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源稚聊了好一會兒,段三北的心情倒是也輕鬆了許多,這段時間事情都堆在了一起,倒是跟源稚一塊兒聊天總能放鬆許多。跟他聊天不需要太多心機,只是簡單的家常也能讓段三北笑得前仰後合。
晚宴自然是在源府裡頭備下的,外頭是雪景,在屋子裡頭瞧着,一同用餐,倒是也頗有氣氛。
用餐之後,源稚便按照之前段三北教給他的,站起來跟源屏和源夫人請示,想帶着段三北出去逛逛,恰好現在雪也小了。趁着雪景尚好,現在的夜市也十分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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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兒,出門要小心些,如今下了雪,地上正滑着呢。”瞧着段三北跟源稚一同出去,源夫人心中自然是開心的,當然立刻便答應了,臉上笑意盈盈,十分高興。
源屏瞧着段三北跟源稚合得來,自然也是不會阻攔的,也點頭應允了,只是讓源稚好生照顧好段三北。
二人出了門,段三北便叫來了蓮兒。
“如何?魏公子那邊可有來人傳話?”
蓮兒搖了搖頭,“還沒有,看來今日是不會來了。”
魏書言爲人也是十分謹慎的,只怕那天段三北拿出來的證據和說的話,還不足以讓魏書言鬆口給出那般重要的證據。又或者,魏書言是覺得這幾天的時間,足夠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不會再被段三北抓到把柄了?
“北兒,你說魏書言會不會這幾天已經做足了準備,不怕咱們了?”源稚一聽便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些擔心事情生變。
只不過段三北搖了搖頭,倒是淡定,她叫來蓮兒,讓蓮兒現在就去魏書言的府上,告訴魏書言,她現在就去晴天樓等着他。
“可是小姐,我要怎麼說,那魏公子纔會出來啊?”
蓮兒怕是覺得自己分量不夠,這麼些天了,魏書言只怕是不會再出來了。
段三北笑了笑,已經坐上了源稚準備的馬車,只是轉身對蓮兒說道:“你且告訴這位魏公子,我在晴天樓爲他準備了一場好戲,趁着除夕將至了,也讓他好生欣賞一番。若是不來,我便只能獨自欣賞,甚是可惜了。”
說着,段三北放下了簾子,源稚跟着坐了上來,把寒意都擋在了厚重的簾子之外。
源稚瞧着段三北臉色青白,似乎看出來段三北有些不舒服,馬上便關切地問道:“北兒,你看起來似乎有些不舒服,是不是生病了?”
身上的關節還有些疼痛,不過段三北也不放在心上,只是擺了擺手,“無妨,不過是天氣一冷,身上的關節便有些痠疼。今日的氣溫比前些天還要冷一些,所以身子一下子有些不適應罷了。”
源稚聽了,眉頭卻皺得更加深了,搖了搖頭說道:“北兒,關節疼痛這種事情怎麼能夠有適應不適應這麼一說呢?若是不舒服,便一定要好生治療一下,否則日後還有苦頭吃呢。”
“都說了,無妨。”段三北擺擺手,還沒跟源稚多聊幾句呢,便看到晴天樓已經到了。
侯府原本就跟晴天樓相距不遠,段三北和源稚下了馬車
,擡起頭來看了看這外表豪華的酒樓。之前跟宋承的生意也是在這裡談成的,若是今日跟魏書言的事情也能夠在這裡談成,那麼這晴天樓還真是個福地。
入了門,會看眼色的小二立馬便認出來段三北和源稚是顯貴,掌櫃的更是看到了他們二人所乘坐的馬車是護國候府來的,馬上便猜到了二人的身份。
“哎喲,源少爺,段小姐,真是貴客!裡面請!”
認出來段三北不稀奇,今日蓮兒來晴天樓訂座,便是用的段三北的名字。而如今跟着段三北一起來了個年輕男子,外頭還停着護國候府的馬車,自然便猜到了源稚的身份。
倒是源稚覺得稀奇,還反問對方是如何認出來自己的,段三北解釋了一番,源稚才恍然大悟。段三北忍不住心中嘆了口氣,這個源稚啊,可真的是大智若愚麼?
上了二樓雅座,段三北選了一個極好的位置坐下,源稚坐在段三北的身邊,把另一個極好的位置留給了魏書言。
今日魏書言是一定會來的,既然他已經做出了選擇,那麼便肯定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和安排,絕對不會再給段三北逮到把柄。只怕現在假的賬本已經做好了,若是段三北把事情都抖露出來,魏書言恰好可以反咬一口。
這三天裡頭,段三北也拜託了唐明那邊幫着自己盯着碼頭,卻發現最近碼頭少了不少船隻。巡防營管理着碼頭,但是碼頭上還有一個負責搬運貨物的船老大,段三北買通了,打聽到了就在魏書言跟段三北談判的當天晚上,就有不少的船隻夾雜着黑火進京。只是不知道這些黑火的去向,也不知道是什麼人買下的,只知道這些黑火在進京之後就消失了,也不知道到了誰的手上去了。
自然,這些消息必定都是在段三北的掌控之中的,今日讓魏書言過來,便是要讓魏書言再一次看看,他做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蓮兒先回來,湊到段三北身邊耳語了兩句,源稚恰好給段三北倒了茶,遞到段三北面前,問道:“他可是答應了?”
