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到了目的地,晚秋下車就被眼前的美麗景色所震住了,蔚藍的湖水就像是一幅童話的冊頁,讓人不忍踏破,湖水上空的天色似乎也被湖水染得碧藍透亮,幾近透明的天穹,棕頭鷗舒展輕盈的雙翅懸浮在靜空中,似一片靜止的雲朵,被風兒吹着在飄動。

“真是太美了”晚秋站在岸邊,喃喃地開口,只覺得自己已經詞窮得難以描述出眼前的美景了,半天也只能憋出這麼一句感嘆來。

“神山聖湖在藏地牧民心中,不僅僅是他們的生息之地,更是他們情感和精神的寄託所在”嚴冬從後面走過來,給他們介紹着,“傳說中納木錯是帝釋天的女兒,念青唐古拉的情人,納木措湖也被稱爲情人的眼淚”

“我倒是覺得,這裡像是上帝留在地球上的一滴眼淚。用來凝視他永遠愛着的人,所以如果想知道,永遠有多遠,看着這裡,應該就知道了”晚秋仍然沉醉在這樣的美景中,輕聲地開口說。

許輝笑了笑沒有出聲打斷她,後嚴冬並排站在晚秋後面,過了一會兒後又和嚴冬一邊聊着一邊緩緩地朝前散步走去,晚秋沒多久也跟了上來,湖邊有些招攬顧客的藏族小孩,被高原的紫外線曬的黝黑,會叫遊客摘下墨鏡和帽子看他們的樣子,看見漂亮的遊客會很嘴甜地稱讚姐姐很漂亮,晚秋走過去和他們合了兩張影,臉上也流露出率真的笑容。

在湖邊玩兒了一會兒,由於缺氧許輝又感覺到了不舒服,他們就連忙回到了車上,嚴冬把吸氧機給許輝撞上,他才感覺又好了一些。

“對不起,都沒讓你玩得盡興”許輝躺在晚秋的腿上,歉意地說。

晚秋輕輕地撫上他的臉,笑得溫柔“你能陪我來就已經很好了,我很開心。”一邊說着一邊用手力道溫緩地幫他按起太陽穴來。

許輝滿足地笑了,可能是她的舉動起了作用,他閉上眼睛後就漸漸地睡了過去,呼吸也漸漸地變得綿長均勻起來,晚秋的視線落在他閉眼熟睡的眉眼上,她一直知道他是一個好看的男人,但是此刻虛弱的他看起來更有種莫名的誘惑,俊的眉,挺拔的鼻子,微薄的脣,行雲流水的輪廓線,晚秋看着,漸漸地竟有些醉了。

嚴冬從車內後視鏡看見了這一幕,他悄悄地抿嘴笑了,也暗自替許輝高興,這小子,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回到酒店後,許輝感覺已經好了很多,但是在晚秋的再三要求下,他還是又上牀去躺了一會兒,晚秋坐在一邊的沙發上,拿起手機,面無表情地看着羅女士的13個未接電話,還有很多信息,全是責問的內容,問她明明和許輝去旅遊了,爲何要撒謊說去了j市的學習研討會,並一再地叮囑她晚上絕不能和許輝住一個房間裡。

晚秋並沒有打算回羅女士的信息或電話,她淡漠地將未接電話和信息全部刪除,看許輝還沒有入睡,她就笑着走了過去,“我的手機沒電了,急着上網查個東西,把你的手機給我用用吧”

許輝不疑有它,就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晚秋拿過後,迅速打開他的通訊錄,將羅女士的手機號碼以及家裡座機號碼都設置爲阻攔,然後又打開手機瀏覽器,搜尋了英國翻糖蛋糕比賽時間,點了幾個網頁後退出,將手機還給了許輝。

果然,羅女士等不到晚秋的回電和信息,又找出許輝電話,但是打過去後一直實在忙線狀態,她又急又氣,氣的是晚秋一直不回自己電話和信息,急的是擔心會不會有什麼意外的情況,在家裡踱來踱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刻也停不下來。

“好了,他們那麼大的人了,能有什麼事情,你何必在這裡自己嚇自己”鄭父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覺得她純粹是在庸人自擾。

“沒事爲什麼不回信息,不回電話,而且許輝的電話也打不通”羅女士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自己丈夫永遠是這樣,什麼都不操心的模樣。

“說不定就是煩你不依不饒的樣子,故意不理你,孩子大了,你也要給他們點空間”鄭父搖搖頭,站起來進書房去了。

“還不夠給空間?這都一起去旅遊去了,再說了,有些事情本來就要注意,他們畢竟還沒有結婚,到時晚秋別吃了虧”羅女士想起又是一肚子火,所以上次就不能聽晚秋的,當時就把事情定下來多好,省得自己在這裡只能乾着急。等他們回來,這件事可不能再拖了,必須得有個說法才行,她暗下決心,翻出了許輝母親的電話,打了過去。

工作室裡,小唐將今天的貨都裝好,並交給同城快遞的小哥後,就收拾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並給肖楚發了一個信息,說自己準備回去了。剛下樓後她就收到肖楚的回覆,說自己今晚加班,可能要晚點回來,讓她自己先吃,不要等自己。

小唐看看手裡提着的生日蛋糕,是自己今天特意爲他做的,嘟了嘟嘴,什麼公司啊,別人生日還讓他加班,她按下心中的失望,走去坐地鐵回家,到樓下時還是買了菜,準備做好飯等他回來慶祝。

