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澤沉默的接過來喝了一口,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秘書也不知道他心裡在琢磨什麼事情,不敢隨意說話打斷他的思緒。
“餓了。”
“嗯?”秘書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回城之後先找個地方吃飯吧。”
“算了,大晚上吃飯容易發胖,胖了穿西裝不好看。”
“書記如今清朗俊秀,就算胖一點也不影響。”
“那還是算了。媳婦兒還沒討到呢。”傅玉澤一笑,“阿姨上次給你安排的相親怎麼樣了?”
“對方是迫於人情,沒辦法過來跟我見個面,連聯繫方式都沒願意留。”
傅玉澤笑了一聲,“那你要加油。”
秘書看他幸災樂禍,有些無奈,“書記,你還比我大三歲呢。”
“覬覦我的人太多了,不着急。”
“……”秘書瞬間無法可說。
年紀輕輕的傅書記,要樣貌有樣貌,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要身家有身家,不說其他,就是饞他身體的人都能繞着京市三環繞一圈,更別說這些所有的條件加在一起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兩人正隨便開着玩笑,車子漸漸減緩了速度,開車的司機道:“傅書記,前面有人攔車,想搭便車。”
傅玉澤起身,車燈正好照亮了路邊伸手攔車的人,“停車。”
車子緩緩停下,傅玉澤打開車門下車,“宴青,真巧啊。”
青茗也沒想到讓鷹奴去安頓那兩位客人和醫生,自己上馬路來攔個車回城裡,居然會那麼湊巧的攔傅玉澤的車。
怎麼說呢?就有點倒黴。
“阿澤,我們真有緣。”青茗微微頷首,輕輕的笑了一下。
傅玉澤看了一眼他腳邊放着的雙肩包,“大晚上,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這邊涼爽,我過來找靈感野餐一下,結果不小心睡着了,再醒來已經這個時間了。”青茗似乎有些無奈的嘆口氣,“我已經站在路邊攔了半個小時的車了,可能是我臉色太白,別人都不敢停車。”
這麼狼狽,還有心情開玩笑,倒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
而且兩人見面,第一次見是一起掉進了坑裡,這次又是他慘兮兮的求搭順風車,都挺稀奇的。
“走吧,我送你回去。”
秘書給兩人開了車門,自己坐去了副駕駛。
傅玉澤看了看青茗腿邊放着的雙肩包,青茗察覺到他的目光,十分善解人意的拿起來打開,從裡面拿出一盒泡麪,“你是不是餓了?只有這個,吃嗎?”
“吃。有熱水嗎?”
“保溫杯裡有,不過可能沒有那麼熱了。”青茗又拿出一個保溫杯,他的動作總是慢慢的,透着一股溫吞吞的氣質。
“能泡開就可以吃。”
傅玉澤撕開桶裝泡麪遞過來,青茗就旋開保溫杯把裡面的水倒進去,“已經不冒熱氣了,可能泡的不好吃。”
“吃了才知道。”
兩人不再說話,就盯着泡麪。
過了會兒,傅玉澤打開,因爲水溫不夠,泡麪還是一整塊並沒有散開,他用叉子攪了攪才攪開,挑起來吃了一口,還能咬到泡麪裡面有些地方脆脆的口感。
“口感很特別。”
“沒有泡開,小心吃了拉肚子。”青茗伸手將泡麪捧過來,又去包裡翻了翻,翻出一根火腿腸,“你實在太餓就吃這個吧。”
“哎,早知道剛纔還不如直接吃乾的。”傅玉澤接過火腿腸,“你吃嗎?”
青茗搖頭,“我不餓。”
傅玉澤撕開火腿腸分成三截,給秘書和司機兩截,“哎,太慘了,連飯都沒得吃。”
青茗將泡麪蓋好裝進一個袋子裡放到腿邊,“你怎麼這麼晚還在這樣的郊外?”
“跟你差不多,出來閒逛,忘記了時間。”傅玉澤笑笑。
青茗聽他這麼一說,也笑了笑沒有再多問。
車廂裡安靜下來,傅玉澤吃完最後一口火腿腸,眼角餘光不動聲色的將身邊坐着的人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
不怪他想的太多。青茗那麼晚出現在距離鳳凰山三四公里的地方,實在太過湊巧。
“宴青,你來這邊找到靈感了嗎?準備畫一幅怎麼樣的畫?畫好了,我有沒有榮幸做第一個觀衆?”
“一位醫院的朋友託我畫一幅跟抑鬱症題材有關的畫,這段時間我跟隨着心理輔導師接觸過一些抑鬱症患者,我想試着融入他們的世界,成爲他們的眼睛,看一看他們平時看到的是什麼。”
“那你還是別成功了。”傅玉澤道:“抑鬱症是病,哪有人希望自己生病的。”
青茗輕輕的笑笑,“所以我才一個人來這邊找靈感。想在安靜的環境下,回想他們的神情和一舉一動……”
“結果呢?”傅玉澤見他頓住,問道。
“睡着了。”
“噗!”傅玉澤一下笑了出來,“抱歉,我並不是在笑話你,只是覺得這樣的經歷倒是挺特別的。那你畫出畫來,請務必讓我欣賞一下。”
“好啊。”青茗點頭,“如果你不忙的話,可以到我的畫室坐坐。平時也就是我和我的助理在,沒有別人。”
“就是上次掉坑裡來接你的那個?”
“是的。進了城,你在路邊放我下去,我打個車回去就可以了。”
“哪裡需要那麼麻煩,我直接送你回去,正好認認路,下次找你看畫也方便。你是住在畫室裡嗎?地址是哪裡?”
青茗也沒多客氣,報了地址,傅玉澤直接讓司機將車開到畫室門口。
“阿澤,進來坐坐嗎?”
“今天時間太晚就算了,改天吧。再見。”
“好的,謝謝你專門送我回來,再見。”青茗道謝。
傅玉澤含笑揮手,等人進去之後,嘴角的笑容就淡了,轉身上車,“派一個人盯着他。”
秘書一愣,他原先還以爲兩人是朋友,“書記是懷疑他?”
“他出現在距離鳳凰山僅三四公里的地方。以我們研究基地被炸燬的時間開始推算,一個人從山上下山,再在山路上走三四公里越過路卡,找一個沒有道路監控的地方隨便攔個車回城裡。算一算,時間差不多剛好吻合。”
傅玉澤微微眯眼,“而且,他太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