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三北一聽,差點樂了。這太子和信王都是什麼德行,怎麼就這麼喜歡聽軒轅昊彈琴呢?上一次信王也是,非要讓軒轅昊彈琴,好看着軒轅昊出醜。今天太子也跟皇上請求讓軒轅昊彈琴,他們兩個就跟約好了一樣。
但是今天跟上次不一樣了,皇上都開口了,軒轅昊就算是不願意也不行了。
軒轅昊今天穿的華麗,但是跟太子和信王比起來還要差些。只是從人羣之中走出來,卻顯得十分脫俗,嘴角依舊是淡淡的淺笑,上前來複命:“兒臣技藝不佳,但是今日這般佳節,自然願意爲父皇獻上一曲。”
說着,軒轅昊正要讓人把琴給送上來,太子卻忽然站出來,打斷了軒轅昊。
“慢着。”
皇上手裡端着酒杯,微微斜靠在一邊的龍椅上面,看見太子的動作,有些奇怪:“太子,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太子上前,給皇上躬了躬身,說道:“二皇子的琴藝好,咱們大家都知道。但是要是直接讓二弟來演奏一曲,未免有些普通了。不如咱們今天玩個新鮮的吧。”
對於太子的提議,皇上似乎很感興趣,微微直了身子,問道:“太子有個什麼花樣啊?”
太子回過頭來看了看身後的一衆臣子和他們的家眷,說道:“今日朝中的精英都在此相聚,咱們不如趁着這個機會,讓衆位大臣們寫下自己喜歡聽的曲子,呈上來。不過這麼多人,自然也不會讓二弟都演奏,不然只怕二弟就算是有十雙手也彈不過來啊。”太子笑道:“這樣吧,咱們就讓二弟隨意從這些曲子裡面挑選一張,然後讓二弟爲咱們演奏便是了。這樣不是多了些新意麼?”
軒轅昊沒說話,只是笑着,倒是皇上一聽,點了點頭,十分開心。
“好!是個主意,有點意思。”說着,皇上便讓軒轅昊上前,說道:“二皇子啊,這個主意不僅僅有新意,還能順便考驗一下你的琴藝,來,讓朕看看你的琴藝是不是落後了。”
軒轅昊雖然別的本事不能展現出來,但是一手琴藝卻是出了名的。當然了,這也是段三北聽蓮兒說的。軒轅昊的母親彈琴便是一絕,軒轅昊學琴一半也有懷念自己母親的意思。雖然沒有得到母親的親傳,但是好些人都說,軒轅昊現在技藝已經精湛到整個京城沒有幾個人能夠超越了。
段三北瞧着軒轅昊點頭,卻忽然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這裡面一定有詐,太子笑得太奸詐了。在國宴上面彈奏曲子,肯定不能算是被羞辱了,因爲畢竟皇上還在這裡。那麼爲什麼太子忽然要讓軒轅昊出來演奏曲子呢?
“兒臣遵命。”軒轅昊也沒什麼意見,馬上就答應了。段三北卻忽然開始擔心起來,就算是軒轅昊不答應也是不可以的,皇上已經讓人開始準備筆墨了。
這時,段三北忽然聽到段夫人靠在段皓叔耳邊,低聲說道:“寫什麼曲子都可以,避開那一首便是了。”
段皓叔雖然點點頭,但是擡起頭來看了看太子,說道:“只怕就算是我們避過了,他也早有安排了,昊兒今天怕是躲不過了。”
避開
那一首?
莫非還有什麼曲子是皇宮之中的禁忌?是不能演奏的曲子?段三北心裡覺得太子肯定在打這點的主意,可是又覺得事情肯定沒有這麼簡單,太子的心眼這麼多,若是軒轅昊沒抽到那所謂禁忌的曲子該如何是好?
段三北瞧着段皓叔已經開始提筆了,寫下的曲子是高山流水,最普通的曲子,但是卻最難演奏。不過之前段三北聽到過軒轅昊彈奏曲子,雖然段三北不是很懂這些,但是想必對於軒轅昊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北兒,你來。”段三北一聽,連忙上前,段夫人把段皓叔寫好的曲子給摺疊好,交給段三北:“你去,交到太子那邊去吧。”
段三北看了看手上的紙張,雖然是摺疊好的,但是上面卻故意折了一個角。段三北要交到太子手上的話,會從軒轅昊的身邊經過。段夫人專門做下了記號,悄悄地給段三北使了個眼色。雖然一邊的段以南看見了,但是段三北相信段以南是不會說破的,於是點了點頭,笑道:“北兒知道了。”
段三北故意把摺疊了一角的那一面拿在正面,在經過軒轅昊身邊的時候跟軒轅昊的眼神交匯在了一起。
段三北看了看軒轅昊,眼睛微微下垂,示意軒轅昊看自己手裡的紙張,手指微微敲打了一下那被悄悄摺疊了的一角。可是軒轅昊卻只是笑笑,在段三北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低聲說道:“謝謝段將軍的好意,不過我心裡有數了。”
聽到這話,段三北依舊神色如常,拿着紙張朝着臺子那邊走過去,對着太子微微欠身,說道:“太子殿下,這是家父寫的曲子。”
說着,準備把手中的紙張遞給太子便轉身離開。在遞給太子之前,段三北還不動聲色地專門捏住了摺疊的一角。原本不想在太子的面前多有停留,遞過去紙張之後就準備離開,卻忽然被太子叫住了。
“你……”
段三北有些奇怪地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太子,問道:“太子殿下還有什麼吩咐麼?”