肖楚此刻卻坐在公司樓下附近的咖啡店裡,對面坐着的正是他之前的女友,在餐廳裡拒絕他求婚的那個女孩,顧琳。

“你,最近好嗎?”顧琳看着明顯消瘦了許多的肖楚,咬了咬脣後問,打破了兩人沉默已久的局面。

肖楚本來一直盯着面前的玻璃水杯在發呆,聽見她說話後就擡頭略微掃了她一眼,淡淡地開口“還好,死不了”

顧琳聽見他明顯帶有情緒的回答,眼睛一紅“我知道你還在怪我,但是那天的事情太突然了,我一點準備也沒有,先離開也實在是沒有辦法的事”

“那你事後躲開我,一點徵兆都沒有的出走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肖楚忍不住開口打斷她的話,眼露嘲諷地問她。

“肖楚,我們都還太年輕了,未來還有太多的變數,我不想這麼快地就把自己的人生確定下來,現在我們該做的應該是盡情享受我們的青春,追求我們自己的夢想不是嗎?”

“所以你認爲和我結婚會影響到你追求你的夢想,甚至會妨礙到你以後精彩的人生是吧?”肖楚冷笑着問,說到底,她還是對自己沒有信心而已。

“我們在一起四年了,彼此都很瞭解對方不是嗎?你想要的就是平平淡淡按部就班的生活,但是我想的卻是刺激而新奇的生活,我們的人生纔剛剛開始,這麼快就步入能看得見自己以後幾十年生活的模式難道不悲哀嗎?”顧琳嘆了口氣,她和肖楚的性格南轅北轍,但是在一起後卻能從對方身上找到那種自己所不具備的特點,彼此也都爲這些特點而感到新奇,雙方都在孜孜不倦地探索着,竟也十分和諧地走了四年,這樣的感覺也許談戀愛會不錯,但是說到結婚,她還是沒有那種勇氣,也不相信自己能堅持那麼多年不感到厭倦。

“生活不就是這樣的嗎?不管你感覺自己有多麼的獨特,多麼地想追求刺激的人生,最終還是會迴歸到平凡中來,既然這樣,我們提前就開始規劃又有哪點不好?”肖楚有些不能理解地看着她,她總是這樣,整天吵着要什麼新奇,獨特,刺激,但是卻忘記了生活本身就是這樣平淡無奇的,哪裡來的那麼多跌宕起伏,又不是拍電影。

“看,這就是我們的不同,我也不奢望你能理解我,但是你也沒必要強求我去過你想要的生活吧?”顧琳有些無奈地開口。

“我並沒有強求你要過我想要的生活”肖楚聽後立即反駁道。

“你在我離開後的一個星期就迅速交了其他的女朋友,甚至沒有正式的和我說一個分手,難道不是告訴我,我不選擇你要的生活,你就要和我分道揚鑣的意思嗎?”顧琳看着他,眼中閃過一絲悲傷的情緒。

“你一聲不響地就消失了那麼久,我以爲你是決定要離開我了,那段時間對我來說十分的痛苦,每天都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生活得毫無知覺,是她的出現拯救了我,讓我又重拾了生活的信心”肖楚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回憶,仍然還是感覺到十分難受。

“肖楚,她只是我不在你身邊時的一個替代品而已,你心裡明白,你實際愛的人仍然是我”顧琳伸手拉住他放在桌上的手,眼中仍有深情。

肖楚定定地看着她,感到一陣揪心的疼痛,仍然愛嗎?那是毋庸置疑的,畢竟四年的感情,哪裡是說斷就能斷的,但是又要讓他回到那種整天擔驚受怕日子裡去嗎?生怕她哪天過膩了和自己的生活,又什麼預兆也沒有地就離開了,說實話,他有點怕了,既然這樣,還不如自己親手來終結了的好。

“對不起”他一邊說着一邊跌撞着站起身來,急急地走出了餐廳,不敢回頭再看她一眼。

深夜,小唐睡得正沉,迷迷糊糊感覺自己身邊躺了一個人,她強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是肖楚回來了,濃濃的酒氣撲面而來,她皺起了眉毛“不是加班嗎?怎麼會喝這麼多?”

肖楚沒有接她的話茬,只是快速褪了衣衫,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男人的體溫滾燙炙熱,讓她心裡有些莫名發慌,有些本能地抗拒,但是她的力氣又怎麼能比的上男人呢,很快就被壓制下來,他粗魯地扯掉了她身上的睡衣,不帶任何憐惜地觸上她的肌膚……

候機室裡,晚秋眉頭緊鎖着回覆了消息,然後轉頭看着落地窗外停着的飛機發愣,不知在想些什麼。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許輝見她臉色不好,關心地問。

“沒什麼,就是一個助手今天身體不舒服要請假,我在想有什麼是新來的人能代替她做的”晚秋回過頭來笑了笑,不是很在意的說。

“如果工作室的事情急的話你可以先回去的,不用陪我去j市了”許輝有些抱歉地看着她,本來說是來陪她好好玩上一段時間的,但是沒想到第3天就被叫走了。幸好晚秋理解自己,主動提出去j市陪自己辦事,就當是旅遊了。

“沒關係,問題不大,既然都安排好假期了,就好好地把它度完,這是我一貫做事的風格。”晚秋俏皮一笑,將頭靠在許輝肩上,聞着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道,感到莫名心安。其實剛纔她想說的是,只要有他陪在身邊,在哪裡又有什麼區別呢,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每天都可以是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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