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懷珺早說他探好了路,蘇亦湘也就沒有在意,可當看到眼前的狗洞時,蘇亦湘突然好想她四哥。
蘇懷珺已經先一步把大包袱好費勁的塞進去,蘇亦湘在一旁站着,心裡一萬匹馬在奔騰的想逃:“三哥,我們……能找個其他地方嗎?”
蘇懷珺起身拍拍褲子,甩手道:“這是我找的最合適的地方了,湘兒你先進,要是卡住了我推你一把,快走,萬一被人發現就麻煩了。”
蘇亦湘苦笑着道:“我們佔了人家狗狗的路,難道不該擔心狗狗發現嗎?”
蘇懷珺突然“呀”一聲,趕忙把蘇亦湘向後拉。蘇亦湘被嚇到,以爲來人了,趕忙縮頭往外跑。
但蘇懷珺只是接了一句:“我忘把準備好的肉塊拿出來了,還是得我先進去,萬一狗來了我先制服它,你再進來。”
蘇亦湘瞧着蘇懷珺扭着屁股往裡爬,成功鑽進去半個身子,突然卡着不動:“湘兒!救救我,快推我一下,我屁股卡住了。”
若不是平日兩人關係還不錯,蘇亦湘此刻一定頭都不回的跑掉。無奈之下蘇亦湘蹲在地上,用力推着他的屁股:“三哥,你往前爬啊!真的動不了啊!”
蘇懷珺也聲嘶力竭的哼哼着:“我在用力啊,可是我過不來啊!”
無奈之下,蘇亦湘決定搏一搏,後撤幾步,接着對蘇懷珺說道:“三哥,你嘴裡咬個東西,一會兒千萬別喊出聲。”
蘇懷珺不知她想幹嘛,但還是照做,只是唔唔着說:“湘兒你小心啊!”
蘇亦湘一個衝刺擡腳,直接把蘇懷珺踢了進去,蘇懷珺成功進去,洞口碎土塊落下,洞還大了一小圈,蘇亦湘身子本就嬌小,眨眼便傳過去,蘇懷珺還在地上捂着屁股翻滾。
蘇亦湘趕過去將他拉起身,朝着書房的位置偷偷溜過去。
蘇亦湘差人打聽到,這位知府怕老婆,他的職位可是老婆娘家花重金買來的,所以從未納妾,也因如此,在天上人間被周老闆下套偷吃之後,萬分害怕他把此事抖落出去。
近日他只在書房休息,因他喜靜,故書房在單獨的一個院子裡,兩旁廂房也只放書,連個僕從也不許隨意進來走動,這倒是方便了蘇亦湘他們。
待兩人跑到書房門口的時候,蘇懷珺終於打開了他的大包袱,裡面竟然裝着三個長條形的大盒子。
蘇亦湘剛要吐槽他,突然發現盒子裡竟然是幾個精美的皮影:“呀!三哥,這皮影是你做的嗎?太好看了!”
總共四個,一男一女,一隻鳥,一隻虎。色彩斑斕,栩栩如生,連鳥的翎毛都細緻入微,旁側有五根竹棍掛着,用來操縱活動。
相較於普通的皮影的紙片感,這幾張確是更仿真一些,離近只看地上的影子,圓圓呼呼,比肩小孩兒的大小,當真像兩個人似的。
蘇懷珺將皮影放置在一個木架子上,指揮着蘇亦湘到遠處放上兩根蠟燭,接着小聲對着蘇亦湘喊到:“一會兒我給你打手勢,你就點燈。”
蘇亦湘明白,可她也知道皮影戲看似簡單,實則操縱起來非常難,便關切的提醒他:“你一個人能行嗎?我把燈點上跑過去幫你吧。”
蘇懷珺神秘的眨眨眼搖頭:“一會兒開始,你就坐旁邊兒瞧好吧!”
對於蘇懷珺,她還是將信將疑,在得到他手勢後還猶豫了半晌。瞧他一勁兒催促,才吹起火摺子,點亮蠟燭。
兩束光不偏不倚,剛好相疊照在書房,這時蘇亦湘驚訝發現,那幾個皮影放在架子上,剛好直立照在窗戶紙上,蘇懷珺叉腰站在旁側,一陣小驕傲。
接着,蘇懷珺在小木架蹲下,手握着一個小把手,輕輕搖動,木質的材料發出“嗑愣嗑愣”的響動,木架上的幾個小人兒竟然真的動起來。
同時,映在窗戶上的影兒也動起來,當蘇懷珺手分兩面,一左一右搖動的時候,天上的鳥和地上的老虎便成了兩個方向,相對挪動。
等半天倆人玩兒的高興,門內的知府卻睡得好像豬頭一樣,根本沒有動靜,蘇亦湘眼神一轉,偷偷打開一扇窗,瞧準了桌子的位置,探腳爬了進去,手裡還攥着一根狗尾巴草。
進去之後,就聽到鼾如雷動,怪不得什麼反應都沒有。不過從房內看出去,蘇懷珺的位置挑選的極好,那兩個小人兒就如在地面走動,老虎正弓着背準備襲擊。
因是書房,所以知府大人的牀極其簡便,不過就是一塊板子。蘇亦湘悄聲走過去,靠近的時候不小心碰到,那牀板都吱呀作響。
蘇亦湘趕忙後退,瞧着是知府翻身出的動靜,才長長鬆口氣,接着慢慢前爬。到了他頭的位置起身,用狗尾巴草輕輕探到他鼻孔邊緣。
知府翻身之後,剛好正面朝向蘇亦湘,幾次撥弄之後,知府一個噴嚏,蘇亦湘措手不及沒躲開,給蘇亦湘迎面下了一場小雨。
蘇亦湘氣急了,直接把狗尾巴草插進了知府鼻孔裡,失手把他插醒了,直接翻身支着手臂坐起身來。
沒時間跑的蘇亦湘只能就地鑽到牀板底下,貓着腰藏起來,雙手合十求老天保佑知府不要向下看。
知府起身之後,還是覺着鼻子癢得很,揉了揉又打了兩個噴嚏,倏地還迷迷糊糊莫名問了一句:“誰呀?”
其實還沒有完全醒神兒,全以爲在夢裡,門外聽到動靜的蘇懷珺也趕忙轉動小人兒,“嗑愣磕愣”的動靜也吸引了知府的注意。
定神一瞧,不敢相信,又揉了揉眼,第一反應出去瞧。剛要探腳下地,突然猜到了一個火燙的東西,燒的腳底板一陣火辣辣的疼:“哎呦哎呦!誰!來人!”
蘇懷珺倚着門邊,掐着嗓子,學着宮裡太監的嗓音,還故意拉長音調說:“別動!別喊!我乃影子大仙,近日聽聞有人在凡間冒充我嚇人,壞我名聲,特來凡間找他算賬!”
說話的同時,是那個男子皮影在動,說到生氣時,雙手還畫圈式舞着,惟妙惟肖。
知府平日也求神拜佛信鬼神所以還真被唬住了,尤其剛那被燒的一下,更讓他以爲是因他對天神冒犯,天神對他的小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