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雅投進一枚硬幣，夾子活動了起來。
“那個藍胖子！”林思雅的手指指在玻璃上。
“角落裡的，不好夾。”顧林楓手腕微轉，夾子移動了一些距離。
“好吧，那就算了。”林思雅打算更換目標。
就在這時，夾子落了下去。
林思雅緊張到甚至屏住了呼吸，她的目光隨着夾子移動着。
最終，藍胖子進到了林思雅手中。
“你不是說不好夾嗎。”林思雅笑的像個孩子。
“我是說不好夾，又沒說我夾不到。”顧林楓的回答帶着理所應當的淡然。
“那繼續！”林思雅已經習慣了他的這種盛氣凌人。
並且，她發現她好像更喜歡這樣的顧林楓。
無所不能的顧林楓。
總共三十個硬幣，還沒全部用完，林思雅抱在懷裡的加掛在指頭上的娃娃就已經埋到了她的脖子。
“你確定還要繼續”看着面前的一堆娃娃，顧林楓已經開始頭疼了，這次是真的。
“反正有車，又不用我們抱着回家。”林思雅無所謂的道。
“可是你要怎麼把它們抱到車上”顧林楓從她懷裡拿過幾個娃娃：“這幾個醜，不要了。”
“都要！”林思雅蹲身躲過他的手：“你不能外表歧視，這些我都要！”
“拿不回去。”顧林楓耐着性子勸道。
“好吧，那就不夾了，但是這些我都要！”林思雅堅決不鬆口。
“你怎麼拿！”顧林楓終於變了表情：“跟個小孩子一樣”
“我自己拿！不用你管！”林思雅瞪了他一眼，隻身向前走去。
唉
顧林楓在心裡長嘆一聲。
已經是當媽的人了，怎麼還這麼
不過也沒什麼不好，也許這纔是他真正喜歡的。
林思雅真實的樣子。
顧林楓快走幾步追上她：“給我吧，幫你拿。”
“不用。”林思雅賭着氣。
“我不扔了，都給你拿回去。”顧林楓被她的表情逗笑了。
“你還笑！”林思雅的眼睛瞪的更圓了。
顧林楓揉亂她的頭髮：“好了，別鬧，我幫你拿。”
林思雅把懷裡的娃娃一股腦全部扔進顧林楓懷裡：“一個不落的全給我抱回車上！”
“”顧林楓額上冒出黑線：“你至少自己抱着這個大熊啊”
“哼！”林思雅脖子一揚就走了。
回到車前，顧林楓還是久久無法從剛剛百分之三百的回頭率中自拔出來。
“拿鑰匙開車門。”此刻，顧林楓的內心依舊是奔潰的。
林思雅從他的褲兜裡掏出車鑰匙打開車門。
顧林楓把娃娃全部扔在後車座上，他拉開駕駛座的門坐進去。
“呼”
“剛剛可是有很多的美女都在看你哦！”林思雅繫好安全帶。
“嗯。”顧林楓揉了揉太陽穴後繫上安全帶。
“就嗯啊。”林思雅原本還想逗逗他，然而顧林楓的反應讓她都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
“不然呢。”顧林楓側身倒車。
“餵你是不是生氣了？”林思雅心裡開始不安：“我就是想逗逗你而已。”
“沒有啊，生什麼氣。”顧林楓輕踩油門一點點的把車開出喧囂的人羣。
“那爲什麼我感覺你的情緒變了呢”林思雅探頭看着他的面無表情：“而且變的很明顯。”
“你想多了。”顧林楓勾勾嘴角。
林思雅皺眉縮回座位裡：“你明明就是不開心了”
“對，是不開心了。”
“爲什麼”
“你想讓我開心嗎。”顧林楓扭頭看着她。
“當然！”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會誠實的回答我嗎。”
林思雅點頭：“你問。”
“那個高手我認識嗎。”
高手
林思雅低下頭，下巴都快要碰到脖子上了。
“看來是了。”顧林楓打了一把方向盤。
從他們的車旁邊急速駛過一輛出租車，亮眼的車前燈在車內一閃而過。
“是吳景輝嗎。”
林思雅的默認，算是回答了顧林楓的問題。
“什麼時候。”
“啊”林思雅倉亂應聲。
顧林楓按了幾下喇叭：“你們什麼時候有這段回憶的。”
“就之前”林思雅咬了咬下脣：“他第一次要去美國之前。”
“以什麼身份。”顧林楓彷彿是覺得林思雅會聽不清，於是他加重語氣重複道：“你們是以什麼身份約會的。”
“不算是約會吧”林思雅不敢看顧林楓的眼睛，甚至連他的臉都不敢看：“總之，那時候我已經叫他哥哥了。”
“嗯，知道了。”
顧林楓簡短的回覆，讓林思雅完全聽不出他現在情緒。
是好是壞，是在意還是釋然。
但她知道他對吳景輝有很深的芥蒂，而這些芥蒂來自於各個方面。
“不管怎麼樣，那都是之前。”林思雅擡手附上他的肩膀：“現在的情況，你不是也很瞭解嗎。”
“我不瞭解。”顧林楓的肩膀微動。
林思雅感覺到了他的僵硬。
“你什麼意思”
“思雅，你還是很在意他不是嗎。”
車子停在了紅燈前的十字路口。
“你到底想說什麼。”林思雅收回手。
“就像是今天，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還是想起他了。”
倒數結束，車流涌動。
車內的沉寂長達十幾分鍾，不是不說，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怎麼說都像是解釋，無力的蒼白解釋。
林思雅能否決吳景輝的臉在那一瞬間根本就沒有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嗎。
她不能。
她能堅決的告訴顧林楓她對於吳景輝完全只是抱歉和愧疚嗎。
她同樣不能。
她也理解顧林楓無法體會到她的掙扎和爲難。
可就是這樣沒辦法達到的感同身受，讓她能說出的所有語言，都是疲軟無效的。
“林楓，我很在乎他。”千言萬語在林思雅的心中纏繞，而說出口的，還是一句模棱兩可。
顧林楓苦笑一聲：“他很聰明，用的雖然是下三濫的手段，但的確在你心中烙下了印記。”
“印記嗎”林思雅看着車窗外飛速閃過的霓虹：“嗯，是有，抹不掉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