段三北點點頭,嘴角帶着笑意,把茶杯湊到嘴邊,吹開了浮在表面上茶葉,微微張口:“他魏書言現在可還沒有拒絕我的理由,也沒有拒絕我的資格。”
說完,段三北抿了一口杯中的清茶,點了點頭,“恩,真是好茶。”
魏書言果然是着急的,雖然讓蓮兒先回來了,卻也沒有讓段三北久等,不多會兒便趕到了。
今日的雪景甚是好看,所以晴天樓裡頭也聚集了不少人,二樓還好些,但是一樓卻十分嘈雜,吵吵嚷嚷的,估計在上來的時候就讓魏書言足夠煩躁了。
他臉色不好看,走過來便坐到了段三北對面的位置上面,兩個人都側着身子對着窗戶。二樓的雅座是有陽臺的,木質陽臺上頭掛着兩個燈籠,顯得十分喜慶。現在時間還不算是太晚,所以街道上面還有不少行人走過,熱熱鬧鬧的,很有生氣。
“段小姐,我的回答已經十分明顯了,你今日爲何還要叫我出來?”魏書言推開段三北遞過來的茶杯,看了
看坐在她身邊的源稚,眉頭一挑,問道:“並且今日還帶着源大人過來,莫非是擔心我對你做什麼?”
說段三北擔心,其實源稚今日過來不過是湊個數罷了,段三北身邊沒有可用的男丁,便只能帶着源稚過來了。不過看看魏書言,他反倒顯得比較緊張,除了之前見到的大高個,身邊還帶着個冷麪護衛,看來也是魏書言的貼身護衛。
“那倒不是,這裡是京城頗爲繁華的地段,魏公子就算是要對小女做些什麼,也不應該是在這裡。”段三北拿過來被魏書言推開的茶杯,隨手便把杯子裡頭的茶水倒掉了,然後拿過來一旁的毛巾,擦了擦並不髒的手。
這個動作讓魏書言眉頭一皺,死死地盯着段三北,問道:“段小姐,你今日找我出來,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不過魏書言今日是帶着十分的自信來的,自然不會再在段三北面前低頭。而段三北今日要做的,便是把他那十分的自信全都擊潰,恰好,這是段三北最喜歡做的事情。
段三北靠在椅子上面,模樣瞧着十分悠閒,臉上始終掛着盈盈的笑意,好像今日不過是一場普通朋友之間的聚會罷了。
“今日我叫着源大人陪我過來,只不過是想着,若是魏公子願意的話,今日便能夠讓源大人看上一場好戲。”段三北看了一眼源稚,然而源稚跟魏書言之間之前便結下了樑子,便是太子用段三北作爲威脅的那一次,所以源稚是不願意搭理魏書言的。
魏書言似乎也有些忌諱源稚,只是看了他一眼。不過魏書言既然自信自己的安排是天衣無縫的,話語之間自然也不會輸給段三北:“哦?是麼?那麼只怕今天源大人要失望了。我的答案莫非段小姐還不知道麼?就算是今日你帶着源大人來,只怕也是要失望而歸的。”
魏書言說完這話,臉上多了幾分得意,看來是對自己的安排十分滿意。
“魏公子這話有些過分自信了。首先,我既然帶着源少爺來,那麼便能保證源少爺能夠好生地帶我回去。”段三北說着,看了一眼魏書言身後的兩個人,魏書言是清楚源稚的實力的,就算是他們三個人聯手,也不一定能夠打得過源稚,而且段三北自己也不是吃素的。一旦動手,段三北自然也不會站在一邊只是加油吶喊。
魏書言眉頭一挑,卻輕蔑一笑:“段小姐這是什麼意思呢?莫非是段小姐手上的東西不夠分量了,所以便帶着源大人來想要來硬的?”
段三北一聽,卻笑了出來,捂着嘴,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
“魏公子,莫非你沒有聽過一句話麼?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可是個女子,打打殺殺的事情原本就不適合我。既然我敢給你三日的時間,便做好了你會拒絕的準備。這便是我要說的第二點了,最近這幾日真是辛苦了魏公子。”段三北收起了笑容,忽然擡起頭來看着魏書言,眼神冰冷。“魏公子想要掩埋的東西,這幾日藏好了?今日呢,小女子不做別的,就是要把這些被魏公子埋好的東西,親手挖出來給魏公子你好好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