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檢垂眸掩飾心底的情緒,狀不經意地說:“行吧。”
皇后採納了蘇見覓的建議,一連七日拒絕一切探視,安心養病,果然病情漸漸好轉。
到第八日的時候,已經痊癒了。
蘇見覓還沒來得及高興,又傳來寶雯高燒不退的消息,症狀和皇后一模一樣。
蘇見覓去瞧過,仍然是普通的風寒,但總是反覆發作。
柔嬪衣不解帶的在寶雯身邊照顧,看樣子憔悴了不少。
“也不知道怎麼了,明明很小心,卻還是染了風寒,燒了三日不見好,可怎麼辦啊……”柔嬪坐在寶雯牀邊嘆氣。
蘇見覓確定寶雯和皇后是一樣的症狀問題後,讓柔嬪給列出最近探病的人員名單和時間。
名單上赫然有靜凝長公主的名字。
寶雯和靜凝長公主毫無過節,更不存在利益關係,寶雯還是皇上最寵愛的女兒。
蘇見覓犯了難,讓柔嬪把靜凝長公主和寶雯相處的經過細細講給自己聽。
柔嬪雖然不明白蘇見覓爲什麼要聽寶雯和靜凝的相處,但她眼下沒有別的辦法, 還是一五一十的講述出來。
原來有一日寶雯在園中賞花,正巧碰上靜凝長公主,寶雯眼尖,發現靜凝頭上的一根簪子品相不錯。
靜凝便親切的把簪子拔出來給寶雯瞧,後來寶雯回來後,覺得身上熱,喝了兩杯涼茶。
柔嬪說:“不敢讓她喝太多,沒想到還是病了。”
蘇見覓凝神思索,不管是自己、皇后、寶雯都是接觸了靜凝長公主頭上的金香玉臘梅簪之後生的病,會不會是簪子的問題。
又想起前幾日蕭檢也碰過這根簪子,不免心頭一跳。不過緊張歸緊張,想起昨晚他還在湖面遊船,絲竹之聲從湖面飄來不絕於耳。
應該沒事,不僅沒事,還精力充沛。
蘇見覓細細一想,蕭檢接觸靜凝簪子的那天,似乎身體也有些不對勁,額頭髮燙,自己還以爲他是中暑了。
不過沒有多久,蕭檢自己又好了。
蘇見覓現下有九分把握說問題出在靜凝的金香玉臘梅簪上。
“柔嬪娘娘,我查看過,寶雯是普通的風寒,安心調養即可。”
蘇見覓的醫術柔嬪知道,但她還是不放心,說:“太醫也是如此說的,可寶雯的病卻是沒有一點好轉的現象,如此反覆下去,燒壞了腦袋可怎麼辦啊?”
蘇見覓握住柔嬪的手,無聲的力量給她安慰,道:“你信我,這幾日只留下幾個靠譜的宮人在寶雯身邊陪護,記住,不要讓任何人來探望,知道嗎?”
柔嬪含淚點頭,一絲不苟的按蘇見覓的話照做。
蘇見覓也在暗中觀察,發現靜凝長公主之後還是去了幾趟,帶着補品。但柔嬪沒有讓她和寶雯見面,只收下了補品。
不出三天,寶雯的病有了好轉,到第五天的時候,寶雯又在花園裡活蹦亂跳了。
這回蘇見覓已經肯定是靜凝長公主的問題。
問題出在簪子上,簪子是駙馬送給她的,把時間線捋一捋。
就是駙馬年關前不久得到一塊金香玉,做成簪子在年關的時候送給靜凝長公主,靜凝戴上簪子,沒有過多久,原本單薄的身體變的更加弱不禁風。
又想起駙馬和柳雪顏的苟且之事,蘇見覓眉間劃過一道暗芒。
駙馬的目的是什麼,她大概已經知道了。
現在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實錘證據!
很快,機會就來了。
曼嬪異常受寵,蘇見覓原以爲是皇上一時興起,沒想到曼嬪很有一套手段,整整一月,榮寵不衰。
恰逢曼嬪的生辰將至,皇上決定給她大操大辦。
而且天氣轉涼,在西苑也不會多留幾天,估摸着辦完曼嬪的生辰宴會就會回京。
蘇見覓一直偷偷關注柳雪顏的動向,沒想到自從那晚撞見了柳雪顏苟且之事以後,她行事謹慎得很,跟駙馬沒有見過面。
即使偶然碰見,也只微笑點頭,話不多言。
但是駙馬沒有像她那般沉得住氣,好幾次對柳雪顏使眼色,但後者礙於人前便沒有理會。
不過嘛,烈女怕纏郎,經蘇見覓一段時間的觀察,柳雪顏像是也耐不住了。
上次他們兩個幽會是在宴會之後,衆人意興闌珊,不會注意到別人,八成兩人又會藉着宴會,在宴會之後在沒人的地方繼續行動。
宴會上,曼嬪依偎在皇上身旁,皇后端坐一邊,臺下是樂師奏樂,蘇見覓坐在皇后不遠處,靜凝長公主在她對面。
頭上的臘梅簪在燈光下熠熠生輝,但蘇見覓看着就像是魔鬼張着血盆大口。
得想個辦法,把簪子給毀掉,再捉出柳雪顏和駙馬的苟且之事。
“靜凝姑母,”蘇見覓笑眼盈盈地望着靜凝長公主,說,“上回看的臘梅簪子還沒看夠,能不能讓覓兒再瞧瞧?”
靜凝長公主不疑有他,又不放心把簪子交於身旁的宮人,起身走到蘇見覓身旁。
把簪子遞給她。
蘇見覓左瞧右瞧,這回她長了心眼,沒有湊近去聞。
誇讚一頓之後,蘇見覓把簪子還給靜凝長公主。
在還簪子的時候,她眼疾手快的從袖口彈出一根細微得不起眼的小刺。
小刺扎進靜凝長公主的手背,她疼得一抖,手中的簪子沒拿穩摔到地上。
叮噹一聲脆響。
簪花如珠落玉盤,迸裂一地。
蘇見覓趕緊撿起來,捧在手上,惋惜地說:“哎呀,這該如何是好?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姑母給我看簪子!”
靜凝長公主心疼的從蘇見覓手上接過破碎的簪子,說:“也不能怪你,簪子是從本宮手上掉的,與你無關。”
蘇見覓還是滿目遺憾,道:“可惜駙馬一片心意,對了,駙馬呢?我找他問問金香玉在哪還有。”
靜凝長公主也擡頭尋找駙馬,然而觥籌交錯的大殿,硬是沒有看見駙馬的身影。
蘇見覓時機把握得正好,她卡在駙馬和柳雪顏一前一後趁無人注意時出去之後,再找的靜凝長公主。
“姑母,我剛纔好像看見駙馬出去了,反正殿內悶得慌,不如我們也出去走走,找找駙馬在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