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深甫當看見自己的女人被卓越觸碰時,心裡升起一種自己的東西被別人佔有的強烈反感,只覺眼前這一幕讓他如此的礙眼,他緊抿着脣大步走進,一個用力把卓越扯離,卓越不甚被關深甫扯到旁邊穩了下身體,才站直。、
臉上也疼起怒色,正待說話,關深甫卻先一步開口,眼裡滿是沉冷的黑色,說:“這裡不是你該呆的地方。”
“我不該呆在這裡,難道你就合適?”卓越看不見尤瀟瀟,而關深甫就像一道難以跨越的長河恆埂在他和尤瀟瀟之間,阻隔了他的視線,讓他素來溫和的眉眼也變的凌厲。
關深甫看了眼卓越,眼眸微眯,轉過身眼眸微垂,看着尤瀟瀟蒼白虛弱的睡顏,眸色劃過一絲冷色,半響,平靜卻又像宣告似的聲音淡淡響起:“不該你碰的人不要碰,不該你想的人也不要想。”
言外之意便是尤瀟瀟早已是他關深甫的女人,她,不是他該想的。
卓越心下震撼,心裡雖早有答案,卻在被關深甫親口說出時,還是難以接受。
他的女孩兒真的早已不是那個時候的女孩了嗎?想到這,他腦海裡劃過無數的畫面,心裡隱隱有個答案呼之欲出,他一直都知道尤瀟瀟的家庭情況,而現在如果尤瀟瀟真的和關深甫在一起,那就只有一個原因。
當這個原因逐漸在腦海裡成型,卓越的心突然開始泛起疼痛,雙手不禁緊握成拳,臉上卻是一派沉穩之色,擡頭看着關深甫高大的身影,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她,也不是你能得到的。”
說完便深深的看了眼躺在牀上嬌小的身體一眼,眼裡滿是沉痛疼惜的神色,卓越卻是像下定什麼決心似的,轉身離開。
而關深甫卻在卓越說完這句話時,有一瞬間怔住,卻又馬上回神,一雙漆黑的眸漸漸沉寂下來,看着尤瀟瀟眼睫下長而卷的睫毛,眯眸沉思。
……
第二天,醫院裡的高級VIP病房內,安靜如初,只餘文件偶爾翻動的聲音。
尤瀟瀟費力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皆是一片白色,腦袋還有些迷糊,雙眼不禁透着絲迷茫,她眨了眨眼,微微側過頭,看向旁邊。
只見關深甫着一件純黑襯衫,筆挺的西褲,身體微微陷進沙發裡,全身散發着一股冷漠不易靠近的氣息。
此刻他的臉上還是像往常一樣凌厲看不出絲毫情緒,尤瀟瀟的視線隨着他的臉逐漸往下,便是他一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而這雙寬厚的大掌此刻正拿着文件的一角正準備翻過時,他的手突然頓住。
尤瀟瀟看着他突然頓住的手指,有些奇怪,眼眸看向他微垂的臉,卻不意間一下撞進他深邃漆黑的眸光裡。
關深甫擡眼看着尤瀟瀟有些呆呆的模樣,漆黑的眸動了動,卻是合上手裡的文件,放到沙發扶手旁的矮茶几上,站起身,朝她走來。
尤瀟瀟的視線隨着關深甫的動作移動,直至關深甫寬厚的大掌撫上她的額頭時才突然清醒了過來,她張了張嘴,想說話,卻感覺費力無比,難以出聲,一雙秀氣的眉也不禁微微皺了起來。
關深甫卻像看出她的心思,坐到牀沿上,把尤瀟瀟的身體攬到自己懷裡的臂彎處,左手拿過桌上準備的水用棉籤一點點打溼尤瀟瀟有些乾澀的脣瓣。
蒼白缺水的脣瓣因爲水的滋潤而逐漸恢復了一些紅潤,關深甫這才放下棉籤,把尤瀟瀟的身體輕放回牀上。
此時尤瀟瀟的身體就像一個虛軟剛捏好的泥人,軟弱無比一碰即碎,完全無法動作,所以也就只能任由關深甫把她放回牀上蓋好被子。
她一眨不眨的看着關深甫的動作,直到關深甫做好這一切,準備起身時,寬厚有力的大掌卻被一隻軟綿綿的小手抓住。
他低頭看向那個白皙手腕上清晰可見的青筋,再擡頭看向尤瀟瀟,一雙深邃的眸複雜難辨。
尤瀟瀟的手卻像突然失去力氣,綿軟無力,抓握不住關深甫的手掌,便順勢隨着他的指節滑落,在快要離開他的指尖時,卻被關深甫一下握住,隨之一雙寬厚有力的大掌緩緩包裹住她的小手,緊密無隙。
尤瀟瀟眼裡有些驚訝,脣微張,乾啞的嗓音自那張微潤的脣瓣飄出,帶着讓人心疼的無力和虛弱:“你沒睡覺嗎?”
