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着的脣瓣也終於說出了話。
“以後,媽咪和你和我,我們在一起。”
“嗚……”
現在關深甫的懷抱就像是他唯一的浮木和稻草,讓他緊緊的抓住,把那滿是淚痕的小臉埋到他的肩上,大聲的哭了起來。
關深甫聽着這一聲聲痛哭,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王嬸在廚房裡聽着這邊的哭聲,便走出來看,一眼便看見客廳裡卓靳聿在關深甫懷裡哭成淚人的模樣。
心裡不由生起一股疼痛,臉上也滿是擔憂神色。
這哭聲就像夾雜着痛苦一樣,哭的人心顫。
……
而此刻,另一邊,S市,張麗從出租車上下來,手上拿着記下來的地址走進了這一處深處郊外的瘋人院。
這裡很安靜,安靜的就像是沒有人一樣。
不由皺起眉朝周圍看去。
而她這也才發現,周圍的都種滿了綠色的植被,從大門走進來,一條大路就被分成了幾條小道,而這小道都是鵝暖石鋪就的。
她看了下,直接朝筆直到醫院大門的那條路走去。
只是剛走得幾步時,眼角餘光裡卻出現一個人,她頓時朝左邊看去。
一下便看見那個熟悉清麗的人影,正是何一安。
眼裡頓時快速的劃過一道喜色,然後便急忙朝何一安走去。
而此刻,何一安正緩慢的走在右邊的鵝暖石小道上,那張失了往日精緻妝容的臉在現在看着平和的就像一個天使。
如果不聯想到她以前做的事,以她現在這樣一張平和文靜的臉,完全無法想象這樣一張清純的臉蛋下隱藏的是一顆惡毒的心。
張麗走上前,見何一安還在看着遠處的景色沒有發現她,臉上浮起開心的笑,叫道:“表姐!”
何一安聽見這很久沒聽過的稱呼,看着遠處景色的眼一頓,隨即一雙清麗平和的眸裡逐漸浮起一絲隱隱的笑。
轉頭看向張麗,然後對張麗露出一個柔柔的笑,輕聲開口:“麗麗。”
張麗看着何一安那臉上溫柔的笑,平和的眼,還有她清晰的叫出她名字的嗓音,跟正常人完全無異,臉上頓時浮起驚訝神色,卻也很快被難以遏制的喜悅所替代。
三年前,她去看何一安時,說句不好聽的,真的就和瘋子一模一樣,完全沒有理性可言。
而現在這樣一副正常人的模樣,莫不是表姐好了?
想到這,臉上的喜悅快速的蔓延至整張臉,急忙走上前,一下握住她的手,而那含着喜悅的眼也正仔仔細細的看着她臉上的神色,最後張了張嘴,嗓音卻還是帶着一絲不確定,試探的開口:“表姐,你好啦?”
何一安看着張麗滿臉滿眼的喜悅,臉上的笑逐漸變深了,那被張麗握着的手也動了動,然後緩緩抽出手再把她的手握住,這才輕聲開口:“三年不見,你好嗎?”
張麗看着何一安臉上溫柔的笑,眼裡一下涌起一股熱意,嗓音也一下變的哽咽,說:“我很好,表姐,你好嗎?”
嘴角的弧度深了,就連眼角也彎了起來,嗓音卻也依舊平和溫柔,毫無變化,開口:“我很好。”
張麗聽着這樣平和的話,眼裡的熱意卻是一下涌了出來,溼了臉龐。
何一安看見她臉上的淚,眼底深處卻是快速的劃過一絲不知名的神色,隨即拉着她的手一動,拉過她便朝前方走去。
同時,邊走邊說:“來,我們去那邊。”
張麗眼裡快速的劃過一絲驚訝神色,隨即心裡一動,伸手抹乾臉上的淚,回答:“好。”
兩人來到一處僻靜處,坐到青石小道旁放置的長椅上。
張麗情緒已經平復過來,緊緊的握住何一安的手,然後眼裡還帶着一絲不確定,視線緊緊的盯着何一安,說:“表姐,你真的好了嗎?”
何一安看着她這確定又像是不確定的臉,清麗的眼微動,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轉過視線眯眼看向遠方的天色,嗓音雖然平和,卻也透着一絲隱隱的惆悵,輕聲開口:“麗麗,給我說說這三年的事吧。”
張麗一聽何一安說的話,眼頓時睜大,而那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在愣了一下後便一把握上何一安的手,然後緊緊捏住。
而那臉上的懷疑神色也一下被欣喜若狂所取代,張開嘴,嗓音也是難掩激動的說了出來。
“表姐,太好了,你終於好了!真的太好了!”
何一安聽着她這好不作假的開心激動的話,微眯的眼張開,然後轉過頭,看向張麗,肯定的輕“恩”了一聲。
張麗得到了確定,而她來這裡的目的在此刻也在腦海裡浮了起來。
臉上的笑逐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不甘和憤怒神色,看着何一安,嚴肅的開口:“表姐,尤瀟瀟那個賤人沒死!”
臉上平和的神色在張麗話音剛落後一下僵住,就這樣愣愣的看着她。
而眼裡的平和就像一瞬被撕裂一樣分崩離析,逐漸露出她心裡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難以置信,憤怒,不甘,痛苦,最後一一都被那狠毒的恨所替代,然後緩緩開口:“你說,她還活着?”
張麗握着她的手緊了緊,臉上滿是憤怒的神色,說:“她現在就在A市,我親眼看見她在醫院的!還活的好好的!”
那狹小的眼眶終究裝不住那越盛越多的恨逐漸蔓延至那原本平和的臉上。
頓時,天使的面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扭曲了的醜惡嘴臉,看得人心生厭惡和恐懼。
……
A市,夜晚,別墅。
尤瀟瀟坐在客廳的餐桌上,看向坐在旁邊的關深甫,嗓音帶着疑惑,問道:“小不點呢?”
說着,黑亮的大眼在寬大的客廳裡到處搜尋着。
自昨天卓靳聿被關深甫抱走後到現在,她都沒再見過卓靳聿。
而自己也在牀上躺了一天,就連午餐也是關深甫餵給她的。
但到了晚上,她不想再躺着了,所以便忍着身上的痠痛下來了。
只是一天沒看到孩子,加上昨天的事,她總是想卓靳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