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女人,沒有不討厭男人喝醉酒的。尤其是男人喝多了還要女人伺候時,這時候就難免會說些反感的話來。但是,英蓮一聽說霍帥喝酒是因爲考中了省委黨校研究生班,
自己也高興起來。她知道,霍帥之所以不願意進入到體制內工作,就是因爲沒有大學文憑覺得自卑,才拒絕了體制內邀請的。現在,他一下子跳入到研究生班學習,
當然可以爲自己將來進入到體制內工作創造條件了。即使是不進入體制,就憑他與市委領導的特殊關係,經營公司也會一帆風順,大展鴻圖的。
商場不同於官場,當老闆不一定非要高學歷,但是有文化的老闆總是比姚老闆那種土豪強多了。一個老闆如果沒有文化,常常在公司轉型的關鍵時刻迷失方向,跟不上時代潮流的發展。
只有文化程度高的人,才能清楚的看到經濟發展大勢,及時引領企業走向正確的道路。想到這兒,心裡免不了後悔,當年,自己怎麼就是看到了姚老闆那點兒錢,
讓自己迷迷糊糊的跟隨了他呢?雖然霍帥在部隊與那個敬紅有了那種關係讓她傷心,但是姚老闆對她就那麼鍾情和專一嗎?這樣想來想去,竟然會有點兒破鏡重圓的奢想了。
英蓮爲霍帥燒了醒酒的湯,正要端到他面前好好的伺候他喝下去,但是,她剛剛拿起羹匙要慢慢地喂他,順便好好的敘敘舊情,沒有想到,手機鈴聲響了。
“手機響了,快去接電話!”霍帥雖然有點兒醉,但是腦袋瓜子還沒有糊塗,聽到手機鈴聲,他竟然會催促英蓮去接電話了。英蓮並不想接這個電話,但是霍帥這一催,只好拿起了手機。
“喂?是英蓮秘書嗎?”一個男人的聲音,竟然會稱呼了她在公司的職務。
“我是英蓮,請問你是哪一位?”英蓮看到對方的電話號碼是陌生的,對方的聲音也不熟悉,難免一番猜疑:這個人是誰呢?
“英蓮秘書你好,我是姚老闆的朋友,昨天晚上我去看守所探視,他讓我捎個口信給你。不知道你現在接電話是不是方便?”對方的口氣顯得神秘起來。
“方便方便。請問,姚老闆在裡面怎麼樣?他還好嗎?我這幾天也想去看看他,可是一直走不開。請問他有什麼事?”
英蓮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他與姚老闆又是什麼關係?也不知道姚老闆是不是嫉恨自己對他冷淡了,只能慢慢地向對方解釋和詢問。
“姚老闆在裡面有朋友關照,情況還不錯。但是他一直牽掛公司的事。他讓我轉告你,他想與一個叫霍帥的人見面談一件重要的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轉告這個霍帥?”
英蓮聽說姚老闆在裡面還能有朋友照顧,估計情況不會很糟,放心了。但是一聽說他要與霍帥見面談重要的事,就覺得這事非同小可,馬上就放下電話,把這個陌生人傳達的信息告訴了霍帥。
“英蓮,你看,姚老闆要我去見他,會談什麼事呢?”聽了英蓮的話,霍帥自己也覺得有點兒迷惘,這個姚老闆雖然與自己關係還不錯,
但是,委託自己管理他公司的事,自己已經拒絕了啊。現在,他已經是身陷囹圄的人了,況且又是因爲攜款潛逃失去自由的,
一個老闆沒有了自由,沒有了錢,就沒有什麼資格與其他的公司談什麼業務問題了。但是,既然是這樣,他爲什麼還要約自己見面?
難道說,是讓自己找個律師,挽救他?或者是通過與市委領導的關係,讓他的案子翻案?那樣的話,自己可是無能爲力的啊。
霍帥不想拒絕姚老闆邀請,但是也沒有貿然答應與對方相約。畢竟現在的情況不明朗,這個人自稱是姚老闆的朋友,誰知道他們之間是什麼樣的朋友?
如果是被周杰理收買的朋友冒充姚老闆讓霍帥咬鉤上當,那他就得不償失了。思量再三,他覺得這件事事關重大,首先得弄明白姚老闆的狀況纔好。
而要弄清公安局內部的情況,只能求魏然幫忙。他原來也想到了求刑警隊的劉科長探聽一些消息,後來聽說,周杰理知道了自己與劉科長的戰友關係,
在案情上對我劉科長多有防備,霍帥怕連累劉科長的進步,索性就不再找他辦任何事情,這樣,雖然表現上顯得生分了些,但是彼此之間都是明白的,如果想躲避開周杰理的眼目,只能這樣。
喝了醒酒湯,霍帥在牀上又睡了半天覺,神志清醒了不少。趁着英蓮在廚房裡收拾碗筷的工夫,霍帥打通了魏然的電話,先是報喜,說自己接到了省委黨校的《錄取通知書》,
讓她着實高興了一下,接着,就說英蓮接到了一個神秘電話,說是姚老闆要找自己談一件重要的事情,不知道這是不是周杰理的陰謀?
