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貴族念着順口,但兩者含義卻是大不相同。
故而平城有四大豪門,和兩大貴族之分。
如今現身的這位,便是貴族之一的秦家少爺,秦星輝。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貴族的地位尊於豪門,所以秦星輝的到來,自然引得姚啓親自相迎。
“秦少爺過來怎麼不提前通知一聲,我也好早做準備。”
秦星輝出身不凡自不必說,關鍵人家也很拼命,雖暫未從政,但一股腦扎進創業大流裡,也是掙了個盆滿鍋滿,平日裡見他人都難,更何況這種於他而言毫無意義的宴會。
“路過,聽說姚家進賊,特地進來看看。”說着擡手打個響指,冷聲道:“帶進來。”
很快兩個黑衣人壓着一個男人進來。
姚啓眯眼,沒看出是誰,但心底已有猜測,佯裝淡定地擡頭看向秦星輝,“這?”
秦星輝解釋道:“路過姚家的時候,這人突然倒在我車前,身上掉落幾件東西,我拾起一看是姚家的,恰巧又聽聞姚家出事,便將人帶來,你們也好查問一番。”
其中一位黑衣人上前將東西放在桌上。
管家一看,蹙眉,文件不在裡面。
秦星輝明知故問道:“怎麼?不對嗎?”
管家僵笑,“不不不,都對,確是剛剛丟失的東西。”
大庭廣衆之下,姚啓深知文件不可能再回來,想大事化小,“東西……”
秦星輝一個眼神,男人立刻開嚷:“天地良心,我不是故意要偷東西的,實在是姚家做得太過分!”
“我是城外江臺峰的住戶,姚家明明說好要給我們賠錢,但是現在我們一分錢沒拿到,他們便想把我們趕出家門,我沒地兒可去,不拿點錢怎麼行?”
林一諾的視線不着痕跡地掠過許堯的臉,眉梢輕挑,原以爲今兒要白跑一趟,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江臺峰的開發?
嘖,沒猜錯的話,許堯盯上的應該也是這個項目。
姚朔上前,眼白染了些許紅,看着又狠又戾,“誰給你的膽子,敢到我面前血口噴人?”
男人有些怵姚朔身上的勁,聲音小點,“我沒血口噴人,句句屬實。”
“胡言亂語!我明明已經支付一部分拆遷款。”姚啓氣得滿臉通紅,“而且我也承諾過,餘下金額,一個月後我自會打到你們卡上。”
“一部分拆遷款在哪?反正我沒見到。”男人不信,“你們這些有錢人最大的共性就是,說話不算數!”
“你特麼聽不懂人話是嗎?”
姚朔眼底紅漸多,捏拳想動手,姚啓先一步將他攔下,“錢我已經撥下去,你們沒收到?”
來來回回幾番爭執後,兩方達成共識,查第一筆拆遷款去向,餘下錢款,半月後結清。
林一諾躲在最角落的地方給裴淳發消息:我要江臺峰開發的全部資料。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不簡單,至少不像表面這樣只是錢款問題。
不遠處,明灼慢悠悠從樓梯上下來,手裡拿着電話,眉目清冷,語氣寡淡,“通知下去,推掉最近所有的項目和安排。”
“所有?”明東面癱差點治好,緊張道:“爺,您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明灼隨意側頭,一眼瞧見閒散站在牆邊玩手機的林一諾,食指輕點扶手,染三分笑意道:“嗯,關乎終身的重要。”
明東:“???”
關乎終身?
明爺不會真找到那個姑娘了吧?
裴淳辦事效率一向高,但這次卻只發來零星資料,和一句‘江臺峰開發項目秦市長在親自盯着,不好調,等我一小時’。
林一諾眼眸微眯,這項目不同尋常的有些過分。
收起手機打算去找許堯套話的時候,下意識朝左邊掠一眼,微愣。
之前兩次接觸,她都未注意他今兒穿着一身白色西裝,剪裁得體,襯得他愈發溫文爾雅,清如朗月。
對上視線,他笑着開口,“剛剛的事我聽說了,你沒受委屈吧?”
“那麼點小事怎麼可能傷得到我。”林一諾聳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江湖險惡我早經歷過了。”
明灼垂眸,纖長的睫毛蓋過眼底一閃而逝的狠戾,再擡眸時,又是一片溫和,“那便好,餐廳位置已經訂好,現在過去嗎?”
林一諾看了眼不遠處正尋找她的許堯,說:“不好意思,下次我請你吧,我舅舅那邊不好說話。”
“沒事,”明灼說:“那就等看巖巖的時候再請。”
江臺峰的事情一出現,他就知道這頓飯吃不成。
林一諾神色一怔,尷尬道:“我明天去上學,所以看巖巖的事可能要拖一拖。”
明灼順勢問:“哪個學校?”
“七中。”
“好。”
幾分鐘後,洗手間。
秦星輝接到電話很快過來,一見面被嚇一跳,沉着臉問:“誰傷的你?我抄他全家!”
明灼垂首把玩着林一諾給他擦血跡的手帕,漫不經心道:“這件事以後再說,我要轉學到七中。”
“轉學?”
秦星輝打死沒想到明爺急匆匆叫他過來是這事,“你還上什麼學?你不是都拿到保送名額了嗎?”
“這案子牽涉有點廣,我要多留一段時間。”
秦星輝深以爲然地點頭,“行,我給你在這邊掛個名兒。不過,你還是等傷好了再去。”
明灼瞧着剛剛林一諾站的位置,忽然開口,“姚許兩家有生意上的往來嗎?”
秦星輝下意識想回,我怎麼知道,話到嘴邊猛然反應過來他問的是平城的事,默了片刻,道:“這件事要深查,面上似乎沒什麼交集。”
明灼不急不緩的‘嗯’一聲,腦子裡想的卻是男人和姚啓說話時,許堯臉上難掩的慌亂。
海城兩起命案,皆和許家有關,恐怕未必是巧合。
林一諾貿然現身平城,定是爲了這事兒而來。
“你派人盯着那個姓錢的,”明灼冷笑,“他要是敢有過分舉動,不用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