那地兒絕對算是頂級的名流望族。
龐統提及龐德公的模樣,也像現代人沒事說兄弟我在大不列顛認識親王陛下一樣的感覺。
龐統現在還沒名氣?不然爲何會有這種心態?
單飛是個成功人士,知道不太成功的人很多都希望借點名人的名氣提高點自己的地位,若真是有地位有想法的人,反倒會隱藏這種關係。
這算不上什麼,只能說是人之常情罷了。
龐統爲何來到丹陽?
單飛知道龐統在演義中是赤壁之戰時以連環計出場,實際上卻不是這樣。
赤壁之戰是羅貫中說的最精彩的一戰,可又是最虛構的一戰。
那一戰其實沒諸葛亮的什麼事情,諸葛亮真正的用兵記錄是在入蜀戰役中,赤壁之戰也沒龐統什麼事情,龐統好像是赤壁之戰後投靠的孫權,在周瑜手下一直名列個功曹——記錄旁人功勞的人物,算是個優差。
那時候的龐統纔不過是個功曹,這時候呢?恐怕還是在爬向成功路上的人士。
單飛腦海轉過這些念頭時,神色難免驚奇,龐統見狀不由道:“閣下聽過我的名字?”
龐統見單飛反應的好像豬聽笑話一樣,慢的節奏絕非一兩拍——方纔他等着單飛對龐德公肅然起敬,偏偏單飛和聾子一樣,這會兒他報出自己的名字來,本不認爲單飛會知曉。眼下龐德公和龐統的名字比起來,絕對是判若雲泥,偏偏這小子熱情的模樣,好像他是天下大牛一樣。
此人做得一手好戲!
“久仰龐兄大名……”單飛微笑道:“在下單飛。”
龐統看着單飛“虛僞”的熱情,暗自搖頭,心道你連龐德公是誰都不知道,又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此人這般模樣,不可信任。
不過都說“巴掌不打笑臉人”,見單飛一直態度不差,龐統終道:“我也早‘久仰’閣下的大名。”
他這話兒多少有點嘲弄的味道,算是對單飛“久仰”二字的調侃,單飛卻是一怔,“你聽過我的名字?”
龐統微笑道:“單飛擅飛,只聽閣下之名,就知家人起名寓意鵬程萬里,想必聲名大起之日可待。”
那你爹給你起名叫龐統龐十元的,肯定是想到你會做個統籌會計之類了,不過你的確做了功曹,你爹看來倒是未卜先知。
單飛心中嘀咕時卻是鬆了口氣,暗想若是龐統都知道他的名字,那他在丹陽不用做什麼事情了。
“兄臺過獎。”
他知道和龐統伊始的關係並沒有打好,不過卻不着急。
關係都是處出來的。
很多年輕人都是一言不合就以爲世界末日的到來,卻不知道世上哪有那麼多順風順水的事情?逆境中才是真正考驗你能力的時候。
不過他眼下不急於和龐統拉關係,龐統這小子還在拉關係呢。
這時藥堂前人聲鼎沸,甚至有人衝到藥堂大門前,拍得門環怦怦大響,一個勁喊道:“夏季常,你滾出來,你必須給丹陽父老一個交代。”
單飛感覺先搞清楚慈濟堂的事情再說,終於回到正題道:“還不知道慈濟堂究竟怎麼回事?”
龐統皺了下眉頭,向烏青看了眼,烏青做戲做足,又是咳了起來。龐統倒不如旁人般厭惡,輕嘆口氣道:“慈濟堂惹了大麻煩,兄臺若是可以的話,不如另擇高明。我看你兄弟似乎……病得不輕啊。”
單飛見龐統知道內情的模樣,當然不會放過,“多謝龐兄關心,我兄弟這是慢性病,拖了幾年了,還是沒什麼變化,他一時半會死不了。”
龐統心中冷笑,暗想你以爲我看不出你們兄弟另有目的?你兄弟這病,是裝出來的!不過他並不說破,倒奇怪單飛對慈濟堂這般熱切做什麼,終道:“閣下可知道同濟藥局一事?”
