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讓我費解的地方。
或者還有另外一種解釋就是,這是陸滸龍讓我來的。
但是眼前這羣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除了不吸東西,跟以前潘經理的那幾個朋友又有什麼區別?陸滸龍把我放在外灘一號的時候,都會讓我自己選擇客人,現在怎麼會讓我陷入這樣的狼窩?
就在我愣神的時候,我陪的那個客人不樂意了。說大家都在唱歌你怎麼不唱啊?我可是聽說藝校的女生都是能歌善舞,才專門跑到這邊來的呢。
我說哥哥,誰說藝校都能能歌善舞的啊?我學的美術,誰說就要得會唱歌了?
壓根沒有想過要取悅這羣人。所以自然說話的語氣不是特別好。
有人會覺得這是個性,比如陸一鳴,就覺得好像我越是損他他越來勁兒似的。但有人,就覺得這是給臉不要臉。比如眼前的這個男人。
聽我說完,馬上就脫了上半身的衣服,說啊,那既然你學美術的,就給我畫個果照吧。
原本一首歌就能解決的問題,我非得是挖了個坑把自己給埋了下去。我說那算了,我還是來唱首歌吧。
但是男人不幹了,他還非得要點歌,那種又俗又難聽的歌,還要讓我和他男女對唱。對於音樂,我好像是有點兒潔癖,反正自己不喜歡的歌說什麼都不願意唱。
看我不吭聲,男人就怒了,把衣服往沙發上一撂,說什麼德行啊,我們花那麼多錢來找你們就是陪唱歌的,還給我裝啊!
我覺得可能是我運氣真的不大好,我看其他人陪的男人都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但是偏偏就我陪得這個,真的是我不想去形容。滿臉橫肉加刀疤,多看一眼我都覺得反胃的那種。
還好有個同學過來打圓場,說哥哥那我陪你一起唱吧。
但是男人心有芥蒂,唱起歌來也是不爽得很。
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依然沒有人要破門而入來幫我。那時候我纔是真的有些着急了,這羣人等下可都是要把我們帶走的。
於是,我又抓住敬酒的機會去問同學有沒有帶手機,但是她們不是沒有手機,就是被那個玲姐的人收走了。有個同學一眼就看出來我是第一次來,說你不知道吧,玲姐最怕的就是出事,所以出來一次都是要把手機收走的。明天早上她回來房間裡接我們。把底褲什麼的都給收走。
“底褲收走幹什麼?”
“銷燬證據啊!”
這老鴇的手段,玩兒得可是有那麼高明的。
也是,藝校這麼多美女,要是沒有一條產業鏈,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除了大部分老實上學的,少數有路子長得漂亮的被人包走,沒路子缺錢的就只得跟着玲姐這樣的人出來了,萬一那天碰到個金主,也是不錯。
看着我找了很多次機會都沒有辦法出去,只得繼續討好我的客人,說哥哥要不然我們來點嗨樂跳個舞吧。一開始男人不答應,說他們都是40歲的人了不怎麼能蹦達得動。我說沒關係啊。跟我們在一起你就是最年輕的。
在跳嗨樂之前我還和男人又多喝了幾杯酒,然後趁着包間燈光的昏暗,大家混亂的時候,我慢慢跳到包間門口。一把拉開包間門就準備出去找個手機來給陸滸龍打電話。
可是男人就像是盯着我似的,我剛剛探出個頭,就被他一把給抓了回去。
趁着大家沒有主意,把我仍在沙發上就開始不客氣的罵:“說,你想要跑去哪裡?”
“我想去拿點兒小吃,這桌上都沒東西了!”
男人不相信,也因爲這樣的舉動有點兒掃他的興,抓起我的頭髮就要往外面走。看他那樣子。似乎連酒店開房間都不願意去,直接找了間沒人的包間,給了50塊錢小費給門口的服務員,說:“兄弟。有人來敲個門。”
沒人坐的包間裡,全是一股子昨天晚上遺留下來有些發黴的啤酒味,沙發上也全都是臭烘烘的煙味。但是男人根本不管這些,直接把我仍到沙發上,毫不客氣的指着我說:“你知道老子這一晚上要花多少錢嘛,還遇到你個臭娘們兒跟我作。”
“不好意思啊哥哥,可是我真的只是出去拿小吃。”
“我呸!”
臉上一股子噁心的黏黏的東西,我佛手抹了下。瞬間就有些怒了。
一次兩次,也就再沒有了第三次。
雖然眼前是個高大肥胖的男人,但是陸滸龍爲我們培訓的時候,每天都有擒拿格鬥的課程。對比起之前的自己,簡單的防身術我還是有的,如果面前的人不是專業的,我拿下他是輕而易舉。
我從沙發上站起來,直接走過去就抓住他的雙手。他顯然沒有想到過我會反抗。很橫的問我想要幹什麼,被我一個漂亮的反手擒拿,就將他的手反扣在背上,半身彎曲的趴在沙發上。
我踩着他的背。冷笑着,說:“哥哥,真是沒有想到,你這身肥肉。也就是長來裝飾用的嘛。”
“你會功夫?”
“學過點色狼防術。”
“好好,我不碰你了,那你放開我我讓玲姐換一個,你的錢我一分不少你的好吧?”男人被我扭了幾下,痛得哇哇大叫。
要說爲什麼我能輕而易舉的控制了他,其實很好解釋,眼前是個亞健康狀態長期缺乏鍛鍊的40歲的肥胖中年大叔,加上晚上又喝了點酒。也對我沒有任何的防備。
倒是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抗爭竟然來得這麼容易。早知道,就直接把他哄去賓館開個房間,收拾完了他再報警多好。
就在我洋洋得意的時候。包間門忽然被踢開了來,剛纔旁邊包間的幾個男人蜂擁而入,很容易的就將我從男人的背上扯了下來。眼看着我就要逃離的時候,又徹底陷入了僵局。
於是,我撒腿就準備往外面跑。
結果被人一把拉了回來直接摔在地上,剛纔男人被我弄得徹底怒了,一腳踹過來:“你個沒出校門的小丫頭騙子,也他媽的不去打聽打聽我是誰,仗着你有點功夫,還以爲我治不了你了?”
男人的刀疤讓我知道,他是道上混的,但是經驗告訴我。一般混得很好的人,要麼臉上不會留刀疤,要麼也不會跟他這樣幹這種事。也就是當初莫勝華那種,混得倒好不差的人。會這樣子。
就在我以爲自己會被他們一頓毒打的時候,服務員匆匆跑了進來,說:“不好意思先生,這個房間有客人來了。”
男人一把將我從地上揪了起來:“跟我走!”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陸一鳴雙手揣在褲兜裡,打着口哨朝我們走了過來。男人還想要讓他接過一下,陸一鳴抓住我的手把我拖了過去,說:“這是我女朋友,請你放開他。”
男人其實也是就是想要來找個刺激,沒有想過要引起更多的麻煩,跟陸一鳴爭執幾下後,氣呼呼的拿出電話看樣子像是給玲姐打了,就聽他說:“你給我找的個什麼奇葩啊,真是掃興!”
“不放她走?那恐怕不行。”男人看了看我,說:“小嫂子,她這邊來了個男人。”
“是。”
“好。”
男人橫了我一眼,扭頭進了旁邊的包間裡去。
陸一鳴問我怎麼回事,我說先把你手機給我,我打個電話慢慢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