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青看着她平靜無波的毫無表情的臉蛋,還有那雙因爲哭過而浮腫的眼眶,心裡一動,眼裡快速的劃過一絲心疼神色。
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尤瀟瀟拿起杯子,湊近嘴裡,毫不停留的一點點把牛奶全部喝光,直至一滴不剩,才杯子放到牀頭櫃上。
隨即便躺到牀上,把被子拉上給自己蓋住便閉上了眼。
於青站在一旁,看着她這幾乎可以說是麻木的機械動作,清麗的眼微動,脣張了張,最後什麼都沒說。
轉過視線,伸手拿過一邊的杯子離開,在走的時候給她關上燈。
尤瀟瀟聽着門外的腳步聲越走越遠,這才緩緩睜開眼,看着一室黑暗,月光從落地窗外流泄進來,灑在灰色的地毯上泛出淺淺的光暈,同時也照亮了尤瀟瀟眼角那滴晶瑩的淚珠,剔透的讓人心疼。
夜色裡,高大的身形走進別墅,於青把尤瀟瀟臥室的門打開,關深甫大步走了進去。
於青看了眼牀上熟睡的人影,隨即便低頭把門關上轉身離開。
高大的身影來到牀邊,坐上牀沿,沉黑的眸看着躺在牀上的安靜睡顏,眼裡的墨色逐漸散開,露出裡面的深沉愛意。
隨即大掌伸出,撫上她的小臉,而那雙沉黑的眸隨着她緊閉的眼到她的鼻子,最後停留在那張粉潤的脣瓣上。
一個星期沒見了,氣色好了,臉蛋也圓潤了些許,只是眼眶卻是紅紅的。
半響,高大的身影微彎,脣便映了上去,品嚐着她的甜美……
第二天,尤瀟瀟睜開眼,腦袋有一瞬間迷糊,全身透着一股就像是睡了很久一樣的感覺,讓她昏昏沉沉的。
這樣的感覺過了好半響才消失。
只是隨着腦子裡的清醒,一股熟悉的氣息卻存在於脣齒間還有牀上。
眼眸一頓,隨即便往旁邊看去,小手往牀上摸了摸,冰涼一片。
隨即大眼在周圍掃視一圈,嬌小的身子瞬間僵住,同時腦海裡也清晰浮起一個意識。
那就是,他回來過。
雖然,此刻臥室裡毫無他存在的痕跡,可她就是知道他回來過。
忽然,眼眸微動,就像想起什麼似的。
一下便揭開被子,赤腳往浴室跑去。
來到鏡子面前,急忙拉開自己的衣服,白皙的肌膚透着瑩潤光澤,而透過鏡子還能看見上面隱隱的痕跡,他留下的青紫痕跡,在時間的流逝中也逐漸淡了去的痕跡。
隨即,眼睛一下睜大,急忙側過身,看向自己的背,一樣的,和前面一樣的,什麼都沒有,沒有。
一下,眼裡就像是有光芒隕落似的,手上的動作頓時停住,全身一下就像失去了力量一樣依靠在牆壁上。
爲什麼,她明明感覺到他回來過,可怎麼就沒有痕跡呢?怎麼什麼痕跡都沒有呢?
難道是她太想他了,想見他,想到這,眼裡浮起恍惚的懷疑神色。
下一刻,眼眸卻是一下睜大,轉身便朝門外跑去。
拉開門,正跑出房門,便看見於青從前方走廊處走了過來,她急忙便跑了過去。
而於青卻老遠的看着她赤着的雙足還有那奔跑的腳步時,眉頭一下皺起,眼裡浮起擔憂神色,急忙走過去,想止住她的步伐。
自搬來別墅照看尤小姐後,她就一直在學習着孕婦需要注意的事項,各方面的飲食,營養,所以在看見尤瀟瀟朝她跑過來時,可以說當下就不淡定了。
雖然她們的小主子現在還很健康,可是也經不起這樣的奔跑。
所以在尤瀟瀟跑過來時,她便急忙迎了上去,止住了尤瀟瀟奔跑的身子,同時手也緊緊的扣住她的手腕,避免她摔倒。
而尤瀟瀟因爲想要知道關深甫有沒有回來過,所以沒有注意到於青臉上那異樣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肚子的目光。
所以在跑到於青面前時,她就緊緊的拉住於青的手腕,嗓音裡帶着一絲急切,問:“於青,昨天晚上關深甫是不是回來過?”
於青聽見她的話,心裡一凜,臉上神色卻是毫無變化,反而帶着溫和的笑看着她,說:“關總現在在美國出差,還沒回來呢,怎麼了?尤小姐?”
她狀似驚訝的反問着,而尤瀟瀟卻在看見她眼裡的神色,還有那自然的表情時,眼裡滿是不相信的神色,小嘴張着,不停的搖頭:“不可能,我感覺的到,他回來過的,不可能……”
於青發現她臉上神色透着一股不對勁,眼裡逐漸浮起一絲凝重神色,仔細的看着她的臉,說:“尤小姐,你是不是做惡夢了?還是哪裡不舒服?我馬上去叫醫生。”
尤瀟瀟聽見“醫生”兩個字,恍惚的理智瞬間回緩過來些許,看着眼前溫和擔憂的好看臉龐,她激動的情緒逐漸沉寂下來,睜着大眼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
半響,才搖搖頭,輕聲開口:“我做惡夢了,以爲關深甫回來了,你不用叫醫生。”
於青看着她這恍惚的神色卻不放心,正要開口時尤瀟瀟淡淡的透着一股疏離的嗓音便傳進她的耳裡,讓她心裡一緊。
“我想見他,你能不能跟他說一下?”
於青聽見她的話,眼裡快速的劃過一絲不知名的神色,點頭,說:“我會跟關總說的,你現在先去休息,我去給你把早餐端上來。”
尤瀟瀟把她從她手腕裡抽出,卻是轉身朝樓梯口走去,邊走邊說:“不,不用端上來,我自己下去吃。”
說着便繼續朝前走,只是於青的話卻是突然止住了她的步伐,讓她一下愣在原地。
“尤小姐,等等。”
尤瀟瀟轉身朝於青看去,便看見她朝臥室走去,不多時,手上便提着一雙拖鞋走了過來。
尤瀟瀟低頭朝自己的腳看去,這才發現自己沒穿鞋子。
於青走到她面前,彎身把鞋子放到她的腳下,說:“尤小姐,穿好鞋子再去吃飯。”
尤瀟瀟看着毯子上放着的粉紅色兔兔拖鞋,把腳伸了進去。
轉身朝樓下走去。
今天是她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