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沒說話,鼻子卻有點酸。
她額頭抵着時綏的肩,能感覺到屬於他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傳遞過來。
時綏輕聲:“我聽力也不太好。”
旁人或許不懂,但相宜一下子就聽明白了。
他把她之前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少女鼻音濃重:“我纔不會哭。”
大概是小時候哭的太多了,長大了反而哭不出來。
難過,第一反應不是掉眼淚,而是忍耐。
時綏低低地笑了起來:“嗯,我們宜妹,本來就是很堅強的小朋友。”
他還記得白白軟軟的小相宜,哭着趕跑那些討厭的長輩時奶兇奶兇的模樣。
那時相禮抱着她,相期衝那些人吐口水,相遇狂噴髒話。
至於相琛,更絕。
他掂了塊板磚,像個冷麪閻王似的立在一邊,妥妥的武力威脅。
五個孩子,在家裡不管怎麼打鬧,在外面永遠是站在一起的。
相宜緩了會兒,情緒稍稍穩定下來。
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時綏……也見過那個‘她’。
快穿回來,她可是在他房間的牀上……
這件事時綏沒有再提,相宜以爲他不在意,現在想想,是不是他發現了什麼不對?
“你…我…我們……”相宜舔了下櫻脣,擡起小臉問道,“那天在溫泉山莊,我們沒發生什麼吧?”
時綏挑眉,墨黑的瞳深邃難測:“你覺得我們應該發生點什麼?”
“……”啊這,這就又涉及到知識盲區了。
相宜有點尷尬:“那時候的我,有……有糟蹋你嗎?”
時綏似笑非笑:“糟蹋?”
相宜懊惱不已,都怪阿南用詞太魔性,她對這兩個字印象實在太深刻,簡直是脫口而出。
“咳,那我換個問法。那個時候的我,有對你做什麼,不太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事情嗎?”
小姑娘一身正氣,乍一眼看過去穩得一批——如果忽略她微微發紅的耳垂的話。
時綏沉吟片刻,把相宜的心都給揪了起來,才拖腔帶調的來了句:“你一進門就睡着了。”
那晚房卡是意外,‘相宜’本來想刷另一個小鮮肉的房間,結果不小心搞錯進了時綏的。
那個‘相宜’,看向他的眼神,實在是令人作嘔。
只不過立刻就昏了過去,時綏本來還以爲她在演戲,準備抽支菸讓相逢過來領人,但很快,她醒了。
同樣一張臉,眼神卻不一樣了。
時綏知道,她和‘她’不是一個人了。
聞言,相宜鬆了口氣。
不過,看時綏這個淡定的態度,相宜總覺得他知道點什麼,正想追問,門被人砸響了。
“砰砰砰!”
隨之響起的是熟悉的憨憨口音:“小相宜,你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看看你做的什麼糊塗事兒!臭丫頭,身爲你的叔叔,我今天一定要教訓你!!”
是聞訊趕來的相逢。
他看到熱搜,差點沒氣暈過去。
“吱呀——”
門開了。
相逢正要拿出長輩的派頭批評她,卻一下子對上少女發紅的眼尾,和不安的小可憐模樣。
相逢:“……咳,其實我想了想,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