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安然和源稚都有些震驚,似乎不太相信這些話是從段三北的嘴巴里面說出來的。但是他們還是顧忌到了軒轅昊的感受,一聽段三北的話之後,便馬上轉過頭去看着軒轅昊。
“北兒……你……”源稚有些爲難,看了看軒轅昊,又看了看段三北,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而段三北只是聳了聳肩膀,說道:“要是我猜錯了,那麼你們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好了。”
說着,段三北站起來,準備離開:“既然我父親交代的事情我都辦好了,源稚我也看了,那麼我也應該回去了,只怕現在宴會已經差不多了。”
瞧着段三北轉身便要離開,軒轅昊卻忽然站了起來,叫住了段三北,說道:“若是我揭開了這道疤,那麼還有可能把過去的傷痕全都一併抹去麼?”
段三北嘴角一勾,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軒轅昊,笑道:“有些時候,那些看起來暗黑不已的東西,都是幫你走向榮光的道路罷了。我的話就說到這裡,剩下的,二皇子不是早就想清楚了麼?”
今日的事情,軒轅昊不悶不吭,明明早就知道了有人要行刺,卻依舊安排好了一切,用自己半條命,讓皇上對太子產生了一絲絲的疑心,也賭了一把,讓皇上對軒轅昊產生了一絲絲的歉疚。
既然知道行刺的事情,軒轅昊也肯定知道自己今天要演奏明春曲的事情。也恰好是因爲這一首明春曲,幫着軒轅昊賭贏了。雖然只不過是朝着那個位置走了很小很小的一步,但是隻要踏出去了,便算是一場勝利的開始了。
之前段三北便想到了,聖心。
原本以爲是太子要利用哪一首曲子來賭皇上的聖心,現在段三北纔算是看明白了。其實最後在皇上的聖心上面下賭注的人,是軒轅昊。
若是皇上聽着這一首曲子,還能夠想到那一位故人的話,那麼在軒轅昊生命危急的時候,皇上的心裡起碼是有一絲絲歉疚的。不求多了,只要有一絲絲就行了。
之前軒轅昊出席武試比賽,得到解決京城之內難民的機會到底是怎麼辦到的段三北不知道,但是今天一看,段三北發現軒轅昊此人確實是個殺伐果斷,並且敢賭的人。
“北兒,我送你過去吧。”
屋子裡面有些沉默,段三北便準備離開了,源稚連忙站起來,門外卻忽然走進來了一位公公,要是段三北沒記錯的話,這位公公可是之前在皇上面前伺候的。
現在晚宴還沒有結束,要是來讓軒轅昊過去問候的話有些早,應該是來請段安然和源稚過去的。
“奴才參見二皇子殿下,殿下,奴才這會兒過來,是請源大人和段少爺過去呢。說是新入朝的少爺大人們都要去,皇上有些話要交代交代。”
說白了,就是動員大會要開始了,讓段安然和源稚趕緊過去聽着呢。
“這是自然,源大人的傷口包紮好了,這就過去了。”說着,軒轅昊朝着源稚和段安然使了個眼色,接着說道:“薛公公這就把人帶走吧。”
從這個叫做薛公公的人進來開始,段三北就發現了的,雖然嘴上說着參見二皇子
,但是卻根本沒有要行禮下跪的意思,似乎根本就沒有把軒轅昊當做皇子一般。看這薛公公這模樣,段三北便可以確定在皇上心裡是真的沒有把軒轅昊給放在心上。因爲整個皇宮之中,要說有誰最瞭解那位皇帝的話,一定就是眼前這個薛公公了。伴君如伴虎,皇上的心思他自然是最明白的。
若是在那位皇帝的心裡哪怕是有一丁點把軒轅昊放在心上的話,這位薛公公也就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了。
“薛公公,您這就帶路吧”
段安然開口,看了一眼段三北,眼神裡面到底有些什麼深意她倒是不明白,只是瞧着段安然拉着源稚就走。
“那麼兩位就跟着奴才這邊請了。”
“只是說來叫段安然和源稚,沒有叫你,你還去麼?”
看着他們出了門,段三北忽然轉過頭來對着身邊的軒轅昊問了一句。
軒轅昊一聽,卻只是淡淡一笑,對着段三北有些奇怪地反問道:“你難道不知道我剛剛被行刺,受到了驚嚇麼?怎麼還能去參加歌舞昇平的晚宴呢?”
段三北一聽,先是愣了愣,卻馬上笑了出來。“差點忘了,咱們二皇子身體欠安,還去參加什麼晚宴?”
軒轅昊看到段三北笑了,便只是站在原地含着笑看着她,眼神裡面星辰變幻。
“不過我可不一樣,我爹孃還在等着我呢。這麼精彩的晚宴,我可是第一次見到,必須的去看看了。”
說着,段三北便要出門,剛一踏出門,卻發現軒轅昊居然跟了上來。
“你這是?”
