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的墨色瞬間涌了上來,遮住了眼底那微末的光亮,黑的慎人。
江靖看着那攜着暴風雨之勢向他走來的男人,眸一凜,手一鬆,便把尤瀟瀟放開,迎了上去。
同時,一個淡淡的‘他’字也隨風清晰的落進他的耳裡。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爭,同時也是最精彩的戰爭。
自關深甫從部隊出來到迄今爲止,能讓他動手的,吳江燁是第一個,而江靖,是第二個。
當然,江靖如果知道的話,肯定會大笑出聲,這麼說來豈不是自己的榮幸?
但現在他現在不會笑,因爲他不知道,而當他知道後,想笑卻也笑不出來了。
而尤瀟瀟在被江靖放開的那一刻,王爲其便看準形式便立刻來到了她的身旁。
然,當他站在她面前,他這才發現尤瀟瀟的脖子上是清晰的血跡,已經結痂,眼裡快速的劃過一道冷意,嗓音透着難掩的擔憂,開口:“尤小姐,你受傷了。”
說完視線便快速的在她身上仔細的看着,希望她沒事。
只是,很快的他就發現尤瀟瀟的手腕上也是鮮紅的血跡,隨即動作先於他的話便抓住她的手腕擡起來查看,眼裡頓時升起一股怒意,嗓音卻是輕柔,開口問道:“還有沒有哪裡受傷?”
而那邊,關深甫聽見王爲其的聲音,手上一個反轉便扭過江靖的手腕,身形微動,便把江靖翻轉過來卻,修長有力的腿一伸一曲,下一刻,江靖的身子便如一道風箏似的被他踢到一邊。
同時高大的身影快速的走了過來。
王爲其抓着尤瀟瀟的手正待查看時,一道冷冽的氣息便襲了過來,他頓了下,隨即便放開尤瀟瀟的手走到一邊。
而他剛放下,尤瀟瀟的手便被關深甫的大掌拿了起來。
沉黑的眸看着她手心裡的傷口,還有手腕處那蜿蜒的血跡,身上的森冷寒氣頓時強勢的在周圍散開,在這個黑沉的夜色裡透着一股讓人窒息的危險和害怕。
尤瀟瀟感覺到他這強大森冷的氣息,麻木疼痛的心升起一股暖意,輕聲開口:“沒事,就是破了點皮。”
說完便想縮回手。
只是,手卻抽不出來,黑亮的大眼擡頭看向關深甫,卻在看見關深甫眼裡那毫無一絲光亮的眸色時,心猛的一縮,眼下意識的便躲閃到一旁。
沉黑的眸一動,下一刻,彎身便把她攔腰抱了起來。
身子一下騰空,尤瀟瀟下意識的便伸手攬住他的脖子,眼裡含着害怕,驚訝,疑惑的神色看着他。
而關深甫卻是步履穩健的大步朝前方走,同時磁性暗啞的嗓音也清晰的傳進她耳裡,讓她的心下意識的一抖。
“除了手還有哪裡受傷?”
明明只是一個簡單的問話,她卻害怕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而視線卻是盯着他堅硬的下巴,張了張脣,半響,才顫抖着嗓音開口:“脖子。”
剛說完,大步前行的步伐一下便停了下來,低頭看向她光潔的脖子,果然,原本白皙細膩的脖頸上此刻是已經凝固的血紅色,刺的他的眼生疼。
“不痛。”小聲的帶着安撫軟糯嗓音輕輕的傳進他的耳裡,卻是讓他心底生出一股悶悶的鈍痛感,讓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脣緊抿成一條冷冽的線條,良久,喉頭滾動,薄脣微張,卻是淡淡的一聲‘恩’字。
隨即便擡步朝車子走去。
王爲其看着前方那道越走越遠的身影,眼裡是擔憂,是焦急,是愛戀,最終都轉爲一片安靜的沉寂,消失的無影無蹤。
江靖因爲關深甫那一腳,痛苦的倒在地上,待他緩和過來時,只來得及看見被抱進車裡那一頭瀑布似的黑髮,在車燈的照耀是閃動着動人的光芒。
尤瀟瀟被關深甫抱進車裡,她坐在位置上,因爲右手受傷,所以她便準備用左手系安全帶。
只是正準備去拿時,關深甫的大掌卻先一步拿過安全帶,給她繫上。
尤瀟瀟看向他,見他還是一副冷冽的神色,抿了抿脣,轉過視線,什麼都沒說。
就這樣,車裡透着一股沉悶壓抑的氣息直到停在別墅外。
她打開車門,便要下車,只是她剛打開車門,關深甫便出現在她面前。
同時他的鐵臂一伸,她便再次落進他的懷裡,尤瀟瀟這次是真的奇怪了,看着他和平時一樣毫無變化的神色,輕聲開口:“關深甫……”
她只是手上受傷,腿上並沒受傷,她完全可以自己走的。
尤瀟瀟真的很奇怪。
但即使她疑惑的叫出口,關深甫也沒理她,聽見她的話就連低頭看她一眼都沒有。
看到這,秀氣的眉不禁皺了起來。
有力的步伐一路來到臥室,尤瀟瀟看他走進臥室以爲他會放她下來,結果沒有,而是把她放到牀上,開口:“別動。”
說完就起身朝外面走去。
尤瀟瀟莫名的看着他的身影,真的覺得好奇怪。
但她還是乖乖的坐到牀上沒動,低頭開始發呆。
時間一點點過去,她不知道是有多久,也許是幾分鐘,也許是一分鐘,只是當她反應過來時,關深甫已經拿着醫藥箱擺在旁邊,坐在一旁給她小心的處理的手上的傷口。
等處理好了手上的,又來到她脖頸處。
大掌把她的長髮撂到一邊,便開始認真仔細的處理起來。
尤瀟瀟爲了方便他處理,便側過腦袋,即使痛,她也是強忍着,所以在處理傷口期間,寬大的臥室裡一直很是安靜。
直到藥箱合上的聲音傳來,尤瀟瀟才轉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都是紗布的粗礪感。
而她還沒來的季感受這片包裹嚴實的感覺是,眼前一道陰影便遮住了她的視線,她擡頭奇怪的看向關深甫。
關深甫卻是彎身把她抱了起來,大步朝浴室走去。
尤瀟瀟看見浴室,小臉上閃過絲不自在的神色,說:“我自己來。”
話剛說完,關深甫便把她放了下來。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