姚老闆現在的情況,市裡想把他怎麼樣?如果自己去見他的面,會不會影響不好?甩出了這麼多的問號,也不知道魏然是不是反感?但是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不說又不行。只好讓她根據情況回答吧!
“姚老闆的案件涉及了三個億的資金,現在,他們公司的帳戶上已經沒有錢了,說是攜款潛逃,並不過份。
“但是,現在的姚老闆,拒不交待三個億的去向,而且,周杰理經過搜身,三個億也不在他的身上,這讓市裡領導十分的困惑。
“如果你前去與他見面,能夠套出三個億的線索來,市裡是求之不得的。我看,你不妨去會會他,聽他說些什麼?”
“姐姐,我只想以老朋友的身份去看看他。我可不想爲政法部門和周杰理他們當臥底。”霍帥心裡話,我就是再傻,也不至於出賣姚老闆吧!
“霍帥,我知道你這個人光明磊落,不願意對朋友落井下石。但是,這三個億的大案,已經牽涉了老爸的不少精力了。
“省裡催辦,下屬無能。老爸着急呢!如果你對政法部門的人不放心,事後咱們兩個單獨向老爸彙報好不好?”針對霍帥的顧慮,魏然拿出了十二分的誠意。
“既然姐姐這麼說,我還有什麼顧慮?不過,姚老闆是個精明透頂的人,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透露自己的秘密的。姐姐也不要對我們的見面太樂觀了。”霍帥想,爲了避免他們對自己的期望值太高,自己得低調些。
“這個當然是。霍帥你不要有思想壓力。姚老闆這樣的人,如果在平時那是深藏不露的角色,可是,如果面臨了絕境,他總是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才行吧!弟弟,你放心的去,放鬆的談。即使是一無所獲,我們也不會責怪你什麼的。”
“好了。既然姐姐這麼說,我就去一趟。看守所那邊,你能不能打個招呼?我不想讓那些警察狗子耀武揚威的對待我。”
“好的,你去了就找張所長 ,說是我讓你去的。”魏然見霍帥答應約見姚老闆,就覺得兩個人見面之後必定有戲,
因爲,現在的姚老闆已經是困獸猶鬥了,他的眼裡,只有霍帥這個純潔的青年值得他信任和依靠。如果不趁着這個機會安排自己的後事,將來他就沒機會了。
當然,兩個即將演出的是什麼戲?她就不好預測了。
進入了周杰理的魔掌,姚舜明白自己的事業已經進入倒計時階段,雖然對公司的那一攤子仍存深深的眷戀,但面對命運的不公也只好認命。
在終了自己的事業之前,他必須要了卻自己的兩樁心事,在經過幾天的深思熟慮後覺得非霍帥難以勝任。
儘管這是送給他的一個大便宜,但是人家依然是堅辭不受,姚舜深切地體會到了人情的冷暖,命運是何其不公呀。
但即使如此,他仍然沒有丟棄自己最後的一點尊嚴。我就是敗倒了,也不會白白便宜了你,而且還不欠你這個人情。
霍帥是第一次來看守所,灰色的高牆上拉着電網,穿着大衣的荷槍實彈的武裝警察在牆上來回的巡視,剛走到大門幾十米遠的地方就聽到一聲大喝:“站住!”
霍帥嚇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兒,就見崗樓裡一個小武警端着槍走出來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似在評估他的危險程度。“同志,我是來看人的。”霍帥揚了揚手中給姚舜買的一些物品。
“今天不接見!”
“同志,我和張所長約好了纔來的。你能不能給他打個電話。”霍帥謙卑地說。
“我們不管這事,你要進去就讓他出來接你。”
看來所長也管不了武警。沒辦法,霍帥只得掏出手機給張所長打電話,趕快辦完事離開這個鬼地方,這世上哪都能去,就是不要到看守所。不管是不是罪犯,來到這兒都低人一頭。
張所長穿着一身*,是個矮胖的中年人,也許由於和魏然的關係,他對霍帥倒是格外客氣。
“你是姚舜的朋友?"張所長邊走邊問道。
“是呀!他在裡面怎麼樣?”
“挺老實的,他是聰明人,不會給自己找不痛快的。”嘆了口氣說:“他家裡沒別的親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