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是學院負責監察紀律的陳嶽老先生,他並不是剛纔那個進去的小廝喊來的,而是有學生跑去彙報,說是賀春生在學院門口爲難過來參加學院講學的學子,正好讓賀院長聽見了,就派他出來看看。
學院裡其他的先生和管事,都對賀春生這個人敬而遠之,賀春生也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只有陳嶽老先生性情耿直,做起事來鐵面無私,賀春生倒還是懼他三分。
“誰能有這麼大膽跑到蒼梧學院門口冒充案首?”陳嶽老先生有些疑惑,難道這個賀春生真的在用心做事嗎?
“陳老先生,您看,就是他們幾個狂徒。”賀春生擡手指向雲成嶺幾人。
陳嶽威嚴的眼神掃向雲成嶺,只見眼前這位少年,眉目俊朗,肩背挺拔,一身竹青色的長衫襯得整個人文質彬彬,根本就不像賀春生嘴裡所說的狂徒。
好一個俊秀少年郎!陳嶽不禁在心中讚歎一聲。
楊承旭見出來一位好像說話有分量的先生,趕緊上前施了一禮,恭敬地說道:“老先生,我們可不是假冒案首的狂徒,這是我的請帖,寫着名字,可以證明我的身份,另外——”
他一指雲成嶺,“此位雲兄正是此次定州府試的榜首,我們在府衙的宴會上都接到了學院發出的邀請,卻不知爲何到了此處卻被這人拒之門外。”
賀春生趕緊在一旁說道:“這個人可拿不出帖子來,我也是按學院的規定來辦的。”
“這位小哥,我看你也是個讀書人,爲什麼要來蒼梧學院冒充府試的案首呢?”
陳嶽饒有興趣地看着雲成嶺。
雲成嶺淡淡一笑,他已經對蒼梧學院不再抱有好感。
當初聽其他的考生談論起蒼梧學院時,他還滿心景仰,希望能有機會考入學院,準備下一步的會試,沒想到此刻在學院門外卻受到了如此待遇。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密文縣雲成嶺是也,根本就沒有必要做出冒充案首的可恥行徑。”
“雲成嶺?”陳嶽老先生嘴裡唸叨了一下這個名字,覺得有些耳熟。
旁邊的一名學生趕緊伏在他耳邊說道:“先生,今年咱們定州府試的案首就叫雲成嶺。”
陳嶽老先生眼睛一亮,“這麼說你就是三十年來咱們定州府最年輕的府試案首了,既然此事是個誤會,雲案首趕緊往裡請吧!”
說吧完陳嶽老先生側着身子做了一個往裡請的動作。
“陳老先生,這幾個人連帖子都拿不出來,他們真的是騙子呀,你可不要被他們三言兩語給哄騙了。”
賀春生有些着急,這樣隨隨便便把這幾個人放進去,他的所作所爲豈不成了笑話。
“老先生,你看到了,這個人口口聲聲說我們是騙子,說我們想矇混過關,還要把我們捉拿起來送到官府吃板子。”
“這個蒼梧學院的大門,我們是不敢進的,現在連門還沒進就要吃板子,這要是進去以後,大門一關,誰知道會受到什麼待遇呢?”
雲成岫脾氣也上來了,本來她惦記着孃親的事情不想出來,勉強出了門在學院門口卻又遇到了這種事情,敗興得很,她的心情更加惡劣了。
“這位是?”陳嶽老先生看見說話的是一位伶牙俐齒的小童,聲音清脆,一字一句帶着憤憤不平的意味,言語中全是對蒼梧學院的指責。
“這是我的書童。”雲成嶺說道。
此時,學院門口早已經圍了一大羣人,他可不能說這是他的妹妹,萬一以後傳出去妹妹一個姑娘家跟着他拋頭露面,可好說不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