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明白可嘉這麼瞪我是意味着什麼,她和教官的事情敗露,而昨天晚上她知道我起過牀,很顯然的,就認爲是我去告了秘。真是可笑至極,各種誤會就像是陰魂一樣,總是喜歡這樣子來纏着我。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繼續往列隊方向走去。
因爲我們教官被責罰。所以我們班臨時和另外的方陣合併到一起出早操。
就看到可嘉和教官在不遠處的操場邊兒,一直低着頭像是在聽那個人訓話,然後說了一通之後,又被叫去了那邊的辦公室。再之後,就不清楚是什麼個情況了。
新教官人不錯,至少沒有像以前那樣不一視同仁,偶爾休息的時候還會拉着我們一起唱軍歌。什麼軍中綠花綠軍裝的夢,我都是在那個時候學會的。更搞笑的是。教官還帶着我們跟男生那邊對歌,場面不要太熱鬧。
我覺得那纔是正常軍訓的樣子,哪怕有苦哪怕流汗,在休息的時候有歌聲有笑聲。
雖然和新教官只相處了短短四天。但是最後列隊演習之後,大家都圍着他哭。說捨不得他,又是合影又和簽名的,弄得他笑着說。我們這是要送他去二萬五千里長徵。
那天才知道,教官的年紀普遍都不大,也就是20出頭,有的當兵早的甚至更小,多是隻有2、3年兵齡的新兵。長期在軍營生活,少有愛情和女人,加之藝校的又都是如花似玉年紀的女生,只是很多人會在軍訓的時候暗送秋波,等到結束後再相互聯繫,像我們之前教官和可嘉那種,冒着雙邊都被處罰的風險在一起的人,也是真少。
新教官有個好聽的名字,叫井沛然,他和我單獨合了影,我們還在快照出來的相片上相互簽了名。現場實在是太亂了,我把簽好名的照片拿回來就直接放到了錢夾裡,很久很久以後才翻出來看到,背後還有一段話。
當然,那是後話。
就當天而言,我是真的第一次感受到了大學生活的陽光。感受到了軍人的魅力,感受到了同學們之間的熱情。
我永遠都忘不了我們離開的時候,坐在大巴車上往窗外看去,整整齊齊站了一排英姿颯爽的教官,動作整齊標準的給我敬着軍禮。所有同學都在抹眼淚,他們好多人的眼睛裡,也都閃着淚光。
軍訓的結束,意味着我們的大學生活正式開始了。
相比起高中課程的繁多。大學的課程簡直少得不值一提,用林倩的話來說,按當初陸滸龍給我們倆的培訓時間算,這三年的課程我們半年都能夠學完。
我說林倩你拉倒吧,能學完是一會事兒,能不能考過是另外一回事。
“那不管,反正最後能拿到畢業證就算完事兒吧。”林倩走在學校的綠道上,雙手撐開朝着天,深呼吸了口氣說:“小喬,我怎麼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你呢,有嗎?”
“有啊!”
然而人的每段經歷,都沒有所謂的重獲新生。如果非得說有,那不過是另外一段糾葛的開始。
因爲學校離陸滸龍的家不算太遠,都是遠在郊區,從學校到他家裡地鐵也就6各站,下車後再走上10分鐘就到了,所以他沒有讓我們住校,而是選擇走讀。
第一天回家的時候陸滸龍不在,茶几上放好了我們倆的手機。意思是軍訓結束手機就可以還給我們了。
林倩拿到手機的第一時間,就回了房間給宋鈺發消息,她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都一個月不見了。算起來就得隔了30個秋,就得是三十年。她要抓緊時間,把錯過這三十年給補回來。
我煩着手機裡的短信和通話記錄,笑着說你去吧。
然後坐在沙發上。看着短信裡密密麻麻的消息。能和我手機聯繫的無非也就三個人,陸一鳴汪政和陸滸龍。陸一鳴在學校,手機在陸滸龍身上,所以短信箱裡一條條的短消息,都是汪政發來的。
“開學了,新學校還適應嗎?”
