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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寧兒一怔,這才發現有個戴斗笠的漢子不知何時站在人羣之中,仔細望去,她亦認得那人就是張遼,只是此人素來沉默寡言,不知怎麼會參與此事。
單飛卻是眸光一亮。
早在喝止蓮花之前,他已看到了張遼默默站在人羣之中,可他始終沒有說什麼。有時候,朋友要出手,本不需要你說些什麼。
張遼緩步走出人羣,並不去看單飛,只是望了夏侯衡一眼,轉望荀惲道:“單飛勒死瘋狗的時候,張某親眼所見,荀惲,張遼是單飛的證人,可擔保此事不假,這件事……就算稟告曹公,張某亦會如此作答。”
衆人譁然。
曹寧兒難以置信的看着單飛,不解他怎麼會無聲無息的交了這麼個朋友,但無論如何,張遼的證言,當然比幾個家奴要可信許多。
她並不知道,張遼未說真話,不然只怕會暈倒當場。
夏侯衡面紅耳赤,恨恨望着張遼,荀惲微有皺眉,還能淡然道:“張遼,你可要想好了再說。”
張遼雖爲武將,可在荀惲眼中,根本算不上什麼,呂布手下的降將,日後又能有多大作爲?
荀惲唯一頭痛的是——這個張遼的證言顯然比那些家奴要讓人相信。
如今不是對錯的問題,而是誰更讓人相信。
荀惲很是懷疑一點——張遼會碰巧的看到此事?還是其中另有玄機?
張遼淡淡一笑,“我想了很久,感覺單兄弟說的不錯。許都城有司空大人在,容不得信口雌黃,混淆黑白了。荀惲,你說張某想的對不對?”
荀惲臉色微寒,不等再說什麼,就聽場外又有人嘆口氣道:“張遼,荀惲,你們說的都有道理,這麼有道理的話,我很久沒有聽過了。但是……道理不急於再說了,能不能容我和單飛先說幾句話呢。”
那人懶洋洋的口氣,走出人羣時看起來笑眯眯的模樣,只是臉上一道傷疤從額頭到了耳邊,割的一隻眼似乎都有分翻白,因此就算在笑,看起來竟也有點讓人發寒。
單飛見到那人的模樣,心中微凜,暗想他從未見過此人,怎麼這人看起來竟和他很熟悉的樣子?
可他隨即發現,那人不止和他熟悉,還和在場的官二代都很熟悉。
那人目光掃過去時,夏侯衡臉色發青,荀惲笑容發硬,就算張遼亦是有了分不安之意,曹寧兒輕輕扯了單飛衣袖一下,眼神裡面似乎都是話兒。
嚴重警告的話!
絕不能得罪此人!
就算得罪曹丕都不能得罪此人!
單飛心中凜然,就聽荀惲強笑道:“趙大人要找單飛,不知道要說什麼?”單飛一怔,心思飛轉不停。
看荀惲方纔拽的叉叉都炸了天的模樣,不要說曹丕到此,就算夏侯淵、曹洪親臨,只怕都不會讓荀惲如此畏懼。既然如此,趙大人又是哪個?
單飛一時間還真的想不出來趙大人是哪個。
三國中姓趙的、有名的,眼下又能造成如此殺傷的,在單飛看來,應該只有趙雲趙子龍一個了。
可這當然不可能。
趙雲這時候好像是跟着劉備在混日子,肯定不會到許都來當官兒。可無論趙大人是哪個,在許都城的實力不言而喻。
只要一看荀惲的孫子樣,單飛用腳後跟都能明白這個問題,他不明白的是——這麼個牛掰的人物找他做什麼?
趙大人聽荀惲詢問,哈哈一笑道:“看來我要和單飛說什麼事情,還得請荀公子同意了。”
荀惲心中一寒,垂首道:“不敢,不敢。趙大人說笑了。”
趙大人看了荀惲半晌,“那荀公子在這裡還有事兒嗎?”見荀惲遲疑下,趙大人呵呵道:“如果荀公子覺得眼下這件事需要讓司空大人知道的話,我倒是樂意效勞。”
荀惲見趙大人嘴角在笑,但眼神似乎如針般釘在他身上,忙道:“趙大人又說笑了,我們……我們……這不過是件小事,怎敢勞煩大人出馬?如果大人沒事的話,在下告退。”
見趙大人只是笑笑,轉過身去望向了單飛,荀惲悄然拉了夏侯衡一把,帶着幾個家奴灰溜溜退走。
趙大人目光從單飛身上移開,落在張遼的身上,“你還有事?”
張遼沉默片刻,終於道:“我過來用飯。”
“那你慢慢吃。”
趙大人點點頭,轉望單飛道:“可以找個地方……說幾句嗎?”
他說的客氣,單飛見這般模樣,知道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也是客氣道:“大人樓上雅間請……”
趙大人點點頭,緩步向樓上走去。
曹寧兒突然叫道:“校事大人……”
趙大人止住腳步,回頭望過來,“什麼事?”
曹寧兒有些不安的看着趙大人道:“大人用過飯沒有?要不要吃些飯菜?”
趙大人一笑,“還是女孩家細心,聽說這地方最近生意很不錯,好吃的來點了。”
曹寧兒立即點頭,匆匆前往廚房,路過單飛的時候,又看了他一眼。
單飛見到她的緊張和關心的意思,可那一刻,他只感覺背心有點發冷,他聽到曹寧兒的那聲稱呼,終於明白了趙大人是哪個!
校事大人又姓趙的……
是趙達!
一定是校事趙達!
這是演義中根本沒有提及的人物,但單飛卻清清楚楚的記得,因爲此人本來就是和摸金校尉、發丘中郎將一樣——神秘、但真實的存在!
不畏曹公,但畏盧洪,盧洪尚可,趙達殺我!
這句話在許都悄然流行,甚至史書都記載了下來,說的意思是——你在許都城可以不怕曹操,但你不能不怕盧洪,你或許覺得盧洪很牛掰,但比起趙達而言,盧洪又算是菩薩了。
趙達怎麼會有比曹操還大的權利?這聽起來不可思議,但說穿了很簡單,趙達是校事,曹操在許都親設的一種特殊官階!
校事的職責功能或許有些人不知所謂,但若提起錦衣衛的話,想必不知道的肯定少之又少。
校事在三國時期,本來就是和錦衣衛類似的存在。
但無論校事還是錦衣衛,說穿了都是國家機器中一種灰色的存在,代表國家機器最殘酷的那一面,不但在三國、大明,歷代王朝其實都有存在。
這些人就如當代山姆大叔的國安局一樣,口號都是維護世界和平,但和平的代價素來都是不擇手段,進行着不讓外人所知的買賣。
趙達就是校事的頭目,怪不得連荀惲、張遼看了他都有分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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