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月心神領會,回道:“狸大人現在在皇宮內,一切安好,畢先生也聯繫上了,近日會回到拜月王朝,到那時候將軍的傷就能醫治了。”
“是嗎?那甚好!”封燁微笑道,他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病情,只是在聽到狸小茶一切安好的時候才心有寬慰。人活多久都是註定的,如果老天爺要收回他的命,他也認了。
“好了,你先退下吧,我有點乏了,想歇息一下。”封燁每說一句話都好像用很大的力氣,呼吸也不平穩。
儷公主這才從封燁身上起來,哽咽道:“恩,那封燁哥哥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守着,如果有不舒服要隨時叫我。”
“知道了。”封燁應道。等兩人出了房門,這才長吁了一口氣,悠悠的看着自己的右手,那個黑色的印越來越深。體內的內力已經完全提不起來。
現在的他,和普通人沒有區別。
剛纔封燁不說,就是不想讓午月和儷公主擔心。希望畢方回來之後有轉。
儷公主在門口徘徊了一會,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跟午月交代了幾句又匆匆出了門。馬車車輪轉動,這一次的目的地還是皇城。
不知道她是要去見誰。
皇城裡,從易樓回來之後,狸小茶就準備收拾東西告別御紫陽,她實在不想再騰出精力去應付那些無謂的人,等得到御紫陽的獲准,就到蘇妃養傷的那個院子裡去,着手拿地圖的計劃。
狸小茶的東西並不多,簡單收拾下後,狸小茶就朝着前殿走,剛過御花園,就聽到假山後面傳來哭鬧的聲音,狸小茶側耳傾聽,好像是幾個宮女在咒罵另一個,在這森嚴的皇宮,竟然還有這種事?
狸小茶一時好奇,走到假山旁多看了兩眼。那在哭的女子正是在儷公主來鬧的時候幫過自己的小丫頭。其餘幾個看起來年紀稍微長點,正指着小丫頭鼻子罵:“吃的多幹的少,你以爲你是想享福的嗎?你也是被賣來的賤婢一枚,以後再敢忤逆我們,有你好看的。”
那宮女邊說邊狠狠的掐在小丫頭的胳膊上,小丫頭咬着嘴脣不敢吭聲,眼淚嘩嘩的流。
“賤蹄子,以爲君上問過你話就覺得高人一等了,什麼時候輪得到你?”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說着,不知道狸小茶已經走到了身後。
狸小茶無意多管閒事,只是看到小丫頭委屈的樣子,於心不忍,不如趁機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說話間,狸小茶已經走到了小丫頭的面前,冷冷道:“光天化日欺負人,誰給你們的權力。”
那幾人裡有眼尖的,知道這是鳳棲王朝的使臣,不敢再多言,拉扯了幾下扭扭捏捏的往後退,臨走還扔下一句威脅的話:“下次有你好看的。”
小丫頭見得救了,也顧不得哭花了的臉,碰一聲跪在了狸小茶的面前:“多謝大人。”
“快快起來!”狸小茶將小丫頭扶起來,剛碰到她的手,小丫頭就啊呀一聲將手臂抽了回去。狸小茶似有所悟,連忙掀開小丫頭的衣袖,只見小丫頭白嫩的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紅腫不堪,顯然是長期被人虐待。一時間心疼不已:“這都是那些人做的?”
小丫頭慌忙將袖子放下:“不礙事的,不礙事的。”
狸小茶嘆了口氣,見小丫頭情緒好了很多,這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伺候哪個宮的?”
“回大人,奴婢名喚綠闌,原是撥給蘇妃的,後來,後來……”小丫頭說着就紅了眼眶,後面的話不必再說,狸小茶再清楚不過。原來是受冷落的妃子的下人,難怪要受欺負了。宮裡就是這樣,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但一人失勢,也是牆倒衆人推。
“別哭了,等我見了君上,稟明情況,從新給你安排個差事。”
“謝大人!”綠闌感激道,隨即又怯生生的問道:“奴婢想伺候大人可以嗎?”
狸小茶看着綠闌那猶如一汪清水的明眸,不禁動了惻隱之心,深宮之內,生存不易,今日她能救得了一次,下次呢?她如花的年紀能受得了多久的摧殘。
況且,以前自己身邊還有子月午月紅玉伺候着,現在倒變成孑然一身了。不如暫時將綠闌帶在身邊,有機會傳授點能自保的武功給她,這樣就不至於再被人欺侮。
“我們現在就去見君上。”狸小茶柔聲道,綠闌連忙接過狸小茶的包袱,非她拿着,狸小茶推脫不錯,也就由她了。
兩個人到了前殿,待下人通傳後這才進去,御紫陽正坐在書桌前,右手拿着一卷竹簡認真的看着。
“參見君上。”
“免禮。”御紫陽擡手,眼神不禁意就飄到了綠闌手中的包袱上,再看狸小茶的表情,心裡大概知曉了幾分。那日他之所以生氣,是因爲覺得自己的權威得到了挑戰,狸小茶一個使臣竟然敢拒絕他,回來之後也想明白了,就算他強行娶了狸小茶又如何,得到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
“稟君上,臣是來辭行的。”狸小茶開口,御紫陽卻阻止她繼續講下去,衝綠闌道:“你們都先下去。我和狸大人有要事相商。”
“是。”
待一行人都退了出來,御紫陽這才恢復了在狸小茶麪前邪魅慣了的模樣:“你這是想躲着我嗎?”
“我用躲你嗎?”狸小茶笑道,聽御紫陽這口氣,她就知道沒事了。“我只是想要個清淨,這裡不太適合我。”
“儷兒的事我已經知道了,都怪我太寵她,你何必跟一個小女孩計較呢?”御紫陽踱步到了狸小茶的面前,明明看起來比他矮上一截的弱女子,偏偏有一張鎮定自若的臉,就好像刺蝟。刺蝟?這個詞好適合狸小茶,御紫陽自顧想着不禁啞笑。隨即清了清嗓子。
“你憑什麼說我這皇宮沒有你容身之處,好多地方你還不知道呢?”
“君上的好意臣心領了,只是……”狸小茶一時想不到說辭,聰明伶俐的她怎麼在御紫陽面前變得有些笨嘴笨舌起來了。
“如果不是想躲着我,那就暫且在宮裡住着,剛剛那個小丫頭我看你挺喜歡的,就讓她來伺候你,離開的事就再也不要提了。”御紫陽直接將狸小茶的話堵了回去,且毫無反駁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