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說筆墨店重新開張,便想着過來慶祝。沒曾想在門口,撞見這麼一幕。
韓霖擡頭。
陸煦燃連忙開口,介紹道:“這位就是蘇家的大小姐,蘇亦凝。”
“這位是韓小姐的哥哥,韓少爺。”
韓霖恍然大悟,連忙上牆朝蘇亦凝鞠躬,誠懇道:“原來是蘇大小姐。本想着明日特意登門道歉,不曾想在這遇到小姐。”
“幼妹玩劣,都是我這個做哥哥的沒有教導好,我代她向小姐你道歉。”
說着,韓霖腰彎的更低。
蘇亦凝連忙將他扶起來。
“韓公子說笑了,昨日韓妹妹已經道歉,這件事便過去了,我也並未記在心上。”蘇亦凝笑着道。
昨天看韓瑛那麼可憐,她便已經不氣了。
如今更是徹底放下。
韓霖見狀,後退兩步,示意韓瑛上前。
韓瑛會意,沒好氣的走到蘇亦凝面前,悶悶道:“對不起,之前是我不對,我不應該逼你跟我道歉。”
蘇亦凝笑着道:“我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說着,她想到什麼,轉頭從店裡拿出幾個盲盒:“上次見你好像對這些盲盒很感興趣。我便全買了,送給你如何?”
“就當咱們的事過去,交個朋友。”
韓瑛聽完,一下有些無言。
“不要,我纔不要你送的東西,我自己買!”韓瑛沒好氣的開口,從懷裡拿出銀子,再拿走蘇亦凝手裡的盲盒。
韓霖見狀,頗爲無奈。
“實在不好意思。”
說着,韓霖擡步去追韓瑛。
蘇亦湘看着忍不住搖頭感嘆,“你說着韓夫人是怎麼教育的,怎麼同樣是孩子,兩個相差這麼多?”
陸煦燃笑了笑,道:“韓公子與我是從小的至交,爲人很好,你大可放心。”
“若是日後韓小姐再做了什麼過分的事,你儘管來告訴我。韓夫人或許治不了韓小姐,但韓公子一定可以。”
蘇亦湘挑眉。
這樣也好,至少抓到了韓瑛的一條小尾巴。
爲了慶祝筆墨店重新開業,蘇亦凝提議,去外面下館子。
蘇亦湘舉雙手贊成。
很快,蘇家的幾個孩子,連同陸煦燃,便在薛念慈的帶領下到了酒樓。蘇亦湘如今不缺錢,放開手腳點了一堆豐盛的大菜。
蘇亦凝始終保持着大家閨秀的儀態,舉手投足都不失禮儀。
蘇亦湘不在乎這麼多,抱着一個大肘子啃。
蘇亦汀學着蘇亦凝的樣子,但是卻學的四不像,最後乾脆跟蘇亦湘一樣放開了吃。
蘇懷琤則是和蘇懷琰因爲搶一個雞腿,差點打起來。蘇懷珉一邊在旁邊教訓,一邊躲着這兩人鬧騰濺起來的油花。
陸煦燃在旁邊無奈的看着幾個人鬧。
歡聲笑語不斷。
夏天就在這樣快樂的時光裡迅速飛走。
不知不不覺,最熱的日子已經過去。
街上賣冰糕的少了,拿蒲扇的人也少了,白天的太陽也不再那麼毒辣。
蘇亦凝在家裡待了一個多月,到了要回書院的日子。
蘇亦湘還真有些不捨。
溫韞玉也十分不捨,將人送到門口,依依不捨的抓着蘇亦凝的手:“這纔多久啊,就要走,娘真是捨不得。”
“你在書院記得給娘寫信,有什麼一定要跟娘說,千萬別讓別人欺負了你去,知道嗎?”
蘇亦凝點頭。
她看向旁邊的弟弟妹妹,走到蘇懷琤面前:“雖然你有你的特長,但是書還是要念的,讀書才能明理,知道嗎?”
蘇懷琤捨不得,但又不想聽蘇亦凝念這些大道理,表情糾結。
蘇亦凝摸了摸他,又看向蘇亦湘。
“我最捨不得就是你了。”
蘇亦湘也很捨不得她,蘇亦凝真的是個很好的姐姐。從懷裡拿出東西,蘇亦湘交給她,“這是我送給大姐姐的。”
蘇亦凝打開一看,居然是一套上好的筆墨。
“這是……這是杭州的工匠做的?”
蘇亦凝驚喜不已。
蘇亦湘點頭。
她知道蘇亦凝用不慣炭筆,便沒選那些新奇東西。這套筆墨,是她聯繫自己筆墨店的供貨商,從杭州找上好的工匠做的。
“上面雕刻了藤蘿花,大姐姐喜歡嗎?”
蘇亦凝連連點頭。
“你送我這麼好的禮物,我一定會日日用着的。”
說着,蘇亦凝又有些感慨。“沒多久就是你的生辰了,可惜我不能陪你過。不過三妹妹四歲之後就要正式唸書了,一定要好好努力,知道嗎?”
蘇亦湘重重點頭。
依依不捨,蘇亦凝還是上了馬車。
溫韞玉拿帕子捂着嘴,眼眶紅紅,靠在蘇峻茂的肩上,忍不住抽泣。
蘇峻茂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然後道:“別傷心了,咱們女兒是去念書,又不是一去不回了。”
溫韞玉這才平復些。
蘇峻茂松了手,轉身離開。
溫韞玉身邊的陳嬤嬤扶住她,勸道:“夫人,回去休息會吧。”
溫韞玉看了看蘇峻茂離去的方向,沒說話,回了院裡。
沒了蘇亦凝,蘇亦湘一下還有些不習慣。
不知是因爲氣溫驟降,還是蘇亦凝的離家讓溫韞玉太傷心了,沒過幾天,明翠院裡居然傳來溫韞玉病了的消息。
胡郎中看了,說是夜裡感染了風寒。
病不是什麼大病,但突然其來也磨人的很,明翠院裡時不時傳來咳嗽聲。
蘇懷琤和蘇懷珉出來玩的時間明顯少了。
蘇亦湘每日在院子裡沒事,閒的有些慌。
吃完飯,蘇亦湘開口:“娘,我想去看看大夫人。”
孟菀言聽罷,點頭,“也行。大夫人平時對你不錯,琤兒和珉兒也和你玩的好,你去看看也是應該的。”
“只是要注意,早點回來知道嗎?”
蘇亦湘點頭。
進到明翠院,蘇亦湘一下就聞到撲鼻的藥味。
陳嬤嬤見是蘇亦湘來了,連忙進去報信。
進了屋內,蘇亦湘看見蘇懷琤和蘇懷珉都坐在牀邊,而溫韞玉則坐在軟塌上一邊咳嗽,一邊與兩人說話。
“湘兒來了。”
蘇亦湘過去,看見溫韞玉的臉有些紅,應該是發燒了。
她踮腳摸了摸溫韞玉的額頭,發現果然很燙。
陳嬤嬤在旁邊給溫韞玉換帕子,嘆氣,焦急,“這藥都喝了兩服了,怎麼還是不降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