雖然他整個人看起來和平時一樣,但當他湊近時,尤瀟瀟還是清晰的看見了他眼裡隱隱的血絲,還有眼底那淡淡的青色。
關深甫眸光動了動,抓着她的大掌輕輕的一下下摩擦着尤瀟瀟的手背,喉頭滾動,看着她眼裡隱隱的擔憂,薄脣微張,說:“閉上眼,好好休息。”
“哦。”尤瀟瀟看着關深甫,在他黑眸的注視下最終緩緩閉上了眼,睡了過去。
她確實覺得很累需要好好睡一覺。
這張小臉逐漸睡去,呼吸細細,雖然還很虛弱,卻不同於昨晚的時有時無,讓他微燥的心安靜下來。
半響,關深甫把尤瀟瀟的手放到棉被裡,又重坐回沙發上翻看之前沒看完的文件。
此時,不同於醫院的寧靜安逸,外面的世界早已在新的一天來臨時炸開了鍋。
……
“紀先生,聽說你們公司一夜之間被收購,請問一下收購人是誰?”一個女記者伸着話筒不停的不停的往紀有天面前湊,身體也被身邊的人不住的推擠着,手卻始終不依不饒的支着話筒,而周圍的人也是同樣的姿態,同樣的急切,不同的是他們身後所代表的公司企業。
“紀先生,是不是你們公司突然出現危機不得已纔出此下策?”
“紀先生……”
“紀先生,請問……”周圍不停擁堵的人,不斷的問話聲,讓紀有天有些頹廢的臉陰沉了些。
“紀先生,商場如戰場,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才遭至對方的報復?”
突然,一個犀利的問話聲傳進紀有天的耳裡,紀有天往前走的腳步不禁頓住,轉過身看向問出這句話的男人,男人握着話筒亦看着他,毫無畏懼和退縮,滿眼都是想要得到答案的求知慾。
周圍的人看見他停了下來,好像有話要說的樣子,也就漸漸安靜了下來。
紀有天的視線一一隨着周圍的人掃視一圈,卻是沒有開口,他腳步一轉,轉身大步朝前走去,旁邊的人沒料到他這樣突然的反應,卻也跟着他前腳剛走後腳追上的步伐追了上去。
“紀先生……”
“紀先生……”
紀佳攪着雙手滿臉擔憂神色,不安的來回在辦公室裡不停的走來走去,突然,門被打開,她朝門外看去,便看見紀有天陰沉着臉走了進來。
她臉上一喜,急忙跑過去:“爸爸,外面是怎麼……啊!”
紀佳被紀有天猛力的一巴掌給打的摔到了地上,她捂着嘴滿臉不可置信的看着紀有天,緩緩張口:“爸爸……”
紀有天看着紀佳此刻還是那樣一張無知的臉,心裡積壓了一早上的火氣也終於噴博而出,滿臉沉痛失望的開口:“我不是你爸爸!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紀佳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了,爸爸明明最愛她的啊,爲什麼要打她?不認她?紀佳滿臉迷茫無知,卻是趴伏着身體來到紀有天的腳下,抓着他的褲腿無知的說:“爸爸,你怎麼了?是不是公司出什麼事了?”
紀有天垂頭看着紀佳還是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心裡最終頹喪的嘆了口氣,人也一下蒼老了幾分,終究是他們太過寵她了,才導致今天又這樣的一個下場。
今天早上當他被告知公司收購的事到現在,他的心早已頹敗,自己這麼多年的心血最終被自己的女兒毀於一旦,而自己的女兒卻還不自知,這種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想到這,他的身體一下陷進沙發裡,閉上了那雙頹廢的眼。
紀佳被紀有天的樣子有些嚇到,顧不得臉上的疼痛,慌張的搖晃着他的身體,急切的叫道:“爸爸,爸爸……”
半響,紀有天無力的聲音響起:“佳佳啊,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啊!”
說完,緩緩睜開雙眼看向她。
“誰?是誰?我馬上去給他道歉!”她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也管不了那麼多,只想着公司好好的,不要爸爸這個樣子。
“關深甫!”本來他是不知道,就在剛剛那個人問的問題,他才一下反應過來,在A市只有一個人能讓一箇中上的公司一夕之間一無所有,那個人除了關深甫,沒有別人。
“關深甫是誰?他在哪?我馬上去給他道歉。”紀佳急切的問着,身體不由的站了起來。
紀有天一聽紀佳的話,猛的睜開眼,視線卻是凌厲的看向她,問:“你昨天做過什麼?”
紀佳被紀有天一下變得凌厲的臉嚇到,拉着他手臂的手也不禁放開,眼睛開始閃躲起來,看向旁邊:“沒,沒有。”
紀有天一看她眼睛就知道有問題,沉着聲音說:“你如果要道歉,就把事情好好的給我交代清楚,我們一家還有沒有希望,就看你了。”
紀佳驚訝的睜大眼,看向紀有天,最終在他嚴厲的視線下道出事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