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是她?”
我衝着眼前的他大吼。
很多人說他是魔鬼,在他身邊遲早要被吞噬。可誰都知道罌粟有毒,迷戀的人又哪裡見得少了?
“別對我大呼小叫,寶貝。”
他微笑着眯起眼睛,無聲地反問我“難道應該是你?”。
“她……”
“希望你不是要問‘她有什麼好’。你一向很聰明,別問這種傻問題。非常簡單:我娶了她,就會有一個億萬富翁的岳父。”
“他可不會認你這個女婿。聽說要取消女兒的繼承權。”
“她已經從父親那裡得到不少,是個小富婆呢。”
“以她抱着藥罐子長大的體質,你倒能很快繼承她的遺產。”
“在收入大筆錢的同時哀悼亡妻,最美妙呢。”
“你就是這麼對那個沒大腦的女人‘甜言蜜語’的?”
“不,當着她我會說‘你過去雖然是隻瘦弱的醜小鴨,現在卻已經變了天鵝’。”
“一臉疙疙瘩瘩的天鵝嗎?”
“這麼說你的僱主?”
“我只是負責定期檢查她的牙。她的醫生有一個軍隊那麼多,她僱傭誰誰就要對她好,那豈不太多了?”
“唉!”他似乎覺得很有趣,“她倒是很喜歡你呢,經常和我說‘那些醫生好討厭呀,逼我檢查吃藥。姐姐就不會這樣,還幫我混過去。她說鍛鍊和新鮮空氣對我最好,前些天又帶我去野營。睡袋比家裡的牀舒服多了。還是姐姐好!’”
“男人都喜歡他的情人們姐妹相稱?”
“別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寶貝!”他的指尖滑過我的臉頰,“你的情緒不對,太極端了,似乎有那麼點憎恨。別做傻事,沒有她我也不會娶你。而且你知道,破壞我計劃的人我不會放過。”
我顫抖了一下:
“可是,我比十個她加在一起還要愛你!”
“你也確實比她對我胃口,只可惜……”他沒說出“十個你也不如她富有”,“你用什麼證明你的愛情呢?”
“你是說……”
“給你提個醒,你不是有高額的保險嗎?受益人改成我怎麼樣?”
“你是要我……”
“這似乎是你唯一的機會。你們女人不是高唱‘愛情重於生命’嗎?”
“剛改就出事的話,警察會找你麻煩。明顯的自殺又得不到賠償。”
“我可以等。”
“等的過程中不要娶那個女人。”
“好,我把婚期延後半年。”
“如果我真的證明了……”
“我就徹底取消婚約。”
其實,我剛認識他時就下過決心。
和愛情比,一條命算什麼呢?
“先生,訂做的喪服送來了……”
“先生,保險公司的人要您去籤個字……”
“先生,她的律師和您約時間……”
“先生,有記者想採訪您現在的心情……”
我坐在他膝上。他低聲讀着我手中的專業資料:
“顏面部癤癰,多爲金葡感染。當機體衰弱時,受到機械性刺激(如蚊蟲叮咬)後誘發。常因擠壓或不恰當治療,引發嚴重併發症。例如腦膜炎、腦膿腫等。”
我搭着他的肩:
“我證明了,我的愛情能帶給你巨大的利益。現在感覺如何?”
“你是指抱着未婚妻的遺像數鈔票?很愜意!只是,你怎麼做到的?”
“野外的蚊蟲多的是呀。”
“怎麼確定只盯臉?”
“用睡袋只有臉露在外面。”
“那也只是多了幾個疙瘩。”
“‘疙瘩’在醫學上有很多不同的分類,可惜外行人不知道。她採用了年輕姑娘對待青春痘的態度。”
“她雖然體弱,但也不是百分之百會得病,增加了可能性而已。”
“試一百次總會成功一次。”
“你一直在打算?”
“我早就防着你有一天會娶她。”
“哈哈!我說呢,這個年代還有人死於腦膜炎。”
“醫學再怎麼發達,也救不了晚期的病人,就是要費心瞞住她那個醫生軍團。”
“她就沒覺得難受?”
“她從小就今天頭痛,明天腳痛,不舒服習慣了。”
“要她立遺囑把遺產留給我,保險受益人也寫我的名字的人,也是你吧?”
“被你猜到了。”
“才做了這些她就死了,不怕給我招來嫌疑?”
“你怎麼殺她?用腦膜炎?別傻了。”
他握住我的一綹頭髮,笑道:
“男人總希望自己是某個領域的王者。一旦有個女人有實力與他搶王冠,他就要採取唯一也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你比我陰險,我要娶你!”
誰說不能陪伴魔鬼?只要你也變成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