“好長時間沒有見到你,可你佛手彈古箏的身影,一直在我腦海裡。”
“經過你們學校。看到了好多漂亮女孩,但都沒有人能有你那樣獨特的美麗。”
“去了沙漠,見到了真實的沙漠玫瑰,感覺很像你。”
“回來了上海。喝過幾次碧潭飄雪,淡雅的玫瑰花香讓人沉醉,總是不自禁的想起你坐在我對面,和我一起品嚐花的清香茶的甘冽。”
如此種種。像是清風一般的安慰,一點點滲透過來。能感覺到短信對面那個人,在發消息時略顯平靜的背後,那顆帶着不安的心。
所有的消息狀態都是已讀。
也就是在我之前,陸滸龍都已經翻看過我的手機了!
我笑笑,給汪政回了電話過去,“不好意思汪先生,這個月都在軍訓,不讓帶手機。”
“我知道,問過你們學校的同學說是在軍訓,怎麼樣?累嗎?”
“還行。”
“今天晚上有時間,出來一起吃個晚飯嗎?就在你們學校不遠的地方,我知道有家花園餐廳。”
“可以的,你說個時間,我自己過來吧。”
和汪政約好時間,林倩匆匆下樓說宋鈺約她吃晚飯。恰好也就在我們學校旁邊。我們又一起撲騰着趕回去,在路上的時候給陸滸龍發了個消息,說我要去和汪政吃飯,陸滸龍沒有回。
汪政還是一如既往的儒雅。很紳士的幫我倒酒幫我遞紙巾,我僞裝成那個無時無刻不高雅的宋小喬,和他的一顰一笑都會經過腦子過一下。
汪政忽然笑了,說小喬,我真的想象不到你這樣子,在軍訓場上會是怎麼樣的。
我說汪先生,你這是在笑話我嗎?
汪政很自在的聳聳肩,從身邊拿了個禮物盒遞給我說:“這是前不久去沙漠裡帶回來的。我覺得它和你很像,就找人坐了乾花送給你,希望你能希望。”
我輕輕接過來打開一看,是他短信裡提到過的那朵沙漠玫瑰。含笑收下,端起酒杯和他一碰:“謝謝。”
時間過去一個多月,汪政的目的依然沒有變,老生常談的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去他公司入職。我回想了下學校的課程表,專業課都在週一到週五上午,下午基本都是選修課。
陸滸龍那邊的計劃應該也挺緊的,就索性不再扭捏,乾脆的答應下來:“承蒙汪先生一次次的擡愛,給我這樣一個兼職工作的機會。我應該除了週三之外的周內下午,都有空,如果算上週末的話,剛好剛好一週4個半天2個整天。”
“哈哈,小喬你說笑了,我又不是剝削人的資本家,哪能讓你又是上課又是上班,一天都不休息的呀?我周天一般也是休息,所以你就需要平時和週六來就行了。”汪政輕輕往我盤裡放了一塊鵝肝,“喜歡吃這個,就多點兒。”
很細心和體貼入微的動作,因爲我確實覺得那鵝肝味道好,一不小心就把自己那份給吃得差不多了。
和汪政基本談好上班的時間,又隨便閒聊了下,他說要送我回學校。我委婉的拒絕說不用,我還有個朋友剛好也在這邊玩,我們就此分別,下週一公司見吧!
“好,公司見。”
汪政微笑的站在餐廳門外目送着我,一直目送我去到了對面那家ktv才罷休。
剛纔我和汪政吃飯的時間花得有點長,林倩和宋鈺倒是早早的吃完了,說是在對面ktv開了個房間,讓我吃完就趕緊過去。所以和汪政分開後,我就直接去了對面ktv,走到門口,就看着可嘉打着一箇中年男人的肩膀準備上一輛跑車。
我加快步子往裡面走,被可嘉呵斥一聲:“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