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希文果真是快去快回,不過兩天光景,便返回了二郎山,不過,他卻是隻身回到的二郎山。
一回來,閆希文便一頭扎進了葉途飛的房間,“途飛,趕緊想對策,小日本要對二郎山動真格的了!”
葉途飛一愣,隨即恢復了常態,他給閆希文倒了杯開水,遞過來,不急不躁道:“你都聽到什麼消息了?不着急,慢慢說。”
閆希文接過茶杯,隨手放到了桌子上,焦急道:“我剛到靈璧山,就見到了呂堯,他正準備派人往二郎山來通知我們呢!”
葉途飛笑了笑,道:“哦,還真巧啊!”
閆希文顧不上和葉途飛閒扯,喘了口氣,接着道:“呂司令一見我就質問我,問我這兩天爲啥一直沒開電臺,害得他們每半個小時聯繫這邊一次,整整搞了一天一夜也沒聯繫上。哎,這不都是被灰騾子給弄得嘛!”
葉途飛笑道:“閆老哥,你看你,心急火燎地來說事,可說了半天盡說些閒撇子事,行了,趕緊說正事吧!”
閆希文一拍腦門,笑道:“也是哦,怎麼一見了你,這心就不慌了,把要緊事都給忘記了。是這樣,老彭在徐州的情報系統打探到,小日本住徐部隊接到華北方面軍的命令,要求務必消滅咱們,給那川島中隊報仇雪恥。按老彭提供的情報,估計小日本會與今晚開始行動,明晨天一亮,就將對我二郎山發起攻擊。”
葉途飛皺了皺眉頭,問道:“那知道小日本會動用多少兵力麼?”
閆希文搖了搖頭,道:“不甚清楚,但老彭估計說至少會出動一個聯隊。”
“一個聯隊?”葉途飛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看來,這一次小日本是下定決心了。”
閆希文道:“上次你滅了川島中隊的事情,對小日本來說是個莫大的恥辱,以我的分析,他們這次若不能一舉鏟滅我們二郎山,只怕山下敬吾和高橋信的日子都不會好過啊!所以,他們這次肯定是窮兇極惡勢在必得。”
葉途飛一聲冷笑:“只怕也沒那麼容易。”
閆希文搖頭嘆道:“若是小日本真的動用聯隊級別的作戰計劃,葉途飛,以我們的力量是絕對應付不了的,這一點,希望你能清楚地認識到。”
葉途飛暗哼一聲,道:“這一點用不着多講,我心裡有數,但打仗絕對不是單純比兵力火力那麼簡單,影響戰局走向的因素有很多,只要咱們能夠充分發揮自身優勢,挫敗小日本這次計劃,也不是沒有可能。”
閆希文還想再提醒葉途飛點什麼,卻被葉途飛打斷了:“好了,咱們不要再浪費時間了,軍師,立即召開戰術佈置會議,留給咱們準備的時間不多了。”
十分鐘後,各作戰單位的首領聚集在了議事堂。
葉途飛開門見山,佈置道:“郭老二帶領後勤大隊,負責把二郎山境內的老百姓轉移到北側後山中,那片山基本上都是荒山,藏在那兒比較安全。若是發現了小日本有前往搜尋的態勢,立即分散出山,這一仗,咱們不能讓老百姓受了傷害!”
郭忠林欣然領命,立即出了會場去安排佈置了。
會場上,葉途飛繼續道:“小日本這一次是下了血本要徹底滅了咱們,據說會動用至少一個聯隊以上的兵力,單就兵力對比而言,這小日本若是一頭餓狼的話,那麼咱們只能算是一隻野兔,硬幹是絕對幹不過人家的,所以,咱們只能打巧仗。”
環視衆人後,葉途飛問道:“這巧仗該怎麼打?”
底下張羅輝搶着答道:“以己之長克敵之短!小日本在這片山上沒有咱們跑得快,那咱們就帶着狗日的小日本兜彎子唄,把這幫狗日的小日本給兜累了,咱們再折回頭咬他一口。”
張羅輝的輕鬆詼諧得到了衆弟兄的稱讚,大夥發出了善意的笑聲。
葉途飛卻搖了搖頭,道:“這一點,小日本也會想得到,別忘了,他們當中可是有一個咱們的老朋友,我相信,高橋信這狗東西一定想好了對策,而這個對策很簡單,就是步步爲營,將咱們一步一步趕出這二郎山。”
葉途飛此言一出,剛纔的輕鬆氛圍一掃而空,換來的則是異常的凝重。
衆弟兄在葉途飛的提醒下,仔細一想,果真如葉途飛所說,這個辦法簡單而實效,若是小日本真的想到了這個辦法的話,那麼對於土匪營來說,最多三天時間,就將被趕出二郎山這片山脈。
葉途飛此時卻笑了,吩咐手下弟兄拿出了一張紙來,展開後,竟然是一幅二郎山的地圖。
“弟兄們,你們說,小日本最大的優勢是什麼?”