太子的臉色有些奇怪,之前帶着一抹淺笑,頗有深意,但是現在看到段三北的時候卻忽然愣住了,臉上甚至還有些驚訝。
“段小姐的耳環……是從何而來?”
這下段三北心頭一驚,自己帶着耳環可是在皇宮裡面轉悠一圈了,但都沒有人問過自己耳環的事情,現在第一個開口問自己耳環的,居然是軒轅城?
段三北保持着淡定,嘴角微微一勾:“是別人相送。”
其實段三北說的也是實話,還真是別人送的,不過段三北沒說是誰,轉身便離開了。
“太子殿下若是沒什麼事情的話,小女先告退了。”
太子瞧着似乎還想要說什麼,但是卻忽然聽到一旁的皇上開口說道:“你是哪家的小姐啊?”
段三北意識到這是在說自己呢,立馬回過頭來,給皇上欠身說道:“回皇上,臣女乃是段家長女。”
“原來是段將軍家的女兒,”皇上放下酒杯,笑道:“朕可是聽說你跟護國候家的次子定下了婚約,看來護國候的眼光不
差啊。”
段三北裝作羞澀的模樣,微微頷首,說道:“皇上,臣女哪有這般榮幸,能夠得到皇上的誇讚啊。”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是段三北心裡卻想着不光護國候眼光好,皇帝老爺子您自己眼光也不錯。
“哈哈,你這話就謙虛了,你看你不是得到了麼。你的髮髻倒是有些特別,朕瞧着精緻,等會讓人給段將軍送去賞賜。就說這丫頭朕看着欣喜。”
皇上偏過頭,對着身邊的公公交代了兩句,便讓段三北先退下。
這個時候段三北退下時,發現太子居然還在看着自己,眼神奇怪。雖然不知道這耳環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含思,但是段三北分明能夠感覺到太子心裡震驚着呢。只是可惜了,之前把讀心術用了現在還沒能冷卻好,不然就能看看太子心裡頭在想什麼了,說不定也能知道原主想要的到底是什麼了。
話雖如此,段三北還是給軒轅昊使了個眼色,自己便回到了位置上面。
此刻公公已經把皇上賞賜的事情告知了段皓叔,段皓叔滿臉開心:“北兒,皇上竟然都誇讚你了,看來你今日還真是容光煥發,給爲父長臉了啊。”
一邊的段夫人也笑而不語,但是眼睛裡頭還是能看得出來開心的。
段三北雖然嘴上害羞,卻想着之前你丫的不是不想帶我進宮麼,現在覺得長臉了?
“好了,如今曲子已經準備好了,二弟,你便來挑選一張,一定要好生演奏啊。”
幾句話之間,太子那邊也準備好了,不過也不是讓軒轅昊直接從太子手裡頭抽,而是讓人準備了一個箱子。太子把手裡的字條全都放進了箱子裡面,讓軒轅昊隨機從裡面挑選一張,選中的便是軒轅昊今晚需要演奏的曲子。
段三北一看便皺了皺眉頭,看來段皓叔和段夫人白白準備了。
不過軒轅昊也不着急,心裡頭明明知道太子肯定在搗鬼,卻只是淡淡的笑着,瞧着太子把手上的字條全都放進了箱子裡面。
“既然皇兄都準備好了,那麼臣弟也不客氣了。”
信王就坐在兩個人的旁邊,完全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思看着軒轅昊和軒轅城,手上還端着酒杯,看來今天的事情信王並沒有參與其中。
段三北眉頭緊蹙,瞧着軒轅昊伸手進去摸,不過是裝着紙條的一個箱子,現在段三北卻覺得那裡面好似有洪水猛獸一樣。唉,誰讓段三北接受了那個莫名其妙的隱藏任務呢?現在倒是開始爲軒轅昊擔心了起來。
“看來姐姐很着急的樣子啊?”
段以南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聽不出來什麼語氣,但是段三北卻連頭也不回,嘴角微微一斜,說道:“難道二小姐就不擔心了麼?先把自己的水杯端好吧。”
“你……”
還沒等段以南出聲呢,卻看到軒轅昊已經把紙條抽出來了,遞給了太子。
太子背過了皇上,接過軒轅昊遞過來的紙條,整個動作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但是在太子打開紙條念出來的時候,在場的人卻都是心頭一驚。“明春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