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月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小九離的膽量,是不知者無謂呢,還是覺得自己是被蘇家寵着長大的就該如此囂張。“你一個小屁孩竟敢如此對長輩不敬,還自稱小姐,你覺得你夠格麼?”
“她爲何不夠格?”蕭陌反問道,他手上提着一條大魚,是剛剛去河裡撈的。
他蕭陌能給小九離的可不僅僅是小姐這個稱謂。
“呵,你又算個什麼東西,如若不是蘇家收養了你,還不知道死到那個旮旯去了。”
蕭陌推了寧月一把,“離小九離遠點,磕到碰到你賠不起。”
寧月氣得胸口上下起伏,揚手就要給蕭陌一個巴掌。蕭陌目光一冷,迅速閃到寧月身後,一腳把人踢倒。
“哎喲——”寧月摔倒在地上。
這一幕正好被蘇正山看見,他看蕭陌的眼神裡透着一抹探究之意。
此子非池中之物。
“住手,你一個做孃的,和孩子計較什麼?”蘇正山喝住寧月。
寧月爬起來欲教訓蕭陌,聞言,很是不甘的放下了手。“哼!”
明露見蕭陌轉過頭來,面色飽含委屈。不想他卻是牽起小九離的手。“沒事吧,有沒有被嚇到。”
“我沒事哦。”小九離鬆開他的手蹦蹦跳跳的到一邊玩去了。
“蕭陌哥哥,我……”
“我還有事。”蕭陌打斷明露的話,他要去殺魚,晚上做給小九離吃。
明露眼中一片失望。
晚上吃的是疙瘩面和魚,蘇家大房從來沒有吃過這種東西,尤其是寧月表現得很誇張。“這什麼東西啊,豬食還差不多。”
老太太沉着臉道:“不想吃就別吃,餓一頓又不會死人。”蘇氏是她的兒媳婦她可以容忍,不代表這個兒媳婦也可以容忍。
寧月把碗一擱,不吃了。
蘇正山斜了她一眼,沉着臉道:“把碗端起來,你以爲還是以前麼?”
蘇大武是個莽夫,一心只想學武,對寧月的無理取鬧從不插嘴。是以,平日裡都是蘇正山在壓着她。如若不然,早騎在他頭上了。
寧月仗着以前是大戶人家的大丫環見過世面,對於鄉下人多是看不起。實不知她自己的出身又沒有高到哪裡去。
丫環是奴隸出身,與普通平民相比還要低上一等。
寧月又氣又看着面前碗裡的東西難以下嚥,心裡不斷責罵蘇大武的無能。
成軍一是蘇青柳的夫君,以前只是一個小小的守城兵,因爲蘇正山的緣故在安撫使手上謀得一職。眼下全因爲三皇子的原因丟了官職。
兩個小傢伙覺得這東西看着面相不好,味道還是不錯,足足吃了兩大碗。
夜深了,老太太說要節省油錢,讓衆人早些歇着。蘇家大房過不慣這種日子,第一晚上就失眠了。
後夜,小九離睜開眼睛,明亮的眸子裡全是冷意。
“吼——”失眠的蘇家大房被這一吼嚇得肝膽俱裂。縮在牀角一動不敢動。
忽的,一道黑色身影在窗戶邊飄來飄去,嚇得那寧月更是全身心都在發顫。死死咬着被子不敢叫出聲。她想叫醒蘇青柳,可她一動也不敢動。
那抹黑影像是在打量她一般,腦袋一偏一偏的。
蘇正山猛然睜開眼睛,他也看到了那道飄忽不定的黑影。想到在京城中聽到那些傳言,心下劇顫。難道傳言都是真的,鄉下多鬼聚集?
“嗚嗚——”伴隨着嗚咽聲,蘇正山心裡更害怕了。不行,明日得搬到鎮子上去住。那裡人多,小鬼怕生。
一娃一虎來到山洞前,整個山洞被一堆火照得通明。感覺到有人靠近,側躺在石壁上假寐的男人瞬時間睜開眼睛。
她說到做到,真的來了,而且對於他好端端的呆在這裡沒有一點驚訝。好似篤定了他不會離開一般。
“告訴我你師承何處,我便考慮是否跟隨於你。”只有那無上的高人才能讓他屈膝。
小九離面色冷然,道:“你是追隨於本小姐而不是本小姐身後之人。可懂?”
男人不屑道:“若不是因你背後有高人,你覺得我還會留在這裡與你一個小奶娃周旋。”
“那便滾吧。”
聞言,男人愣住了。她之前表現得那般非他不可,現今又讓他離開,其用意讓他難懂。莫不是在解毒時對自己又下了另一種毒?
好卑鄙!
男人自認爲猜到了小九離卑鄙無恥的手段。臉色漸漸冷了下來,道:“你明知道我走不了,卻這般說,分明是想羞辱於我。”
小九離:……
這男人莫不是有妄想症?“讓你走你不走,便要如何?”
男人被她的話氣得不輕,偏生要逼他說出那幾個才心甘不成。眼下怕激怒小九離,惹來毒素髮作,強忍着內裡那股羞辱感,道:“我蒼然願追隨小主人。”
小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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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那般不情願是怎麼回事?“可是你自願說的,我可沒逼你。”
男人氣得夠嗆,這還不叫逼,那什麼樣的才叫逼?
都對他用毒了。
救了他又對他用毒,其手段簡直卑劣到了極點。
見小九離拿出一根銀針來,男人面上的表情更冷了,聽她道:“你身上的餘毒未清,先躺好。”
這奶娃口齒清晰,算計人的本事更清晰。他餘毒未清?聽聽,多好的藉口啊。但他又不得不照做。他還有任務未完成,不能折損在此。
銀針紮在穴位處,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在心頭蔓延,不似之前吃藥草那般痛苦。而是一種暖暖淡淡的溫和感。
拔出銀針後,男人只覺得整個身心舒暢無比。難道這便是那毒的厲害之處,讓他感覺渾身通暢,從而迷戀上這種感覺,一定是這樣。
思及此,男人的面色又恢復成了冷淡的樣子。“你可是有人要殺?”叫一個小奶娃爲主人多少有點不習慣。
收了他肯定有事,如若不然,收他作甚?
小九離邊收針邊道:“暫時沒有,你有事就先離開吧。對了,遇到南域一怪了,讓他往大的方向查。”
“什麼?南域一怪,你……”男人震驚了,那南域一怪可是家喻戶曉的殺手,與刀疤男齊名。
那南域一怪與眼前這小奶娃師承同一人?不可能啊,據他所知,那南域一怪的師父早駕鶴西去了,而且那人並不會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