“同濟藥局?和慈濟堂有什麼關係?”單飛耐心道:“兄臺還請詳細點說說。”
“事情是這樣的……”
龐統沉吟道:“丹陽孫太守……你知道孫太守吧?”見單飛點頭,龐統繼續道:“都說丹陽孫太守素有大志向,準備在丹陽成立同濟大藥局,將丹陽、甚至周邊郡縣的藥堂聯合起來爲天下百姓治病。”
這個孫翊是菩薩?單飛心中懷疑,仍舊問道:“這和眼下的事情又有什麼關係?”
龐統見單飛的確不知情的模樣,解釋道:“慈濟堂的掌櫃姓夏,叫做夏季常,醫術呢……聽說不過是在中上。不過徐過客卻是很有本事,自從徐過客到來後,夏季常醫術立即精長,着實治了不少疑難雜症。”
單飛聽到“徐過客”三字,心中微震,還能神色如常道:“之後呢?”
“慈濟堂名聲大起,自然會被孫太守招入同濟藥局。聽說徐過客見了孫太守幾面,很得太守的欣賞。”頓了片刻,龐統繼續道:“衆藥堂的掌櫃、丹陽百姓見太守也給徐過客幾分面子,自然對徐過客另眼相看。”
單飛聽龐統扯得遠,但事關徐過客,倒是沒有不耐煩。
龐統看着慈濟堂大門前洶涌的百姓,搖搖頭道:“徐過客很得孫太守的信任,也參與到同濟藥局一事。聽聞徐過客說服孫太守去採購藥材,然後呢……不但各大藥堂,聽說有不少藥園的百姓亦是交錢給徐過客,希望他能採購回藥材分發給衆人使用。”
單飛心中暗自奇怪,不知道徐過客要採購什麼藥材。
龐統看着藥堂門前堆積如山的一包包藥材道:“這就是徐過客讓人帶回來的藥材。”
單飛眉頭微皺,“藥材出了問題?”
龐統略有詫異,沒想到單飛看出這點,還是點頭道:“不錯,在碼頭時,就有人發現徐過客派人運回的藥材都是黴爛之物。”
烏青看了單飛一眼,心道這藥材是夏伽藍運回來的那船嗎?
單飛卻在想——如果這些藥材就是夏伽藍運回的那批,夏伽藍不會自毀藥堂的生意,難道是渠帥那幫人殺人劫貨,卻將藥材掉了包送到慈濟堂前?
事情發生沒有多久,前來聲討的百姓如此聲勢浩大,若說沒人鼓動怎麼可能?
渠帥那些人殺人調包藥材,鼓動百姓聲討夏季常、讓其交出徐過客,究竟所爲何來?
他這一刻想得多,龐統見其思索的模樣,不由道:“閣下可想到了什麼?”
“我想……”單飛頓了下才道:“難道徐過客是個騙子,騙了衆人的錢卻跑路了?”
龐統只感覺“跑路”的字眼很是新鮮,但暗自搖頭,心道這小子看起來聰明,但實則不太明智,看不出其中的問題所在。
“丹陽的百姓一發現藥材有問題,倒都和閣下這般想,覺得徐過客是個騙子。”龐統提及“騙子”二字時,多少有些意味深長,“這些百姓擁到慈濟堂前要夏掌櫃給個交代,平常的百姓拿出的不過是百十銅錢,可有的藥堂着實給了徐過客很大的訂金。”
看着正在用力拍門的那個胖子,龐統道:“那是羅孚堂的羅掌櫃,聽說他給了徐過客兩百金呢。”
說到這裡,龐統連連搖頭道:“這着實是筆鉅款,也怪不得羅掌櫃如此着急。”
單飛見那羅掌櫃長雙羅圈腿,額頭滿是汗水,正用力的拍打門環,比誰都要急切。有人見慈濟堂遲遲沒有動靜,終於叫道:“夏季常不開門,我們衝進去!”
衆人轟然響應,有的已經開始用腳踹起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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