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假快樂,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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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途飛和陶真真見面的情形便無人得知了。
總之是肖忠河和獨孤玉在外面幹坐了兩個小時,就連那杯德國馬撒的尿也喝了個一乾二淨,這纔等到了葉途飛。
葉途飛回來的時候,情緒似乎有些低落,見到那二人只是說了聲:“時候不早了,咱們也該回去了。”
肖忠河和獨孤玉鮮有看到葉途飛如此情緒低落的時候,不敢再跟葉途飛玩笑,於是乖乖地跟着葉途飛回到了落腳別墅。
第二天一早,聶恆資追到了別墅,一進門便衝着葉途飛大喊大叫。
“姓葉的,你怎麼能這樣對待陶真真呢?她哪點得罪你啦?你給我說清楚!你可以不喜歡她,可以拒絕她,但是你絕對不能羞辱她!”
葉途飛被聶恆資從牀上拽了起來,又被聶恆資劈頭蓋臉地一頓訓斥,弄得他一頭霧水,摸不着頭腦:“你說的都是什麼屁話!我哪裡羞辱過她?”
聶恆資氣道:“她做歌女,憑自己的本事吃飯,哪點不好了?你憑什麼就說做歌女不好,要讓她放棄了,姓葉的,真真她不做歌女了,你養她哦?”
葉途飛想起昨晚他的確是跟陶真真聊過做歌女的事情,他不建議一個女人在風月場中廝混,即便陶真真身後有青幫爲靠山,但是在那種魚目混雜的環境中生存,畢竟風險還是很大。陶真真當時聽了也沒反對,只是默默地看着葉途飛道:“你要是不喜歡,那我就不再唱了。”
就這麼幾句話,怎麼能扯到羞辱陶真真呢?
聶恆資氣鼓鼓地解釋說:“昨晚你走了之後,我去見了真真,這丫頭哭得跟淚人似的,問什麼話都不回答,只是反反覆覆地央求我,去跟百樂門的老闆打聲招呼,就說她從明天開始,不再唱歌了。我還以爲是你羞辱她做歌女了呢!”
葉途飛心頭一震,昨晚他跟陶真真聊了將近兩個小時,陶真真一直很平靜,他們說起了當年逼婚的事情,也聊到了後來在二郎山的故事,陶真真還對他講起了這兩年做歌女的很多趣事,聊到開心的時候,陶真真還笑出了聲來。怎麼等他離開了,陶真真會哭成個淚人呢?
葉途飛以爲陶真真已經走出了那段感情,他以爲陶真真目前僅僅是把他當成了故友,在那一刻,葉途飛明顯感覺到自己內心中的失落。
男人,就是這麼賤!當他擁有的時候,他並不會覺得珍貴,當他失去的時候,纔會追悔莫及。
所以,當聶恆資說陶真真在他離去後哭成了淚人的時候,葉途飛砰然心動。
真真還是牽掛着他,他尚未失去真真!
那一秒鐘,葉途飛想到了歐陽雪萍,也想到了蘇月,可是,即便是歐陽雪萍和蘇月加在一起,葉途飛也覺得比不上陶真真。
葉途飛很想抽自己幾個嘴巴,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又是從何時變得那麼濫情,不說是見一個喜歡一個,但三個女人他都放不下都很想要的這種情感,實在是讓他受不了。
聶恆資見葉途飛低頭不語,卻不打算放過葉途飛,追問道:“喂,我說哥們,人家真真這麼待你,你這個大老爺們也總該對人家有點回報不是?”
葉途飛看了眼聶恆資,回道:“你跟真真說,我只是擔心她在那種場合下工作會有意想不到的風險,我並不是看不起做歌女,若是她喜歡,那就接着唱歌好了,要是我有空,一定會去捧她的場。”
聶恆資白了葉途飛一眼,陰陽怪氣地嚷道:“我說你還算不算是個男人啊?怎麼一點腔調都沒有的啦?人家真真已經向百樂門的老闆提出瞭解約,還賠了違約費,姓葉的,你知不知道那違約費可是一大筆錢哦!”
葉途飛的心裡又是一震,他想不到陶真真竟然把他的話如此當真。
聶恆資的話意是再明顯不過了,他是來替陶真真充當說客來了,這個聶家六公子可是在情場中摸爬滾打多年的高手,對男女之事掌握的穿骨入髓。
葉途飛很想就這樣一衝動,對聶恆資喊上一句,好吧,告訴陶真真,就說我願意養她!
