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老爺聽到報信趕來,第一眼見到的是自己二十多歲的兒子竟然嘴角流着涎水,衣衫不整,追着守夜的丫鬟嘴裡叫着要喝乃乃。
李老爺見此情景如雷轟頂,他連孫兒都還沒有呢,兒子竟然變成了如此模樣,心中更加痛恨與兒子鬧起糾紛的人。
他派出府上的家丁去街上打聽雲茂山等人的來路。
雲茂山是第一次來定州府,哪有認識他的人,所以家丁們打聽了兩天也沒有得到一絲有用的消息。
雖然雲成嶺已經在這邊居住了一陣子,但是這些家丁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公子下令毆打的人裡面竟然有一位府試案首。
找不到仇人,李老爺只好暫時嚥下這口氣,延醫請藥治療他那個變成癡傻的兒子。
石斛繪聲繪色地給兄妹三人講述了李老爺家雞飛狗跳的情形。
“活該!這是他罪有應得。”陳清妍恨聲說道。
當時她把李紈絝踹下樓去的時候,以爲出了人命,緊張了半天,後來聽說只是昏迷過去還覺得有些遺憾,這個人醒來後再去禍害別人怎麼辦?
沒想到最終變成了個癡癡傻傻,智力水平連個三歲孩子都不如,這才感覺出了這口氣。
雲成嶺聽過以後沉默半晌說道:“凡事有因必有果,這個李老爺縱容兒子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如今落得這個結果也是他咎由自取。”
雲成岫對此沒有過多評論,她只是說:“這個人以後不能再出來禍害其他人了,咱們就不必理他。”
三人將此事拋在腦後,沒有關注他們一家人後來發生的事,直到巫蠱案爆發,聽說這家有個癡傻兒子,他們才聯想到這家人身上。對這家人得到應有懲罰感到快意,同時也爲其餘被牽連的無辜之人感到惋惜。
其實這件事按董煥鬆當初的想法只不過是想懲治首惡而已,沒想到觸犯了皇帝的逆鱗,一怒之下,牽連了李家三族。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就不是任何人能控制得了的,董老爺子事先派了親信之人,從李家的旁族之中救出了一名幼童,隱姓埋名送到偏遠的山村交給老實可靠的農家撫養長大,也算給他家留下了一份香火。
這些事情雲家人都不知道,聰明如雲成岫和雲成嶺,心裡可能會有幾分猜測,但是他們默契地從來沒有再提過這件事、這個人。
很快,雲成嶺臉上的傷消退了。
他們商量了一下,白天雲成嶺到蒼梧學院聽那裡的先生和大儒授課,晚上回到小院休息,他不放心兩個妹妹獨自留在小院裡,唯恐被不懷好意的人盯上。
所有的馬車都已經走了,雲成岫就讓石斛找到車行,僱了那個相熟的中年車伕,每天早晚負責接送雲成嶺。
在院試之前,雲成嶺過上了兩點一線往返書院與小院的日子。
董老夫人和雲茂山一行在路上走走停停,七八天之後回到了雲家村。
正在建造中的四合院的房屋工程已經完工,只剩下往裡佈置合適的傢俱。
陳氏想讓出正房給老太太居住,董老太太沒有同意而是住進了雲成岫和陳清妍以前住的屋子,在牀邊搭了一個小榻,讓慧芳陪着她,其餘人沒有居住的地方就讓兩名侍衛和慧寧到作坊那邊去住。
姚升指揮其餘僕人給他們騰出了兩間屋子,那邊的房間比較多,隨便收拾收拾就能住進去。
董老夫人一到雲家村就被家裡熱火朝天的忙碌景象給驚呆了。
她覺出這個女婿的家庭條件可能還不錯,卻沒想到竟然過得這麼紅紅火火,不僅有佔地好幾畝地的作坊,旁邊還蓋了一處樣式別緻的四合院。
這種院落的設計風格放在京城都是首屈一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