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年從恍惚之中回過神,發現顏汐正在朝着自己招手。
她動也不動。
那些仙童、玉女便朝向她怒目而視,好似她犯下了多麼不可饒恕的罪孽似得。
她依然不動,挑釁意味十足。
於是,那些仙童、玉女們便個個都裹着一層“仙氣”,朝着她涌了過來,推推搡搡的,硬是將她送到了顏汐的身旁。
顏汐執起了她的手。
如果單單是去看他那滿是仙人之姿的俊逸面孔,倒是覺得還有點情誼款款的錯覺,並不會特別排斥。
可若是不小心想起來,這人都不知活了多大歲數了,從她被爹爹抱在臂彎裡做小奶糰子的時候就是這幅模樣,而現在卻依然頂着一張不老的容顏擺出這番姿態,那麼,所有旖旎的感覺,很自然的便消失掉了。
他捏着她的手腕,硬是展開來。
旁邊的童女將一隻白玉瓶送上,顏汐接過,在顧惜年的手掌心裡倒了倒,一層白色的粉末飄了出來,均勻的落在她仍是疼的火辣辣的肌膚之上。
一股冰涼的感覺,輕輕的蔓延開來。
顧惜年再望過去時,看到的已經是一隻滿是傷痕的手掌。
大神官佈下的幻術,消失掉了。
什麼時候消失的呢?又是做了什麼才消失的呢?她似乎完全想不起來。
眨眼之間,那些看不見卻能清晰的感覺到的傷口就又回來了。
甚至爲了確定一下,顧惜年又想蜷起手指,攥個拳頭試試。
顏汐及時制止了她。
他微笑着搖了搖頭:“要三天,傷口才會徹底好,在此之前,一定要多加小心纔是。”
另一個童女送上了乾淨的布條,顏汐親自拿了,耐心的將它一圈一圈的纏在了她的手掌上。
直到所有傷口都看不見了,顏汐才輕輕的吁了口氣。
“這樣不就好多了嗎?”
顧惜年抽回了手。
“多謝。”
“阿年,在本尊面前,你無需客氣。”
顧惜年擡起手,捏了下站着離她最近的那個仙童,這位她是認得的,剛剛童女拿鞭子偷襲她時,就是這位仙童大師兄突然跳出來,急的想要對她出手呢。
恰好現在他站的也是最近,顧惜年乾脆拿他下手。
大師兄疼的咧了咧嘴,沒有發出聲音。
顧惜年搖了搖頭:“ 我就懷疑這是個夢,果然是如此。如果不是夢,大神官怎麼會突然間像個好人似的,替我治傷了呢?也是,如果不是夢,這仙童怎麼不知道疼呢?這就是在夢裡。”
“我很疼。”大師兄鬱悶的說。
“不,你不疼,你一點反應都沒有,看不出來疼。”顧惜年搖頭,替他否認。
“你想知道是不是做夢,得去擰你自己,你自己覺得疼,那纔是真的感受。擰我做什麼呢?反正我不管是說疼還是不疼,你都是不信的。”大師兄在雲頂仙宮之內,地位很高,一直以來也很是受寵。
就連小神官見了他,那也是禮遇有加,十分的恭敬。
何曾受過這樣的對待。
若不是瞧出來大神官對待顧惜年有點與別人不太相同,他是絕對不會忍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