“我可沒有要送你,只不過我受到了驚嚇,心情煩悶,所以想要出去走走。”
“得了吧你。”
段三北白了軒轅昊一眼,但是也沒有抗拒,只是任由他跟着。段三北忽然發現,只要旁邊沒人的時候,軒轅昊其實還是十分活潑的,平日裡不溫不火的模樣,只不過是戴在皮囊外面的面具罷了。
走在段三北身邊,軒轅昊好似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過頭來對着段三北問道;“我看你剛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雖然歌舞表演十分吵鬧,但是你卻一副絲毫不感興趣的模樣,不喜歡麼?”
“說實話吧,我倒是對你今天準備的大戲比較喜歡。至於什麼禮樂詩書,我還真是不感興趣,從小就不喜歡。”
段三北這倒是實話實說,從小自己就不喜歡這些東西,老爺子教了自己那麼多東西,好的沒學會,壞的都被段三北裝進了腦袋裡面。其實老爺子是不會教給段三北壞的東西的,只不過不管什麼東西,到了段三北這腦瓜裡面,都成了壞水。同樣的師傅,同樣的一起出世,二師兄可就成了人民的公僕,自己卻成了臭名遠揚的小偷。
一聽段三北的話,軒轅昊卻忽然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看着段三北蹙眉的模樣,軒轅昊忽然停了下來,“第一次聽到大家閨秀對別人說自己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
“我們家是將門,我也不算是什麼大家閨秀,雖然我孃親是長公主,但是,有可能我隨了父親吧,喜歡
自由的生活。”如果說段三北這一生真有什麼自己的信仰的話,那麼一定是自由了。她不喜歡條條框框,但是卻終究被很多東西限制着。仔細想想,其實她從來沒有自由過。
“有人喜歡榮華富貴,有人喜歡權位,你喜歡的東西,還真是特別啊。”
聽到軒轅昊這麼一說,段三北愣了愣,轉過頭來看着身邊的軒轅昊,臉色變得認真了起來。“大概是因爲,我本身就是個特別的人吧。”
軒轅昊似乎沒太明白段三北這話是什麼意思,然而段三北卻馬上意識到了自己馬上就要越界了,不要說自己不應該說出口的東西。不僅僅是自己意識到了,就連功德箱也開始閃爍着紅光,提醒段三北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
段三北轉過身,跟軒轅昊道別:“不好意思二皇子,我要走了,如今時辰已經不早了,咱們下次再見吧。”
說完,段三北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軒轅昊站在原地,許久沒有離開。
在回段府的時候,一家子總算是一起回去了,大概是因爲今天還算玩的開心,所以大家的心情都還不錯。當然了,除了段以南。
在回去的時候段以南和段三北坐一輛馬車,因爲之前段三北去的時候是坐的軒轅昊府上的馬車,因爲軒轅昊遭到了行刺,所以今晚要暫時在皇宮裡面住下,不能夠送段三北出來了。
馬車上面的氣氛可一點也不輕鬆,不過段三北沒有心思跟段以南搭話找茬,倒是開始仔細回想自己今天說的那段話。爲什麼自己會忽然說出那種話呢?要是再接着說下去,莫不是要告訴軒轅昊自己是的穿越來的了?
段三北自己都覺得很危險,卻不知道自己今天爲什麼會忽然那麼失態,大概是因爲在一轉頭的時候,看到了軒轅昊的影子,跟某個人……
“姐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段三北不跟她搭話,她寂寞了,在沉默了良久之後,段以南居然主動過來跟段三北搭腔。
“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好了。”
段三北一隻手靠在車窗上面,腦袋靠在手臂上,閉着眼睛。倒不是覺得疲憊,只不過是覺得現在看到段以南有些辣眼睛罷了。
“姐姐今天去看二皇子,他……可好?”
其實就在段以南喊了自己一聲姐姐開始,段三北就知道她想要問什麼了,只不過段三北也懶得回答,“要是想知道你自己去問他不就行了,你問我幹什麼?”
段三北的聲音冰冷,根本都不看段以南一眼。
“姐姐,你一定要對我這般冷漠麼?之前我跟姐姐的關係是那般親密,爲什麼姐姐一定要跟我爭搶一個男人呢?既然姐姐已經答應嫁給源少爺了,爲何不一心一意的呢?”
段三北一聽,卻冷笑了出來,睜開眼看着段以南。馬車裡面有些黑,段三北微微眯着眼睛的模樣帶着絲絲殺氣:“之前你好像對我說過,你最討厭別人跟你搶東西對吧?”
段以南咬着牙不說話,卻聽到段三北接着說道:“可是不巧,我這個人,越是別人不想讓我搶走的,我越是喜歡搶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