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書一柄木劍專刺人穴位,刺中之人被勁力入體,往往全身酥麻,會瞬間失去戰鬥力,卻又不傷性命,來自於現代社會的他,終歸做不到視人命如草芥。
山上警鈴大作,宋青書也不在乎,連闖三道鐵門,來到一處垂直於地面的懸崖前,注意到半空中懸掛着的竹簍,意識到這懸崖頂上便是日月神教的中樞成德殿了。
竹簍雖然因爲警鳴大作的原因,已經被收到了半空之中,不過這卻難不倒宋青書,對於他來說,有實土借力總比柔弱無常的水要容易得多。
直接運起梯雲縱往上躥去,感覺到氣力將要用盡,便腳尖往崖壁上一點,又可以往上躥一大截。
途中可以見到一片片輕雲從頭頂飄過,再過一會,身入雲霧,底下衆人再也瞅不見了。
中途換氣了四次,宋青書終於來到崖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漢白玉的巨大牌樓,牌樓上四個金色大字“澤被蒼生”,在陽光下發出閃閃金光,不由得令人肅然起敬。宋青書暗自發笑:東方不敗這副排場,武林中確是無人能及。少林、嵩山,俱不能望其項背,什麼華山、恆山,那更差得遠了。由此可見,她胸中大有抱負,非尋常掌門可比,不知道康熙見到了眼前這一幕,心中會怎麼看東方不敗?
崖頂衆人早已得到警示,紛紛嚴陣以待,見他上來,將他團團圍在正中,宋青書不欲再打下去,朗聲說道:“這裡主事的是誰?出來答話。”
“神教長老鮑大楚,不知閣下有何見教?”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排衆而出。
宋青書見他呼吸均勻,眼露精光,一身修爲恐怕不在五嶽掌門之下,暗暗感嘆日月神教果然藏龍臥虎。
“任我行呢,怎麼一直不出來?”宋青書身陷重圍,一點也不擔心,反正打不過就直接遠走高飛,諒日月神教中除了東方不敗也沒人能追上自己。
“你是任我行那叛徒的手下?”哪知日月神教衆人聽到任我行卻紛紛色變,鮑大楚瞪着宋青書問道。
見他直呼任我行的名字,宋青書舒了一口氣,看來任我行一行人還沒有攻上山來,頓時和顏悅色說道:“看來是一場誤會,我是你們東方教主的朋友,還望鮑長老通傳一下。”
鮑大楚哪敢信他,示意手下圍過去:“想見教主,先束手就擒吧。”宋青書不願與這些忠於東方不敗的手下打,白白便宜了任我行,見他們撲了上來,連忙縱身一躍,跳到了成德殿頂上,猛襲一口氣,運起獅子吼的法門吼道:“東方不敗,我千里迢迢跑來幫你,你就是這樣招呼朋友的麼?要是你不在意這些徒子徒孫有所損傷,我倒是可以陪你玩玩。”聲音有如洪鐘,傳遍了整個崖頂。
“大膽!竟敢直呼教主名諱。”聽到他在殿上大呼小叫,下面一羣教衆紛紛色變,正欲跳上房頂捉拿他,遠處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鮑大楚,送他來見本座。”
這樣一來日月神教一干人等紛紛放下了手中兵器,雖然心中疑惑卻也不敢違背教主命令。
“公子請!”鮑大楚從來沒見過有人敢這麼和教主說話,而且聽教主語氣,似乎並沒有怪罪意思,莫非他真是教主朋友?可是自己在神教多年,從來沒聽說過這個人啊。
一名紫衫使者出來引路,宋青書跟在後面,走到成德殿後,經過一道長廊,到了一座花園之中,走入西首一間小石屋。紫衫使者停下來推了推左首牆壁,那牆原來是活的,露出一扇門來。裡面尚有一道鐵門,紫衫使者從身邊摸出一串鑰匙,打開了鐵門,裡面是一條地道。宋青書跟着他從地道一路向下。地道兩旁點着幾盞油燈,昏燈如豆,一片陰沉沉地。不由暗自提神戒備:“老太監說我有一場大劫,莫非是東方那婆娘嫉恨上次的事情,惱羞成怒之下將我騙到地牢裡,像關任我行那樣關一輩子?
越想越覺得可能,宋青書暗自懊惱太過大意,正猶豫着要不要原路返回,哪知轉了幾個彎,前面豁然開朗,露出天光。宋青書突然聞到一陣花香,胸襟爲之一爽。從地道中出來,竟是置身於一個極精緻的小花園中,紅梅綠竹,青松翠柏,佈置得極具匠心,池塘中數對鴛鴦悠遊其間,池旁有四隻白鶴。
宋青書萬料不到會見到這等美景,心中暗笑:東方不敗哪怕再威風凜凜,骨子裡還是一個女人。繞過一堆假山,一個大花圃中盡是深紅和粉紅的玫瑰,爭芳競豔,嬌麗無儔。
紫衣使者早已退下,宋青書盯着花海之中一個精雅小舍,笑了笑:“東方姑娘,在下聽說貴教前任教主任我行重出江湖,特來助姑娘一臂之力。”
“站這麼遠幹嘛?怎麼,既然有膽獨闖我神教總壇,現在卻沒膽進這間小小木屋?”房屋裡傳來一聲嗤笑,柔媚中卻帶着一絲睥睨天下的傲氣。
“東方姑娘終於肯用原本的聲音跟我說話了,”宋青書聞聲大喜,上前走去,“之前聽你那粗獷的男聲,雖然明知道你是女人,還是有些扛不住。”
“嗖!”宋青書臉色大變,急忙一個鷂子翻身,躲過了激射而來的繡花針。還沒鬆口氣,另一根銀針卻好似料到他的方位一般,直刺他胸前大穴而來。宋青書此時躺在地上,無處借力,只好一個懶驢打滾,險之又險地躲了過去。不過剛纔一路闖上來,片葉不沾身的衣服,現在已經沾滿了泥土。宋青書心中惱怒,正欲張口怒斥,第三根繡花針如被跗骨之蛆,眨眼就到了眼前。
“哼!”宋青書冷哼一聲,閉上眼睛,竟然不閃不避地立在那裡。
“咦?”房屋中傳來一聲驚呼,又是一根銀針激射而出,後發先至,一下子撞到之前那根繡花針,看着兩根繡花針插在石頭中如插朽木,宋青書臉皮一陣抽動。
“以你的武功明明可以躲過去的,爲什麼站着不動?”小舍的門簾撩起,東方不敗站在門口氣沖沖地問道。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