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風月樓裡頭出來的時候,段三北還是滿面春風,段安然滿臉敬佩,就連跟着段安然的隨從都對段三北那是一水兒的敬佩。
雖然今晚段三北是喝了不少,但是卻絲毫沒有見到醉意,除了靠近之後能夠聞到一點酒味,臉色帶着一點點緋紅之外,整個人可以說得上是春風滿面,走路平穩,根本猜不到她剛剛居然喝了那麼多酒。
段三北其實算不上喝酒的能手,但是在勸酒這方面,她可是頗有心得,還自己專門好生研究了一番這上面的藝術。原先勸二師兄的時候從未失手,向來便只有她扛着二師兄走出酒吧門口的道理。
原本在風月樓之中的姑娘們勸酒也都是能手纔是,顧悅這樣侍奉在老闆身邊的姑娘更是能手之中的能手。只是可惜,今日卻在段三北這裡敗下陣來。
一開始送進去的酒,根本不夠喝,後來又加送了好幾壺進去,全都喝光了。顧悅看着情況不對,自己喝的太多了,還連忙找了別的姑娘來幫手。可惜啊,根本勸不過段三北。
反觀段三北這邊,根本不需要段安然的幫忙。段三北那勸酒的口才和架勢,直教人肅然起敬目瞪口呆。一衆人根本都忘記自己原本在做什麼了,只顧着看段三北唾沫星子橫飛,而顧悅愣是喝的唾沫星子橫飛。
現場一度十分混亂,幾乎失控,段安然也是看着情況不對勁了,再這麼喝下去顧悅非得當場醉死,於是趕緊拉着段三北付了銀子,帶着她出來了。
“北兒,我只知道你今日有些高興,但是卻不知道你高興之時居然還有這般能力?我看那顧悅真是喝得醉生夢死了,若非我拉着,今日非得出人命不可。”段安然在路上還難以忘卻剛剛段三北的英姿,忍不住嘖嘖讚歎。
而段三北一副根本不在意的模樣擺擺手,“這些都是雕蟲小技,算不上什麼上得了檯面的本事,不足掛齒、不足掛齒哈哈。”
今日是真的把段三北給喝的開心了,說起來顧悅也是真能喝,比段安然和源稚加起來還要厲害幾分。段三北勸了這麼久,費盡心力,用盡了畢生絕學,纔算是把顧悅給勸醉了。然後她也順便喝了幾杯潤潤嗓子,至於顧悅勸的酒,多半都被她給倒掉了。對了,忘記提了,段三北在躲酒這方面,也是一絕。
“看來日後我要去什麼宴會之類的,還是帶上你罷了,這樣我還能夠少喝幾杯。”段安然看着身邊的段三北,臉上的驚歎都還未能完全消失。
“可別,這本事十分傷神,少用爲好。”其實是傷嗓子,“不過咱們段將軍還需要人擋酒勸酒?若是不讓你喝酒,你不是會難過死了?”
段安然一聽,嘿嘿一笑,“北兒,你若總是這般拆穿我,今後我在屬下面前該如何是好?”
段三北聳聳肩,“該如何便如何就是了。”
其實今日她的本意也不是爲了給顧悅灌酒,但是既然他們今日來只不過是想給老闆放個
迷障迷了他的眼,那麼便肯定不能夠讓老闆知道他們的來意。所以今日段三北和段安然才這麼張揚地過來,絲毫沒有低調的意思,可是最後卻根本不去見老闆一面。其實不過都是爲了讓老闆搞不懂他們到底在做什麼罷了。
想必他們的目的其實也得逞了,所以後來顧悅纔會再帶着姑娘進來。那時段三北和段安然已經交換了眼色,但是顧悅進來若是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怎麼會罷休?段三北便乾脆把她給灌醉,這樣這迷障可就更加讓人看不透了,好像他們今日來本身就只是爲了來吃喝玩樂的一般。
可是明明他們來必然是帶着目的過來的,但是老闆卻又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自然心裡會更加疑惑。
其實段三北這次的行爲十分簡單,就是爲了能夠吸引老闆的目光。這段時間風月樓在他們這邊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蓮兒也沒有在風月樓這裡查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至於段安河那個時候查到了什麼,他是肯定不會告訴她的。所以她心裡頭猜想,是風月樓現在覺得自己對他們的利用價值已經沒了,乾脆便放棄她了。
她段三北可不是能夠隨便被當做棋子的,雁過拔毛獸走留皮。再說了這段時間總是從旁的地方得到風月樓的消息,而且還有許多事情都跟風月樓相關。段三北憑着心裡頭這點直覺,總覺得這個風月樓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地方。
所以這一次段三北過來,既然風月樓不想讓他們關注到它,那麼他們就偏偏來告訴風月樓的人,他們就是在關注風月樓,而且還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呢!只要他們成功的吸引了風月樓的目光,那麼風月樓那邊勢必會有些行動,只要有所行動,段三北就能夠順藤摸瓜,總能夠知道背後的老闆到底是什麼人。
今日她跟段安然來的十分張揚,自然也是十分做作的,而且還把顧悅給灌醉成了那樣,想必“老闆”心裡頭已經覺得段三北和段安然在對風月樓有個什麼想法。
自然了,老闆越是這麼想,越是中了段三北的下懷。
原本還萬事順利,但是出門不久,卻撞到了迎面而來的軒轅昊,他身後還帶着雲三,不過也就他們兩個人而已。
兩邊的人迎面撞上,段安然倒是坦然,帶着一身酒氣就上去摟住了軒轅昊的肩頭,“哎喲,軒轅,你也在這裡!怎麼,你也是來風月樓看看的?”
