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蘇亦湘哭成這樣,孟菀言的心彷彿針扎一樣疼,連忙將人抱起來。
她知道蘇亦湘爲什麼會這麼傷心,光靠安慰是沒用的,只能問陳嬤嬤:“真的沒有證據能證明巧香的清白嗎?”
陳嬤嬤嘆氣,搖頭。
孟菀言心一沉,不再多說,抱着蘇亦湘回屋。
院子裡其他的下人都面無血色,悲慼的流下眼淚。連蘇亦湘去,都被強行帶回來,她們一羣下人又能做什麼呢?
屋內,蘇亦湘拉着孟菀言的衣服,哽咽問:“娘,按照府裡的規矩,巧香姐姐會被怎麼樣?”
給主子下毒可不是小事。
孟菀言臉色悲傷,抱住蘇亦湘,“你放心,娘一定想辦法,讓她好好的。”
按照府裡的規矩,謀害主人的下人是要被打死的。但她知道巧香是冤枉的,便不能讓她去死。
哄着蘇亦湘睡着,孟菀言擦掉臉上眼淚,去到明翠院。
溫韞玉剛審完巧香回來,正精疲力盡。該上的刑罰都上了,巧香到最後仍舊不承認是自己做的。
這讓溫韞玉的心裡直打鼓。
莫不是真的錯了?
孟菀言走進去,撲通一聲跪在溫韞玉面前。
溫韞玉一驚,“你這是做什麼?”
孟菀言眼睛還紅着,聲音有些沙啞,道:“大夫人,我不相信這件事是巧香做的。她不是那種人,但眼下我沒有證據,無法爲她證明清白。”
“我不求大夫人您爲了我徇私,只求您放巧香一條生路,把她趕出去府吧。”
別在這受罪了。
溫韞玉聽完,臉色有些複雜。
其實她也覺得這件事有很多疑點,直接斷定巧香有罪,太草率了。可是魏月屏那邊咄咄逼人,她不能不給她一個交代。
片刻後,溫韞玉嘆息:“行了,你起來吧。這件事我會看着辦的。”
這麼說,便是鬆口了。
孟菀言聽見,頓時落下淚,朝溫韞玉行了一個大禮。
溫韞玉見她這樣,忍不住搖頭,“爲了一個丫鬟,你這又是何必呢?”
孟菀言擦了擦淚水,起身道:“她是一個丫鬟,但也是一個人。我不能幫她洗清冤屈,至少不能讓她含冤而死。”
溫韞玉一下無言。
“罷了,你走吧,我會留她一條命的。”
說完,溫韞玉疲累的靠下,揉着太陽穴。
陳嬤嬤在一旁點安神香,拿近了給溫韞玉薰,道:“四房素來心軟,小姐不必這麼快答應她們的。若是就這麼放走了,三房怕是要鬧起來。”
魏月屏那個性子,動她兒子就是動她命根子。
聞着安神香,溫韞玉心情這才平息了些,但語氣仍有些不耐煩:“她這幾天還沒鬧夠嗎?我這幾天睡過哪個整覺,陪着她查上查上,整個府裡都快要被她給掀過來了!”
陳嬤嬤見狀,不說話了。
“她兒子金貴,但我纔是珺兒的嫡母!這件事就這麼辦,她要是過來鬧,你就讓她去找老爺。”
量魏月屏也沒那個膽子。
果然,第二天魏月屏聽見這個不痛不癢的發落,立馬氣不過來找溫韞玉。
溫韞玉一連好幾天沒休息好,壓根不想見她。陳嬤嬤將人攔在門口,冷着臉三兩句話,將人打發走。
魏月屏一肚子氣,但也最後什麼都沒做,只能恨恨離開。
而孟菀言早在外面安排好接應巧香,一收到消息,立馬帶着蘇亦湘出府看望。
巧香被送到薛念慈的藥鋪。
她受了刑,但動刑的人也沒把她往死裡打,所以巧香並未傷到根本。
薛念慈給她開了方子,又請店裡的丫鬟替巧香上藥,傷情算是穩定下來了。
蘇亦湘心疼的看着牀上昏迷的人,胸口一口氣鬱結不已。
一開始她以爲這次的事情是衝着蘇懷珺去的,現在看來,完全是衝着她聽雨院來的。
給蘇懷珺下的毒,根本就傷不及性命。目的是爲了激起魏月屏的憤怒,和引起溫韞玉重視,最後發現巧香。
在這個府裡,能拿到精準控制劑量的毒藥,並且對聽雨院有怨恨的人,並不多。
只有薛倩一人。
想着,牀上的人忽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從昏迷中醒來。
蘇亦湘連忙上前查看。
薛念慈拿起她的手把脈,最後鬆了一口氣,道:“醒了就沒什麼大事了,就是之後要好好調養,好好休息。”
巧香看見蘇亦湘,又看見孟菀言,竟顧不得自己身上還有傷,直接撲過去,“姨娘,小姐,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沒有害人!”
孟菀言連忙扶住她。
“我們知道不是你,我們都相信你。只是眼下沒有證據能證明你清白,我們只能把你安置到這裡,至少人還活着。”
聽見孟菀言這麼說,巧香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蘇府,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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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很快,巧香又委屈的紅了眼。
她捱了那麼多下板子,就是不想屈打成招,不願意揹着害人的罵名。如今雖然撿回一條命,可還是背上了謀害主子的黑鍋。
但她知道,孟菀言和蘇亦湘已經盡力,艱難的在牀上跪下,“救命之恩,巧香沒齒難忘,當牛做馬也要報答姨娘和小姐。”
孟菀言看着心疼不已。
蘇亦湘看着她這樣,心中暗暗下定決心。
“你放心,我們不會讓你一直揹着這個黑鍋的。你受的委屈,我們會幫你討回來,那個躲在背後陷害的人也會被我揪出來,你就在這裡好好休養。”蘇亦湘斬釘截鐵的說。
巧香聽着,眼睛頓時溼潤。
坐上回程的馬車,蘇亦湘表情沉重。
自從水仙的事情過後,薛倩的行爲就越來越過分。如今不僅試圖對她們下毒,還陷害她院子裡的人。
再這樣下去,不知道薛倩還要做出什麼來。
孟菀言總和她說,在這個府裡忍一忍什麼事就都過去了。可這一次,巧香差點被薛倩害死……
蘇亦湘一想到這個,便怒火中燒。
孟菀言注意到她神色的異常,擔憂的問:“怎麼了?是不是還難受?”
蘇亦湘搖頭。
“娘覺得,這個陷害巧香的人,會是誰?”
孟菀言一僵,臉色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