弟兄們相互望着,心道這個問題還用說嗎?果然,有人忍不住答道:“那還用問?小日本最牛逼的不就是火炮嗎?”
葉途飛點了點頭,道:“沒錯,日軍在局部戰役中,最拿手的就是步炮協同。閆軍師,你還記得上次咱們的賈家汪一戰麼?”
閆希文點了下頭。
葉途飛道:“那一戰的轉折點在哪兒?你知道嗎?”
閆希文仔細回憶了那次戰鬥的過程,回答道:“應該是你帶着弟兄們拿下了小日本的炮兵陣地!”
葉途飛滿意地笑了,道:“說得對!小日本一旦失去了步炮協同,就等於斷了一條腿,所以,對小日本來說,最強的一點是他的火炮,但同樣,最弱的一點,仍舊是他的火炮。”
閆希文提出了不同看法:“上次在賈家汪,高橋信被端了炮兵陣地,這一次,他還會大意嗎?依我看,這一次他一定會加強對炮兵陣地的保護,咱們想偷襲小日本的炮兵陣地...葉老弟,我覺得很難,很難!”
葉途飛笑道:“軍師就是軍師,一句話便說到重點上去了!沒錯,我可以斷定,這一次,小日本一定會重點保護他的炮兵陣地,但是,我們還是要瞄着小日本的炮兵。不懂原因是麼?那我說一句古文,叫醉翁之意不在酒。”
閆希文不由自主地接了下半句:“在乎山水之間也!葉老弟,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只是想拿小日本的炮兵陣地當作幌子?”
衆弟兄尚未明白葉途飛的用意時,肖忠河突然插話道:“依我說,這擒賊先親王,咱們不如直接幹掉高橋信算球。”
張羅輝長期在葉途飛身邊,深受葉途飛影響,此時腦洞打開,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叫道:“我明白六爺的意圖了,六爺想的是小日本的指揮部!好啊!六爺,這個想法絕了!”
葉途飛看着張羅輝,微微頷首,眼神中充滿了欣賞。
衆弟兄在張羅輝的一嗓子的提醒下,恍然大悟,原來六爺的意圖是藉助小日本的炮兵陣地來迷惑敵人,從而達到偷襲小日本指揮部的目的。
有此策略,有此膽識,衆弟兄無不佩服地五體投地。
然而,閆希文此時的一句話卻把剛興奮起來的衆弟兄又給冷卻了下來:“但問題是我們如何才能確定小日本指揮部的位置?”
是啊,小日本不會把自己的指揮部擺在土匪營的眼皮子底下,他們一定會把指揮部隱藏起來,這連綿數十里的山脈,又如何能準確無誤地尋找到小日本的指揮部呢?
對此問題,葉途飛大加讚賞,道:“軍師這個問題又點到了要害上!不過,弟兄們無需擔憂,我自有辦法,你們過來看...”
衆弟兄圍了那張地圖,看着葉途飛在地圖上指指點點,一項一項地分析講解,慢慢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來。
徐州城內,鬆井聯隊整裝待發,師團長正在向聯隊指揮官鬆井一郎做最後交代。
“鬆井君,重振我師團聲威的重任就拜託鬆井君了!”
鬆井一郎大聲“嗨咿”了一嗓子,以誇張的姿態向師團長立正敬禮,道:“請將軍閣下放心,此番征戰二郎山,我部已經做好了充分準備,定將全勝而歸!”
師團長顯得很滿意,帶着笑容點了點頭,叮囑道:“高橋信雖然受到了軍部的處罰,此次不能隨軍一同作戰,但是他的建議很深刻,鬆井君,你要虛心接受高橋君的建議,保護好你的炮兵,注意部隊的側翼安全,要有耐心,只要能將葉途飛這股匪徒趕出二郎山,那麼消滅他們就像是囊中取物,將不費吹灰之力。”
鬆井一郎又是一聲“嗨咿”,道:“報告師團長閣下,高橋君昨晚和我促膝暢談整整一夜,給了我很多的建議和提醒,請師團長閣下放心,鬆井一定銘記師團長教誨,一定虛心接受高橋君的各項建議,步步爲營,將葉途飛等匪徒徹底趕出二郎山,然後徹底消滅這股匪徒!”
師團長點了點頭,道:“你的作戰計劃我認真拜讀了,很好,相信你只要按照作戰計劃來實施,不受葉途飛的花招的誘騙,就一定會取得最大勝利的!”
鬆井一郎又敬了個禮,回道:“鬆井向天皇陛下起誓,此番出戰,定將擊潰葉途飛這股匪徒,讓他們在支那大地上永遠消失!”
說完後,再次立正敬禮,然後後轉身,向他的聯隊命令道:“目標二郎山,全體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