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繃着一絲謹慎，但蘇亦湘瞧着他的模樣，也想幫幫他，便站在原地用手大概畫了個圈兒：“老伯，我剛纔走了好多路，好累了，你能不能把你的炭拿來這裡給我看呢？我在這裡等你。”
老伯出奇的好說話，連連點頭，接着轉身朝着一個巷子拐進去。
等了約摸兩刻鐘，老人顫顫巍巍端着一個堆滿炭的盆，蘇亦湘趕忙迎上去，老頭憨憨的笑着道：“這些都是一些好心人施捨我的，你瞧瞧，要是能用，就給我幾個銅板就行。”
蘇亦湘蹲在那裡，大致看上去都還不錯，如果只是幾兩碎銀就買的到，也不必太挑，只是這一盆太重了，蘇亦湘沒有辦法自己端着回去。
於是蘇亦湘對老翁說：“老伯，您受累幫我擡到對面藥鋪去，我多給你一些錢怎麼樣？”
老翁很樂意，蘇亦湘也搭手盡力幫他擡着。到了藥鋪門口，小夥子忙出來迎接：“哎呦蘇小姐，您喊我一聲我去幫您擡啊！”
蘇亦湘回身謝過老翁，接着拿出了五兩銀子給他。
老翁激動的都不知道怎麼接：“哎呦！謝謝姑娘，這可真是太多了！姑娘，你要這些碎炭做什麼？日後還要嗎？”
蘇亦湘只簡單解釋了一下用途，接着點點頭：“暫時是夠用了，不過日後還是要的。”
老翁猶豫半晌，試探着問道：“那我要是下月還來給你送，你還收嗎？”
蘇亦湘眼一挑，突然覺着這個合作不錯：“要的！老伯，那我先謝謝你了。只是最好是這樣的長一些的，太碎的我也用不上。”
老翁皴皺的臉笑開了花，連連點頭道謝。
炭筆的材料有了，還沒花太多的錢，蘇羽心裡很是開心，但是進門便被小夥計塞來一張清單。
蘇亦湘本以爲是今天的菜譜讓她選菜，結果滿滿三篇都是藥材：“這是做什麼？你要我認字嗎？”
小夥計笑笑道：“蘇小姐說笑了，這是需要進貨的藥材，明兒是藥商老許上門的日子，我們要一次性把貨攢齊的，藥商四個月纔過來一趟，這次不攢齊，缺了可就沒得賣了。”
蘇亦湘看着這三頁紙，這哪裡是一個個的字，這是一個個的吸金獸啊！蘇亦湘可憐巴巴的看着小夥計：“這……得要多少錢啊？”
小夥計看着天花板大致算了一下：“如果老許沒漲價的話，應該至少八百兩打底吧。”
八百兩！蘇亦湘自己掐着人中自救，掂量掂量口袋裡的七十九兩銀子，連十分之一都湊不到，拿什麼進貨。
蘇亦湘突然覺着不對：“這八百兩的藥材，不該至少賣出一千多兩，可是藥鋪裡沒有這麼多錢啊！錢呢？”
小夥計看着是想敲敲蘇亦湘的腦殼，但被她一瞪，倉促的收回了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老闆好玩兒，別說一千兩，真有三千兩都不夠他玩兒。每次進貨都是去錢莊借錢，之後再玩兒，玩兒贏了纔有錢還給人家。”
這程序讓蘇亦湘哭笑不得，怪不得傳說中的門庭若市的客人，卻還是隻能守着這一家小藥鋪。
要去錢莊借錢嗎？蘇亦湘喪着臉晃着腿，看着那幾頁紙發呆。在現代時要換花唄、信用卡，來了古代還得還錢莊，真是逃不過的命運啊！
蘇亦湘又抓着小夥計嚴肅的問道：“你明明說客人很多的，爲什麼這些日子我都沒見過幾個，你是不是看我是小孩兒就哄騙我，戲弄我！”
小夥計高喊冤枉：“之前客人真是很多的，只是這前一陣兒不是出了些意外，加之前面街角也開了一家，所以影響了這邊的生意。”
意外？蘇亦湘繼續追問：“什麼意外？”
小夥計說到這件事好像有些心虛，不停的看着周圍有沒有其他人，蘇亦湘不耐煩直言：“好啦，咱家這幾天門口連只麻雀都沒有，你還擔心有人偷聽吶！”
小夥計突然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講到：“因爲有幾個夫人泡藥湯的時候，說咱後院有不乾淨的東西，嚇到了好多人，加之過了半個月，旁邊那家就開業了，所以好多人都去那邊了。”
蘇亦湘滿臉疑惑的瞧着他：“不乾淨的東西？鬼嗎？”
蘇亦湘只是一問，小夥計卻被她提到那個字嚇得後退了三步遠：“蘇小姐可千萬別亂說話！前一陣兒剛做了場法事，這剛太平幾天，您可別再給它招來了。”
作爲一個接受十幾年唯物教育的蘇亦湘當然不相信什麼牛鬼蛇神，如若真有那情況，一定是有人裝神弄鬼！
最蹊蹺的還有就是街角那一家藥鋪，按照一般邏輯而言，這類型的巧合，最有可能是早有預謀。
蘇亦湘決定調查這件事情，找出真相，把客人搶回來！
蘇亦湘正情緒高漲，鬥志昂揚，又被小夥計當頭一盆冷水潑涼：“蘇小姐，那我們明天進貨的銀子……”
蘇亦湘瞬時好像氣球被戳破了皮，還是慢撒氣那種：“好了別擔心了，我現在就去想辦法。”
畢竟是借錢，她一個小孩兒獨自過去不靠譜，於是蘇亦湘軟磨硬泡拉着薛念慈陪她一起去。
到了錢莊，這老闆是認得薛念慈的，所以對兩人畢恭畢敬，但在蘇亦湘提到要借一千兩的時候，錢莊老闆眼睛瞪得無比大看着對面兩人：“你不是開玩笑吧薛老闆，這一千兩可不是小數目，怎麼突然要這麼多錢呢。”
薛念慈側眼敲了敲蘇亦湘，蘇亦湘忙用胳膊懟他，示意他別看她。薛念慈笑笑，只能自編一通：“近日需要再續些藥材，手裡現銀不多，勞煩你了。”
既然是薛神醫借錢，老闆也沒有多猶豫，當抵押時，蘇亦湘遞上藥鋪的地契，老闆才突然遲疑了一下：“這……不是範老闆的藥鋪嗎？怎麼薛神醫接手了嗎？”
薛念慈又要看蘇亦湘，蘇亦湘忙急促的咳嗽幾聲奶聲奶氣的說：“師父什麼時候好呀，一會兒你能給我買糖葫蘆嗎？”
打了個岔，老闆也不再多問，只再次像薛念慈確認之後，一千兩銀票到手，蘇亦湘卻一點兒開心不起來。
心裡默默算賬：
目標：三千兩
今日收入：0
今日支出：5兩
今日餘額：-921兩
創業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