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室內的電話打了上來:“霍總,公安局政治處的同志請你去市委組織部辦事。”霍帥答應了,一溜小跑進了電梯間,來到一樓,見到那位楊科長正坐在沙發上等待。
“楊科長你好,麻煩你了!”霍帥知道這雖魏然求了人家纔來的,顯得格外的客氣。
“沒關係。魏政委輕易不讓我們做什麼,這點兒事,應該做的。”楊科長與霍帥握了手,一同上了警車。
警車穿越大街小巷,來到一棟新辦公樓前,門口有崗哨,楊科長上前交涉,又與樓裡通電話,填寫單子,最後還要出示身份證。
裡面外面,幾度聯繫,幾度交涉,總算是放行了。步入大樓,進出電梯,穿過走廊,按照預先說到的房號找到幹部培訓處,門開着,裡面的人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於是乎,楊科長再三地說明情況,工作人員不得不拿起電話詢問上級領導。最後才讓霍帥進了屋子裡,填寫了一張報名參加考試的表格。
一邊填寫,就一邊聽那些人嘮叨,說這個在職研究生班是爲廳局級後備幹部辦的,學員基本上都是現職縣處級幹部,起碼也應該國企廠長經理,
這個霍帥,是民營企業家,按理說應該走*部那條線。但是,市委魏書記指示:他是個黨員,參加黨校學習爲什麼要走*部的路子?於是乎,你霍帥的事就特事特辦了!
“謝謝你們各位的關照!”霍帥聽到這些人在那兒暗示,不知道是要自己搭他們的人情?還是搭市委魏書記的人情?因爲縣官不如現管,
如果這些人不高興,說不定哪個環節就讓你出狀況,那樣的話,豈不辜負了魏家人的好意,讓自己的大學夢也成了泡影?只好採取畢恭畢敬的態度。
“我們都是具體工作人員,謝不謝無所謂。只是,將來別忘了市委魏書記對你的關心啊!他是愛才如命,才爲你破了格的。”
那位剛纔嘮叨了半天的女處長,看到霍帥這個體制外的小年輕竟然會獲得了與現職縣處級幹部相等的政治待遇,覺得心裡很不平衡。
“好的。魏書記的關心我不會忘記;各位的關照我也不會忘。”霍帥力爭把話說的圓滿些。
“這是招生簡章,拿好!仔細看看。”
女處長說着,小心翼翼拿出一張紙來,提醒他:“辦學宗旨、學制、學費、培訓考試時間,都在上面呢。到時候自己去就成了。有什麼問題可以來電話聯繫。”
霍帥認真的閱讀了那個招生簡章,上面講了辦學宗旨,無非了爲了提高領導幹部現代化管理水平,加強執政能力,考慮到在職幹部的特點,才舉辦了這麼個研究生學歷班,
報考條件爲黨員、大學專科以上畢業,學制三年,教學方式爲函授與面授相結合,每週一至週五爲自學時間,週六、週日爲面授時間,
按照國家教育部要求進行入學考試,考試合格並按時參加學習者通過規定考試,可獲取研究生*。學費每年爲一萬元。原則上自己負擔,有條件的單位也可以報銷。
還好!不離開工作崗位,還能獲取研究生文憑,霍帥覺得這真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但願這幾年公司工作順利,不要出現意外的差錯,影響了自己的學習。
按照魏然囑咐的要求,霍帥沒有乘坐公務車,而是獨自一人乘坐火車來到濟南市,然後打出租車來到省委黨校,到了學生處,拿出自己的《介紹信》來,
那位工作人員看了《介紹信》,接了他的密封的檔案,然後爲他安排了宿舍,又領他到財務處繳納了培訓費、伙食費。
學校安排的課程並不是很滿,基本上是半天上課,半天自學。就這樣,那些一同複習的縣處級幹部們還覺得緊張,尤其是基礎部的老師來講數理化和英語課程時,
人們普遍認爲太難,聽不懂,要求課程簡單一點兒。但是,輔導教師不認這個帳,說,既然是國家統一的研究生入學考試,題目當然要難一些,如果跟不上,晚上可以去基礎部聽補習課。
下午來到基礎部補課教室,霍帥大吃一驚:需要補課的人竟然會這麼多?而且,這些人大部分是省直單位來的。
有的學員就是省政府機關幹部,因爲缺乏文憑,影響了提拔,一把年紀了還要坐在這兒熬煎。霍帥看到一位經濟部門的處長,熬得頭髮都要掉光了,就開他的玩笑說:
“老哥,你都是處長了,這麼大的官,怎麼還來這遭罪?”那位處長也很風趣的反問他:“老弟,你都是民營企業家了,掙那麼錢還來混什麼?”兩個人說完,互相看了看,都笑了。
這時,那位上課的數學穆老師就來播話說:“看來,二位好象已經是精英人物了,沒有文憑影響了升遷吧?沒有問題,只要是能夠堅持聽課,考試沒有問題的。保過就是了!”