段安然說着,還帶着一臉八卦的神色對着軒轅昊說道:“原本風月樓裡頭新來了一個姑娘,當真是絕色。只是可惜了,已經被北兒給灌醉了,估摸着你今晚是見不到了。”
軒轅昊一聽,眉頭倏然一皺,看着段三北說道:“是麼?被你灌醉了?你喝酒了?”
段三北莫名覺得有些心虛,可是轉瞬一想自己心虛什麼,想當初軒轅昊不也是在風月樓裡頭跟她見過麼。
“是呀,如何?”
“如何?”瞧着段三北一臉坦然
的模樣,軒轅昊又把她的話給重複了一邊。
這下沒等段三北接話,段安然便連忙接話道:“是呀,你有所不知,我們家北兒勸酒可是一把好手呢。風月樓的姑娘那是什麼本事?一個個的都是酒罈子!可是你可知道,那小姑娘,愣是生生被咱們北兒給灌醉了!”
不得不說,某些時候段安然跟源稚還真是有些異曲同工之妙,特別是在幫倒忙這件事情上面。可謂是,看不懂臉色,看不懂氣氛。特別是今日段安然也喝了一些酒,這廝只要一沾上了酒,再加上一開心頭腦一熱,根本就不看段三北的眼色。之前在裡頭的時候還配合的甚好,怎麼現在在軒轅昊的面前,段安然一下子就愚笨成了這般模樣了?
心裡頭沒來得及腹誹完呢,就看到軒轅昊朝着自己走了一步,臉上還帶着微微笑意:“是麼,看來你確實很厲害啊。”
這話別人聽不出來,但是段三北卻能夠聽出來絲絲慍色,特別是這張帶着笑意的臉上,不管段三北怎麼看都覺得暗藏着幾分危險。
“我、我……還成吧。”段三北明明之前還硬氣着呢,但是被軒轅昊這雙眼睛看着,居然忍不住吞吞吐吐起來。
誰知道這個時候段安然還走過來一把摟住了段三北的肩膀,滿臉驕傲:“什麼叫還成?北兒你就不必謙虛了,我都看見了,在裡頭的時候你可真是厲害,我看那顧悅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某些時候,段三北還真是喜歡自己從前獨來獨往的生活。
她微微擡起頭來看着在自己身邊的段安然,嘴角的笑意都有些僵硬。“我都說了,不足掛齒……”
“哦?不足掛齒?”軒轅昊這個時候又把話茬子都給接了過去,盯着段三北說道:“我倒是覺得值得的很呢,改日不如你也來跟我好生說說,你究竟是怎麼個勸酒法?”
段三北能夠看到軒轅昊的怒意已經要從牙縫裡頭擠出來了,但是站在她身邊的段安然卻還是絲毫都沒有察覺到,反倒是摟着段三北的肩膀說的越來越來勁了,巴不得把當時的場景再現給軒轅昊看呢。
段三北瞧着軒轅昊的臉色可是越來越陰冷,都忍不住扶額了,回過頭去想要回避他們兩個人的眼神。可是剛一回頭,卻看到風月樓的牌子就在眼前,而風月樓對面也是有些名氣的妓館楊柳心。這下段三北反應過來了,剛見到軒轅昊的模樣不像是專門來這裡逮自己的啊,如果不是專門來找自己的,那麼……
“咳咳,”段三北忽然有了底氣,乾咳了一聲,擡起頭來看着軒轅昊,問道:“那麼不知道今日你忽然來這煙花之地,做些什麼呢?想必你也是常來,改日咱們也好生討教討教?”
軒轅昊一聽,頓時臉上的神情微微一變。若是在旁人看來絲毫沒什麼變化,但是那細微的變化都被段三北看在眼裡,笑意憋在心裡,半晌,軒轅昊擡起頭來拍了拍段安然的肩膀:“早些回去。”便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