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莫羽覺得自己還真是搞笑,真是不堪。
比如昨晚,比如現在。
她想杜言肯定覺得她有病吧。
明明昨晚在他身下的時候還口口聲聲說着愛他,穿上衣服後卻是像換了一個人。
按照電影情節來發展,吐露感情歡欣過後的他們應該就是不顧一切的在一起了。
可是,現在莫羽才知道電影的劇情有多狗血,因爲現實給莫羽的甜頭從來就不會太多。
“杜言,等我們的合約到期後,我們之間的一切就都結束了。”莫羽轉過頭,強忍着眼淚苦笑着說道。
杜言死死地鎖着莫羽,眼球佈滿了血絲。
終於,該來的一切還是來了。
莫羽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的,只不過比她預想的早了一些,只不過她想不到當自己捅破這種關係的時候心會這樣痛,只不過……
只不過有太多她從前沒有想到過的事情發生。
呵呵。
良久,杜言笑了。
“莫羽,你這招欲擒故縱玩得還真不錯。”原本無比熟悉的聲音現在在莫羽聽來竟是多了幾分寒意和疏離。
“從一開始我們就該清楚不是嗎?”莫羽嘴角扯出一抹笑,儘量不然杜言看出的自己的異樣。
既然已經將話說開了,莫羽便沒有了退路,無論心裡多麼不捨,多麼痛,她都得忍着。
杜言深不見底的眸子就像是萬年冰潭。
莫羽從來沒有見過杜言這樣,收起了他所有的溫潤和柔和,全身上下都籠罩着疏離,看她的目光冷到了極致。
好像,她所說的話觸及到了他的底線了一般。
莫羽心裡微微一怔,可是,既然開口,怎麼都沒有了退路。
“你說你準備好了是什麼意思?昨晚算什麼?你說的你愛我又算什麼?”杜言睨着她,語氣冰冷。
莫羽打了一個冷噤,這樣的杜言讓她感覺到陌生和壓抑。
莫羽深吸一口氣,抿了抿嘴脣,“我不想欠你。”
將違心的話說出來口從來都不需要勇氣,過去的二十二
年裡,爲了生存,莫羽說過的謊話數不勝數。
可是這一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莫羽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她承認自己虧欠杜言,她承認她想回報,可是,昨晚的事她真的是聽從了她自己的心。
單純的只是因爲她愛他。
聽到莫羽嘴裡吐出的幾個字,杜言的心像是跌進了萬丈深淵一般,沒有了任何的知覺,取而代之的卻是憤怒。
杜言嗤笑一聲,眼神裡沒有了溫度,“所以,讓我玩一次就能滿足你那不值一提的自尊心是吧?莫羽,還真是枉費了你的一片苦心啊,你究竟把我當成了什麼?!”杜言嘶吼道,一把抓過莫羽毫不留情的扔到牀上。
“不把自己當回事是吧?不想欠我對吧?”杜言說着,將莫羽壓在身下,像是瘋了一般,瘋狂的撕扯着莫羽的衣服,全然不顧身下被自己弄得呲牙咧嘴的莫羽。
“莫羽,記住,你欠我的永遠還不清!”杜言說完再一次瘋狂的索取着,沒有了昨晚的憐惜,沒有了往日的柔和,此刻的杜言像是一隻失去理智的獅子。
一下又一下,莫羽身下灼燒般的疼本能想要推開他,可是她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力氣。
比起心裡的痛,這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從天堂跌到地獄的感覺,莫羽說不出來。
只不過心口的位置痛得有點不像話。
完事後,杜言穿上衣服摔門而出,沒有多看莫羽一眼。
莫羽整個人癱在牀上,眼淚順着眼角流下,最後流到枕頭上,流到牀單上。
莫羽不記得那天她到底哭了多久,大概她二十多年來沒有流過的淚都在那一天流乾了吧。
一整天,杜言都沒有回家。
莫羽擦了擦眼淚,將沾有血漬的牀單洗好後,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也許杜言再也不想見到自己了吧。
莫羽深吸一口氣,努力將眼角的淚憋回去。
她得接受,無論怎樣她都得接受。
莫羽呆呆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想到杜
言早上的冰冷的表情,第一次感覺活着真的好累。
她甚至在想,如果早上沒有將話說清,會不會現在自己跟杜言已經像街上普通的情侶一般牽着手了。如果昨晚自己冷靜下來,是不是現在自己還會跟杜言一起上班下班。如果她再堅定一些,是不是她還能笑着跟杜言開着玩笑,然後安心平靜的度過剩下的一個月。
如果……
可是,沒有如果。
莫羽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
真的是,不作就不會死。
羞愧,心寒,夾雜着痛苦讓莫羽擡不起頭來。
或許,現在開始,杜言厭惡她了,會讓她離開他的世界。
又或許,這樣纔是他們本該有的宿命,杜言繼續過着自己高高在上的生活,而自己心裡也不會再有讓她心神不寧的東西。
十二點的時候,杜言仍舊沒有回家。莫羽心裡隱隱有些不安,雖然自己還沒有做好面對他的準備,可是她知道該來的怎麼都躲不過。
莫羽仍舊坐在沙發上,沒有開燈。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門猛地被推開,莫羽心裡一驚,雙手攥成拳頭,輕咬着嘴脣。
燈被打開,晃得莫羽睜不開眼睛,下意識的將用手擋了擋。
杜言走進來,衣服有些散亂,臉頰通紅,隔得很遠,莫羽聞得到他身上很是刺鼻的酒味,他斜睨了莫羽一眼,隨後便朝着莫羽的方向走來。
莫羽擡眸,以爲杜言會在自己旁邊坐下,微微挪了下位置,心情說不出的壓抑。
杜言走到莫羽面前,張了張嘴巴,喉結滾動,眸子裡露出一抹心疼,不過很快,眼裡的心疼被鄙夷替代。
杜言繞過莫羽,直接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看着杜言的背影,莫羽抿了抿脣,紅了眼眶。
一切真的該結束了!
第二天一早。
一 夜未睡的莫羽像往常一樣做好了早點,也許這是她唯一能爲杜言做的吧。
不過,杜言卻沒有像憑平時一樣早起。
桌上的粥熱了一次又一次,杜言都沒有起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