“穆老師,你對我們那麼有信心?”處長就與穆老師叫板,看來他對自己的考試ting擔心的。
“沒有問題。我說能過就能過。要不,我們這基礎部的教授,教學水平哪兒去了?”
穆老師顯然是教育界老油條了,講課中總是說些高考試卷上的事情,據說,他曾經參加過高考命題判卷活動,學生們對於他的課很重視呢。
學員的宿舍,大部分是四個人一房間,基本上都是鐵架子雙層牀鋪。霍帥在營房裡睡過的。但是,宿舍管理員好像是特別照顧了霍帥,將他安排在樓層最末端的房間裡,
那兒,都是木板單人牀,雖然宿費有點兒貴,霍帥還是喜歡的,就像是在當代理排長時,戰士們都睡雙層牀,自己睡在單人牀上,就是一種待遇和特權。
看看男生宿舍裡那亂哄哄的樣子,簡直不能下腳,要是讓乾淨慣了的霍帥住在那種環境裡,不作嘔纔怪。
晚上,霍帥在教室裡自習了一會兒,就回到了宿舍。剛剛打來熱水,想泡泡腳,就聽到隔壁的屋子裡吵鬧的聲音傳來。
開始,霍帥以爲是學員們爲了什麼雞毛蒜皮的事鬧了起來,就不想去管。初來乍到,情況不熟悉,萬一說錯了話,犯不上的。
可是,慢慢地聽到那連接聲音越來越大,就覺得不是一般的吵架,將泡過的腳擦洗乾淨,就出來敲了那邊的門。
門開了,幾個人卻是繃了臉坐在自己的牀位上,誰也不說話。看來,事情好象是沒有解決。
“哥們兒,怎麼了?剛纔我聽你們吵鬧的好厲害的。”霍帥就問門口牀位上的人。
“哥們兒,你說,穆老師的女兒結婚,我們學生隨點份子應該不?”沒想到幾個人吵鬧竟然會是爲了隨份子事兒。
“穆老師的女兒結婚?我沒有聽說啊。”對這事兒,霍帥也不好表態,只能打呼嚕腔。
“我們是來學習的。交了學費別的事僦不管了。他女兒結婚,憑什麼要我們隨份子?將來我們結婚,上哪兒找他要份子錢?”上邊牀位的一個人不同意了。
這事兒,實際上是有點兒不妥的。霍帥想,自己是公司總經理來上學的。費用不是問題。可是這些學員,大部分都是工薪族家庭。日常生活之外的開銷需要考慮考慮。
幾百元,對於他們不是個小數目。再說,大學老師要爲人師表,女兒結婚可以讓同事們隨份子。讓自己的學生隨份子,有點兒以權謀私,屬於不正之風了。
“哥們兒,這事兒,你們那兒的人怎麼辦?見禮就隨麼?”上邊牀位的人竟然會問霍帥的態度了。
“哪兒會見禮就隨?”霍帥就說了河州的規矩,“如果彼此之間有人情虧欠,當然要還人情,沒有人情虧欠。當事人不會說,說了別人也不會隨這種禮。”
“這就對了嘛!穆老師不過是我們的數學老師。他教我們,是工作需要,我們個人,不欠他什麼。這事兒,他不應該說,我們也不應該隨這種份子。”
“可是,班長已經私下單獨的告訴我們每個人了。如果我們都不隨禮,顯得多尷尬呀!”看來,上邊的這位好象也不是願意隨的,只是覺得面子不好看,才和大家爭論的。
“其實,這事兒就看個人的情況吧。”霍帥見人們這樣,只好和稀泥道:“如果不是有什麼特殊的關係,不隨就不隨吧。我相信穆老師不會責怪大家的。
“如果有的人覺得欠了穆老師人情,借這機會表示一下,也是應該做的。但是錢不要太多。大家都是學員,還沒有這方面的經濟能力嘛!”
“哥們兒,你隨不隨?”上邊牀位的人竟然會直接問他怎麼做。
“他沒有當面告訴我,我憑什麼要無緣無故地隨他的禮?”霍帥立刻就表明了態度,實際上,無論是穆老師還是班長,都還沒有告訴他這個消息。
“如果告訴你了呢?”不知道哪個人冒出來這麼一句話。
“如果他當面告訴我,我就隨上一份。如果不是當面告訴,我可不當那冤大頭!”霍帥說話說得咣咣的,他也不知道到時候會如何處理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