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在時間滴答的流逝中變深變沉,直至這個城市恢復到原有的安靜。
可在這樣的安靜裡,有一處地方卻是無比的孤寂。
那就是一處如宮殿般的別墅書房裡,一抹高大全身透着內斂和沉痛氣息的人正坐在椅子裡,手上拿着一張相片,看着照片裡那帶着淺淺笑靨的人,琥珀色的雙眸裡逐漸浮起沉痛絕望的愛。
阿瓊,我這樣做好嗎?
……
時間過的很快,尤其是對於越來越寒冷的天來說,夜晚過的就更快了。
爲什麼?
因爲,大家都不想起牀,尤其是對於尤瀟瀟這種被壓榨了大半夜的人來說,她連眼都不想睜了。
所以,在脣上傳來柔軟的觸感時,她連動都懶的動,但,疲憊的意識卻逐漸的清醒了過來。
而隨着意識的清醒,閉合着的眼,耳邊穿衣服的悉率聲卻是更加清晰了。
閉合的眼皮動了動,伸手想把被子給提起來蓋住自己的腦袋,可,小手只動了一下便再也不想動,同時那微張的小嘴也下意識的發出一聲痛苦且疲憊的呻吟。
關深甫正在扣袖口,聽見牀上傳來尤瀟瀟的這聲痛苦疲憊的呻吟,手中動作一頓,隨之便轉頭朝牀上的人兒看去。
頓時,一眼便看見尤瀟瀟那因爲疼痛而緊皺成一團的小臉,臉上神色一變,下一刻,身形微動,不過一晃眼,人便坐上了牀沿,同時,伸出手臂把尤瀟瀟連人帶被子的一把抱了起來,薄脣張開,問:“哪裡不舒服?”
尤瀟瀟聽見關深甫這明顯帶着緊張擔憂的話,閉着的大眼終於緩緩的睜了開來,看向眼前的人,眼裡是滿滿的委屈和控訴,開口,說:“好痛,全身都好痛。”
平時軟糯的嗓音此刻盡是沙啞,很是無力,聽在關深甫的耳裡,傳進他的心裡,忽的生出一股疼惜的感覺來,而臉上的緊張擔憂也逐漸散了去,低頭在她脣上快速的落下一個吻,說:“我給你揉揉。”
說完,便伸出手來到她的腰際,開始緩慢的按摩着。
關深甫的手法很好,在他按摩了幾分鐘後,尤瀟瀟身上的不適消散了很多,同時,她因爲疼痛而皺起的小臉逐漸散開,而那剛張開沒多久的大眼也隨着這股舒適緩緩的閉上,很快的,沉沉的睡意再次席捲了她。
關深甫看着懷裡人兒傳來細細平緩的呼吸,沉黑的眸裡逐漸浮起絲絲縷縷的愛意,很快的蔓延開來,直至柔和了他凌厲的輪廓。
半響,在確定尤瀟瀟已經沉進夢裡不會再醒來後,這才緩慢的收回手,輕柔的把她放到牀上,但,手卻沒有放開,而是仔細的看着她安靜的睡顏,眸裡墨色緩緩流淌。
片刻,低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個吻,這才放開她的身子,給她蓋好被子,從牀沿上站起身來,開始繼續穿戴。
十分鐘後,一切收拾妥帖,又走到了牀沿,彎身,低頭,在尤瀟瀟的額上,眼瞼,脣角各落下一個吻,這才直起身子轉身朝門外走去。
走出別墅,衛離已經在車裡等着了,當看見關深甫走進來,把手中的文件遞到他他的面前,說:“南宮冷搬到了這邊。”
關深甫聽見他的話,眼眸微動,眸裡快速的劃過一絲不知名的神色,淡淡的‘恩’了一聲,伸手把文件接過,開始翻看起來。
衛離見關深甫接過文件便發動車子朝雕花大門外的馬路駛去。
車裡一片安靜,唯有偶爾的翻動紙頁的聲響,聲音不大卻也因爲這安靜的氣息顯得特別清晰。
衛離看着前方的路況,腦海裡回想起了今天早上在得到這份文件時的想法。
這段時間,南宮冷出乎他意料的很是安靜,沒有任何的動作,說實話,他很不放心。
這就像是你明知道這個人是壞人,可這個人遲遲不做壞事,讓你不但無法放心反而會越來越不安一樣,讓人感到焦急。
而衛離就是這樣的想法。
於他來說,南宮冷在知道這所有的事情後是該有所動作着,這該是正常的事態反應,可是沒有,一切都風平浪靜。
即使今天早上在得到南宮冷搬過來的消息後,他也沒有放心,依舊是不安着。
因爲,他不知道南宮冷這樣做的真正目的。
而不知道,就代表着更加不安,更加危險,所以,他想了想,臉上浮起凝重神色,說:“關總,我們要不要派人保護尤小姐和小少爺?”
不知道的話還是小心一點的好,他是這樣想的。
可是,耳邊卻傳來淡淡的磁性嗓音,讓他眼裡一下浮起疑惑神色,很是不解。
關總說的是‘不用’兩個字。
但,雖然他不解想不通,卻也知道關深甫這樣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所以,他立刻回答:“是!”
關深甫合上手中的文件,擡眸看向前方的街景,沉黑的眸裡逐漸浮起點點的墨色,直至變的濃郁,變的深沉,完全的看不到底。
他在賭,賭一個人的父愛,是否能偉大到原諒他的失誤。
而現在,事實是,他已成功了一半。
愛,可以降低人的智商,也可以提高人的智商,就看你用在什麼地方……
今天又是晴好的一天,尤瀟瀟在徹底的睡飽後,懶懶的身子終於動了動,小手從被子裡伸出,伸了個綿長的懶腰。
“啊,真好,”她忍不住的讚歎着,而大眼也緩緩的睜了開來,轉頭看向落地窗外的金色陽光,巴掌大的小臉上逐漸浮起淺淺的滿足的笑。
雖然睡了一覺後,身子裡的疲憊好多了,但身體的痠軟卻始終沒有褪去,所以她懶懶的賴在牀上,不想起來。
可,胃卻由不得她,很快的便叫了起來,小臉皺了皺,終究是無奈的起了牀。
半個小時候,一切收拾妥帖,懶懶的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