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春如看着蕭元石被自己氣得臉色鐵青,更甚至還捂着胸口。
她笑得更大聲,“蕭元石,你以爲你又是什麼好人?”
“孔氏和她孃家,曾經幫了你多少,你還不是爲了我這個年輕美貌的女人,讓她下堂,還和她生的孩子斷親。”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現在看到她變了,不理會你了,你又像是個賤骨頭一樣,惦記上了她。”
“看着蕭寒崢出息了,你又後悔和這個兒子斷親。”
“可惜孔氏雖然軟弱,但性子卻很執拗,根本不可能再吃你這棵回頭草的。”
“更何況,她見到你,都敢罵敢打你了,更不可能再搭理你。”
“蕭寒崢兄妹對你更是沒有父子之情,以後根本不可能認你這個爹的。”
“蕭元石,這就是你的報應。”
“將來你死了,連個送終摔盆子的人都沒有,哈哈,你就是活該,哈哈哈……”
她笑着笑着眼淚狂涌而出,“我就等着看你孤老無依,沒人送終的模樣。”
蕭元石眼睛氣得通紅,撲過去掐住葛春如的脖子,“毒婦,你這個毒婦!”
葛春如感覺到一種窒息的感覺,她驚慌不已,不停的掙扎,用手去抓蕭元石的手背。
將他的手背抓出多條血痕。
可他依舊沒放手,一直掐着。
在場的親隨也不敢上前阻止。
而且也覺得這個葛春如完全是活該,竟然這麼對待主子。
主子爲了她做了那麼多。
其他人都可以指責主子,比如原來的夫人和大少他們,可唯獨葛春如沒這個資格。
蕭元石看着葛春如不斷的翻白眼,氣息開始微弱,突然將人放開。
葛春如彎腰猛咳起來,“咳咳咳……”
剛纔她已經感覺到了一種死亡的恐懼,她不想死。
所以蕭元石哪怕再恨她,其實還是捨不得殺了她嗎?
她咳完後,捂着脖子擡頭看向他。
葛春如對蕭元石瞭解,蕭元石自然對她也很瞭解。
看到她的神色,一下就猜出來她的想法。
他冷笑,“我是覺得,就這樣將你掐死,太便宜你了。”
“你不是那麼重視你弟弟妹妹,覺得你弟弟纔是你的依靠嗎?”
“那我就成全你!”
他剛纔真的想直接掐死這個毒婦,他從未這麼厭惡恨過一個人,她是第一個。
可看着她醜陋的翻白眼,他就被噁心得一下清醒了,更想起了柳如之前的做法。
是啊,這樣的人,死太便宜她了。
所以他才留了她一條命。
聽到這話,葛春如臉色變了變,心更是突然覺得空了空。
卻咬着牙說:“我弟弟當然比你好,比你靠得住。”
蕭元石嗤笑,“那我就等着看,他怎麼比我靠得住。”
“葛春如,我發現不但我眼瞎,你也不遑多讓。”
“那種白眼狼要是能靠得住,我和你姓。”
葛春如冷笑,“那就走着瞧。”
她弟弟怎麼可能會是白眼狼,她們可是血脈相連的親姐弟。
蕭元石見她執迷不悟,懶得再說這個,“那地圖你交給賭坊的管事了?”
這會已經被發現,葛春如也就沒有再隱瞞,“是又怎麼樣?”
“你不可能要得回來的。”
到了那些人手裡的東西,怎麼可能還要得回來。
蕭元石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對葛春如更是厭惡,特別是她還一副理直氣壯、毫無悔改的模樣。
“以後,你好自爲知吧。”
說完後他甩了甩袖子,直接離開了院子。
留下了神色呆滯迷茫的葛春如。
蕭元石想了想直接去了後院,這裡住着他名義上的小妾,有他娘曾經幫他納的,也有別人送的。
他以前都沒有碰過。
今天卻沒忍住走進來,隨意找了一間推門進去。
然後試了試,竟真像是葛春如說的那樣。
他又慌又怒,又跑去拉着兩名小妾試了試,還是沒有反應。
接着他衝出院子,將府醫叫了過來。
府醫把脈只發現他身體出了問題,但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於是他又讓人將北城醫術最高明的一名老郎中請來。
對方仔細的把了把脈,接着搖搖頭,“副都督府,你中了絕育的藥,這種藥性太烈了,根本沒有解藥,老夫也沒辦法。”
“不過雖然以後都無法再生育,但對壽命倒是沒有什麼太大影響。”
他不由得有些同情蕭元石,正值壯年以後卻要當太監了,真慘。
蕭元石氣得胸口上下起伏,“真沒辦法了?我要是回京去找太醫院的院判,有希望治嗎?”
“就算無法再生孩子,那還能想辦法同房嗎?”
他現在是連女人都碰不了,這讓他實在難以接受。
老郎中搖頭,“我也是從太醫院退下來的,就算是院判應該都不會有辦法。”
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又搖搖頭,“可惜神醫已經去世了,否則倒還有點希望。”
“聽說神醫好像收了一名徒弟,副都督可以去找找,將人請來幫你看看。”
蕭元石:“……”他能說,神醫的徒弟是他兒子嗎?
他這會憋屈得厲害,“好,我會派人去找,麻煩您老了。”
“我中毒的事,還希望你不要泄露出去。”
老郎中擺擺手,“副都督放心,這點醫德我還是有的。”
“要是有人問起,我會說你最近焦躁上火了,並不是什麼大病。”
蕭元石這才點頭,親自將人送了出去。
然後坐在書房裡發了一晚上的呆。
腦子裡全是曾經的過往,以及深深的後悔。
天亮後,他吩咐人將葛春如趕出副都督府。
並對外宣稱,她毒害嫡出小姐,所以纔會被趕出去的。
他一點都不想再看到葛春如,否則他怕自己忍不住再次想掐死她。
可他真不想便宜她,他要讓她知道,離開了他蕭元石,她就什麼都不是了。
讓她再好好體驗下,她那兩個白眼狼弟弟妹妹的“好”。
然後他吩咐親隨準備下,他要去河陽縣。
另一邊,葛春如已經收拾好了包袱,在肚兜裡縫了一層內裡,將所剩的銀票縫在了裡面。
還將所有的金銀首飾和錦衣華服都打包了。
她知道蕭元石的性子,既然不愛她了,知道治不好後,十有八九會兌現之前說的話,將她送出府。
所以在蕭元石親隨出現後,她比較有骨氣的自己帶着丫鬟,拿着包袱走了,這樣還能保留點尊嚴。
蕭元石並沒有不準葛春如帶走銀錢和衣服首飾,他故意讓她帶走的。
這樣葛春義和牛氏纔會收留葛春如。
而等這些錢花光之後,他就要看看葛春如會怎麼被她最信任、最可靠的弟弟對待。
要論狠,他也不會輸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