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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亮不願意深入聊下去,接下來只談風花雪月,再也不提起政事,宋青書也清楚是怎麼回事,也沒有再繼續追問。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聽到宋青書他們要去參加蒲察阿虎特女兒的成人禮,完顏亮笑道:“真是巧了,我和王妃也要過去,既然如此,我們一起過去吧。”
宋青書其實不想和他一起,只不過對方盛情相邀,他也不便拒絕,最後完顏亮爲了顯示親熱之意,甚至讓下人取出自己心愛的豪華馬車送給他們夫妻。
儘管歌璧不停使眼色暗示他拒絕,可是宋青書清楚完顏亮的算盤,這種便宜不佔白不佔,這馬車豪華得跟勞斯萊斯似的,肯定是他在哪裡刮來的民脂民膏,讓他出點血就等於替天行道了——對了,順便可以當上次坐他馬車被刺客行刺的補償。
臨行前海陵王妃突然拉了拉完顏亮,得到妻子的示意,完顏亮便和宋青書二人告罪道:“實在抱歉,我們夫妻給蒲察家小姐的禮物出了點岔子,需要重新準備一下,要不你們先去吧?”
宋青書雖然好奇徒單靜會對完顏亮說什麼,不過對方已經委婉地下了逐客令,他當然也沒理由繼續留下來,向完顏亮告辭後,宋青書便扶着歌璧柔軟的胳膊上了那輛豪華馬車。
看着那輛馬車漸漸遠去,完顏亮臉上的笑容漸漸收了起來,轉向自己的妻子:“小靜,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有些好奇你爲何會對唐括辯如此看重。”徒單靜回憶起剛纔宋青書的小動作,臉色有些不自然,“唐括家族如今名存實亡,拉攏他有什麼好處?”
“唐括家如今的確有些衰弱,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唐括家族畢竟是金國三大世家,底蘊還是非常雄厚的,”完顏亮解釋道,“如今唐括辯正在事業的低谷期,我這時候給予他幫助,就是雪中送炭,效果會事半功倍的。”
徒單靜一臉擔憂地說道:“可唐括辯是皇上一系的人,你就不怕他吃裡扒外麼?”
想到那個投名狀,完顏亮心頭一熱,微微笑道:“我自然有辦法確保他的可靠。”
“可是歌璧呢?”徒單靜臉上憂色絲毫不見減少,“歌璧是皇上的親妹妹,他們兄妹感情向來很好,就算唐括辯願意投靠我們,可是歌璧絕不會背叛皇上的,一旦她從唐括辯那裡知道了什麼,我們就麻煩了。”
完顏亮一把將妻子摟在懷中:“放心吧,本王早已設好了一個精妙的局,保管唐括辯不敢泄露一點消息給歌璧。”
“這大庭廣衆的,別這樣。”徒單靜俏臉一紅,輕輕推開了丈夫,有些好奇地看着他,“究竟是什麼局呢,可不可以告訴我?”
“這局說出來就不靈了,放心吧小靜,我什麼時候做過沒把握的事?”完顏亮笑容一凝,心想你也是局中的一顆棋子,我豈能將真相告訴你?
徒單靜並不知道自己也被丈夫算計在其中,聽他這樣說,她也就不問了,她本就是那種比較單純的性子,連丈夫謀劃的事情她其實都瞭解得不多,只是偶爾盡一下妻子的責任提醒一下丈夫而已。
而就因爲徒單靜這種嫺靜的性子,讓完顏亮格外喜歡,儘管身邊美女無數,但在他心中,徒單靜的地位是無與倫比的。
且說宋青書二人離開海陵王府過後,馬車中歌璧悄悄問丈夫:“夫君,你和完顏亮聊什麼聊了一下午呢?”