可是,這句話在胸中打着轉,幾次到了喉嚨邊,就是衝不破最後一道屏障。
就在最爲矛盾最爲苦囧的時刻,電話鈴響了起來。
是找葉途飛的。
“葉大哥啊,趙先生要我聯繫你,你今天有空嗎?趙先生想跟你見個面,哦,是關於土肥原的事情,聽說他明天要到上海了。”
葉途飛大喜,回答連方道:“我一直在等着這一刻呢!連兄弟,告訴趙先生,我這就去見他。”
連方回道:“不用,葉大哥,還是老規矩,你在家等着,我過去接你。”
放下了電話,葉途飛滿腦子都是土肥原賢二高橋信和那些所謂的寶藏,聶恆資的話以及陶真真的人,便再也佔據不了他的心思了。
半個小時後,連方的車子來到了葉途飛的家門口,又過了半個小時,葉途飛坐到了趙銘府邸的客廳中。
“你先坐會,葉大哥,我去跟趙先生打個招呼。”
連方剛說完話,趙銘便現身了,他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對葉途飛招了招手,道:“小葉,上來,到我書房來說話。”
等葉途飛進了書房,趙銘沒有任何鋪墊,便直奔了主題:“土肥原賢二明天一早到達上海,影佐先生跟他約了明晚見面,時間是晚上八點鐘,地點在虹口基地的軍人俱樂部。小葉啊,影佐先生只能藉口化解你和高橋信之間的問題把你介紹給土肥原,剩下的事情,只能靠你自己了。我知道,你對高橋信充滿了仇恨,可是,我要提醒你一句,土肥原可是個非常護短的人,這分寸你可要把握好了。”
趙銘原本是想把葉途飛叫過來,一起商量一下如何對付土肥原,要把細節討論好,可是,就在葉途飛過來的路上,影佐幀昭給他打了個電話,交代他在這件事上最好還是明哲保身,不要陷得太深。
所以,趙銘再跟葉途飛說起這事的時候,收了很多。
葉途飛也沒指望趙銘和影佐幀昭能幫他什麼,他堅信,以土肥原賢二對文物的那種偏愛,以土肥原賢二對部下忠誠度的那種苛刻,只要他能有機會讓土肥原賢二看到那尊漢代兵馬俑,然後悄然暗示土肥原賢二說這兵馬俑便是在二郎山的漢代古墓中找到的,那麼剩下的就是高橋信吃不了兜着走了。
“嗯,我明白,謝謝您,趙先生。”葉途飛點了點頭,道:“更要感謝影佐先生,請你們放心,我葉途飛說的話,字字爲真,沒有半點虛假,相信土肥原將軍一定能明察秋毫。”
趙銘點了點頭,道:“我對你是信任的,影佐先生也表示過對你的信任,不過啊,小葉,你也得多理解我跟影佐先生的難處。”
趙銘雖然是個政客,但多年官場下來,早已經養成了凡事小心的處世之道,他對葉途飛有信任的基礎,畢竟一年前是葉途飛冒着生命危險將他解救出來,但是他從習慣上還是對葉途飛保持了一定的懷疑。
至於影佐幀昭,更是一個懷疑一切的職業習慣。
所以,在這將近一週的時間裡,他們並不是單純等待土肥原賢二的消息,而是通過76號的特務系統,對葉途飛進行了一次比較徹底的排查。
最後排查出來的結果和葉途飛所說的相差不大。
趙銘和影佐幀昭這才相信了葉途飛,纔會安排葉途飛跟土肥原賢二見面。
饒是如此,影佐幀昭仍舊採取了最保險的做法,把自己撇得遠遠的。
趙銘擔心葉途飛會因此對他產生不好的情緒,想編一套官場中的矛盾來糊弄一下葉途飛,可是剛一提起,便被葉途飛打斷了。
“趙先生,我都明白,您不必多說了。您和影佐先生跟土肥原將軍的政治目標有些衝突,要是因爲高橋信這點小事耽誤了大局戰略,那就得不償失了。”
趙銘露出了會心的微笑,道:“既然你都明白,我也就不瞞着你了,土肥原賢二和我們之間可謂是水火不容,他若是贏了,那麼我們就失去了前途,新政府將會跟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反過來,若是我們贏了,那麼土肥原賢二在南京包括上海就失去了立足之地。小葉啊,不要輕視高橋信這件事,我跟影佐先生分析過,這件事有可能成爲我們和土肥原之間這場鬥爭的分水嶺,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我們相信,只要高橋信這件事坐實了,那麼這件事必將成爲對方千里之堤中的那個蟻穴!”
葉途飛沒想到趙銘會跟他這麼說。
趙銘說出這些話,實際上是已經把葉途飛當成了自己人,看來漁農對趙銘的分析一點也不錯,這個人雖然是個政客,他身上流着的血卻有一部分是屬於江湖的。
既然趙銘已經說了掏心窩子的話,葉途飛也不好不表示點什麼,他站起身,鄭重地向趙銘表態道:“趙先生,途飛明白身上的擔子,我向您保證,定將不辱使命!”
趙銘頗有些激動,握住了葉途飛的雙手,道:“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