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摩智繼續道:“不止般若掌,大金剛拳要旨和摩訶指秘訣,小僧倒也還記得。”說着又滔滔不絕的說一段梵語,背一段武經的經文。
衆僧聽來,他所說雖非一字不錯,卻也大致無誤,正是那三部古籍中所記錄的要訣。
這樣一來連玄澄也目瞪口呆,若說之前那段梵文還可以說他們師兄弟之間互通有無,可剩下的這些,自己從來不曾對宋青書提起過,鳩摩智卻能流利地將梵文版說出,自然不可能事前準備。
“難道這些武功真的都是天竺傳來的?”
場中不少僧侶內心深處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就連玄澄的信念也有所動搖,不過他很快便清醒過來,必是這個番僧用了什麼詭計,只可惜他冥思苦想,也想不出其中關竅。
“阿彌陀佛!”玄慈呼了一聲佛號,“明王居然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適才默默翻閱一過,竟將三部武學要籍暗記在心,同時又精通梵語,先將經訣譯成梵語,再依華語背誦,老衲佩服佩服。”
玄慈此言一出,諸僧盡皆恍然,這才明白其中蹊蹺,紛紛斥責鳩摩智的無恥。
伎倆被識破,鳩摩智也有些惱羞成怒,索性不解釋,反而直接說道:“各位要強詞奪理小僧也沒有辦法,不過小僧有一簡單之法,可以分辨清楚,這所謂的少林七十二絕技究竟是少林自創還是天竺武學經吐蕃流傳到的中原。”
諸僧紛紛一驚,玄慈忍不住皺眉道:“敢問明王,究竟是何法?”
“昔年這些絕技從吐蕃流傳至少林之時,密宗高僧爲防止今日這種情況,特意留了一手,”鳩摩智此言一出,場中所有人頓時議論紛紛,見成功吸引了大家注意,他方纔說道,“這些絕技由天竺傳至吐蕃之時,附帶了非常詳細的修煉精要註解,而從吐蕃流傳到中原的則沒有這些,因此中原人士修煉同樣的絕技,必然難以修煉到最高境界。”
少林四大神僧之一的空聞冷笑一聲:“明王又何必故弄玄虛,這些絕技都是本寺前代高僧所創,前輩高僧認爲,修行又是一個修心的過程,每個人的修行是對佛法提高的一個大好機會,因此刻意沒有留下速成秘訣之類,就是擔心後輩因小失大。”
張三丰聽得暗暗點頭,少林千百年來,果然不乏驚才絕豔之士,居然能如此睿智留下這麼個不成文的規矩。
宋青書苦笑不已:鳩摩智這貨又要開始裝逼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鳩摩智淡淡答道:“閣下儘管說得冠冕堂皇,不過少林的七十二絕技因爲幾經中轉,遺失了不少奧義以及要訣,這是不爭的事實。”
少林諸僧紛紛大怒,玄澄身影一晃,不過終究還是沒有動,上次敗在張三丰手中,讓他如今謹慎了很多,決定再看看對方的深淺再說。
另一邊的玄生卻是按捺不住,上前問道:“大輪明王,你說少林七十二絕技都是天竺武功,由吐蕃傳入本寺,又說本寺缺少各項絕技的精要之法,是以難以修煉到最高境界。此事真假也極易明白,只要少林中人以其中幾門絕藝向閣下請教一下,本寺中人所使招數,決不出這約定絕技之外。大師下手指點時,也請以這幾門武功爲限,自然就能分辨出閣下是否大言炎炎。“
鳩摩智微微一笑:“敢問大師所會的絕技是哪幾門?”
“看來明王是選小僧作對手了,”玄生在玄字輩中也是排行前列的高手,因此此時倒也不怵,“小僧不才,只對三門絕技算得上初窺門徑,恰好就是閣下剛纔談起的般若掌、摩訶指、大金剛拳,若是閣下只是紙上談兵,並不是真正會這幾門絕技,倒也不妨,本寺高僧雖然大多數只會五六門絕技,但合在一起,七十二絕技倒也能找得出相應修煉高僧,明王也不必擔心說出幾個冷門絕學,我們這邊會沒人應戰。”
玄生雖然表面上說得客氣,但場中所有人都聽得出他的言外之意,用言辭擠兌鳩摩智,斷了他各種狡辯的機會。畢竟之前鳩摩智一番言論邏輯嚴密,若是傳到江湖上去,真有可能導致不少人對少林七十二絕技的懷疑,可一旦鳩摩智大話放了出來,真實較量卻比不過少林諸僧,那江湖中人自然不信他之前的那通說辭。
宋青書暗暗嘆了一口氣,這玄生倒是個人才,不過可惜,他不知道鳩摩智壓根沒想到要退縮。而唯一知曉鳩摩智深淺的方證,卻因爲和任我行比試,受傷不輕,不久前回寺中療傷去了,因此沒人提醒少林諸僧。至於宋青書,更是一副看戲的心態,巴不得少林灰頭土臉,自然也不會說。
果不其然,鳩摩智不慌不忙答道:“大師可知曉貴寺中諸位高僧,爲何難以同時精通數門絕技,最多的只能兼修十三門絕技,就已經是數百年第一了麼?”
玄生一愣,下意識答道:“少林七十二門絕技有的專練下盤,有的專練輕功,有的以拳掌見長,有的以暗器取勝,或刀或棒,每一門各有各的特長,使劍者不能使禪杖,擅大力神拳者不能收發暗器。雖有人同精五六門絕技,那也是以互相併不牴觸爲限。因此寺中就算高僧也往往只會數門絕技,不足爲奇。”
其實玄生還有一些話沒說出來,少林七十二門絕技之中,有十三四門異常難練,縱是天資極高之人,畢生苦修一門,也未必一定能夠練成。不過鳩摩智剛說了少林缺失關鍵心法奧義,玄生自然不會把這些說出來,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鳩摩智哈哈一笑:“大師又何必自欺欺人,你們所謂的七十二絕技心法不全,自然沒人能修煉全。”
空聞一下子抓住他話中的漏洞,冷冷說道:“聽明王的意思,閣下難道同時精通七十二絕技?”
“那是自然。”鳩摩智傲然說道。
此言一出,莫說少林羣僧變色,就連張三丰也爲之側目,這牛皮未免吹得也太大了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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