“也沒什麼,就是一些閒聊,然後他數次暗示招攬之意。”宋青書並沒有將實話告訴她,因爲如今他在暗完顏亮在明,他有把握掌控全局,可如果將完顏亮齷齪的心思告訴歌璧後,歌璧激動之下跑去找皇帝告狀,到時候一切都亂套了。金熙宗肯定會把完顏亮拉去訓斥一頓,不過畢竟口說無憑,而且還沒有實質性的犯罪行爲,金熙宗也很難將完顏亮怎麼樣。
可是這樣一來,完顏亮必定嫉恨自己,到時候變成我在明他在暗,需要時刻防備他的報復,而他又不可能時時刻刻陪在歌璧身邊,根本無法像現在這樣確保歌璧的安全。
“招攬?”歌璧秀眉微蹙,“海陵王此人,雖然表面上謙謙君子,但我總覺得他眼神中藏着的東西太多了,你一切要小心。”
“我會注意的。”宋青書不得不佩服女人的直覺,要知道現在的完顏亮還沒有表現出他歷史上荒淫殘暴的那一面,如今在大部分臣民眼中是公認的謙謙君子,好王爺——當然唐夫人等少數人早就領教了他面具之下的另一面,歌璧在這種情況下都能看出完顏亮不是個好人,實在令人驚歎不已。
歌璧點了點頭:“雖然我不怎麼喜歡這人,不過也必須承認完顏亮的確是個人才,出將入相,整個朝廷比得上他的也沒幾個,夫君若是得到他的幫助,對仕途肯定有好處的。”
宋青書也深有同感,雖然歷史上將此人黑得體無完膚,不過是成王敗寇而已,他當皇帝后的文治武功的確看得出來他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人,只可惜品性太惡劣,最終衆叛親離。
他正在感慨之時,突然心中一凜,霍然擡頭,馬車的前門瞬間炸成碎片,一道寒光挾着凜冽的殺氣往他刺來,歌璧剛纔擔心說的話被完顏亮派的護衛聽了去,因此整個身子都緊緊貼在宋青書身上,如今寒光刺來,她正好首當其衝。
寒光速度非常快,幾乎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歌璧身前,她一雙美目睜得老大,可那殺氣猶如實質,讓她渾身上下僵硬不已,連一根手指頭也動不了。
“只可惜不能和夫君長相廝守了。”歌璧閉上了眼睛,腦中只剩下這一個念頭。
只不過想象中的劇痛並沒有傳來,剛纔還驚濤駭浪的車廂突然變得平靜如水,那股實質的殺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幾乎是一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歌璧詫異地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幕讓她一下子驚呆了。
剛纔寒光來得太快,她根本來不及看輕寒光是什麼,可如今寒光靜止了下來,她終於看清了它的全貌——一柄泛着寒氣的短劍,一個黑衣刺客正握着它保持着往前刺的姿勢,對方眼中同樣驚駭莫名,因爲這柄短劍再也無法前進分毫,而造成這一切的只是兩根手指——宋青書的手指。
宋青書夾着短劍,仔細打量起眼前的刺客,一席黑衣將所有特徵都掩蓋了,唯一露出來的就是一雙靈動的眼睛,一雙非常熟悉的眼睛。
“又是你!”宋青書和那刺客異口同聲地喊了一聲,宋青書的聲音裡更多的是驚詫,而那刺客聲音裡更多的是惱怒以及鬱悶。
一旁的歌璧吃驚不已,因爲這個刺客的聲音清脆嬌嫩,明顯是個少女!
宋青書更是無語,自己這是什麼人品,連續幫完顏亮擋了兩回刺殺,上次去秋香樓途中也就罷了,結果這回又來?看來真不該貪便宜坐完顏亮的馬車,還沒享受到,就被刺客毀了,若非自己還算得上武功高強,真被這刺客殺死了,九泉之下找誰哭去?
那少女終於反應過來,下意識想將劍抽回去,只不過被宋青書夾着紋絲不動,不由又氣又急:“快放手!”
這個時候外面的侍衛也反應了過來,宋青書心中一動,這少女是刺殺完顏亮的,他當然不願意便宜完顏亮,既然放了她一次,那不妨放過她第二次。手上一抖,頓時一股柔勁傳到了那少女身上,那少女本來正想奪劍後退,兩股力量疊加,她整個人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飛退而回,眨眼間便跳到了十數丈外的屋頂之上,讓圍過來的衆多侍衛撲了個空。
那少女並沒有馬上離去,而是站在屋頂上深深地看了宋青書一眼,彷彿要把他的相貌記在心裡,兩人對視了十幾秒,那少女這才轉身離去,消失在衆多的房舍之間。
“這刺客的眼睛,看起來好像有點熟悉啊。”宋青書眉頭微皺,他明明覺得馬上就能想出是誰了,可是就差那麼臨門一腳。
“也許是這段時間事情太多了吧。”他本來也不是那種強迫症的性子,一時間想不起來就順其自然了,回頭看了歌璧一眼,見她俏臉煞白,整個人彷彿驚嚇過度一般傻傻地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不禁憐意大起,伸手過去摟她:“你沒事吧?”
誰知他的手剛碰到對方的香肩,歌璧卻彷彿被開水燙了一般,一下子坐直了身體,避開了他的擁抱,注意到宋青書驚詫的眼神,歌璧將滑落到臉頰的髮絲捋到耳後,勉強笑了笑:“我沒事。”宋青書本來還想再問,不過外面的侍衛全圍了過來請安,他只好先出去安排他們。
望着他出去的背影,歌璧伸手掩住了嘴脣,眼圈也一下子就紅了,眼神裡充滿了不可置信的震驚,還有一絲絲莫名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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