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人情,菸酒幾次可是辦不了這麼大的事。劉局長,這些錢你先花着,如果不夠的話,我再去父母親要。”霍帥就入情入理的與劉局長聊起了天兒。
接下來,劉局長不再說這一萬元的事,而是說起了目前的形勢:複員軍人越來越多,就業機會越來越少,政府和公安局要他們嚴格控制進城人數,
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幾年,父母親從農村遷移到城市的人越來越多,農村入伍的戰士與城市姑娘戀愛的也越來越多,大概,都是想鑽政策的空子吧!
於是乎,有人就提出來,那項政策不應該執行了,將來,農村入伍的戰士都在城市戀愛的話,政府都要讓他們進城嗎?可是,作爲民政局,還要站在複員軍人立場上考慮,儘量做好優撫工作。
“所以,這事兒讓劉局長爲難了。我表示一點兒意思,微不足道啊!”霍帥就知道通過戀愛關係進城並非一條順暢的通天大道,這其中的說道,多了去了。如果不及時送上禮,哪兒能保證民政局領導的積極性?
正在電話裡說着,就聽到咚咚有人敲門。聽到這敲門聲,劉局長竟然就停止了聊天兒,問:“是有人找你了吧?”霍帥就說:“沒事,是我女朋友進來了。咱們照常聊。”
劉局長就說:“不聊了,我要吃飯了,你也該吃飯了。你住女朋友家裡,對人家應該注意禮貌。”就將電話放下了。
霍帥喊叫了一聲“請進”,心裡話,誰這麼沒有禮貌,在我與重要人物的聊天兒中前來打擾?幸虧我與劉局長是閒聊,如果正談重要的事的話,你能負得起耽誤事的責任嗎?
進來的人是那位農村的婦女大嫂。她不是來送水的,也不是打掃衛生,而是空手進來,悄悄走到霍帥面前,輕輕的告訴他:“那個紅衣女人來找你了,你見她嗎?”
紅衣女人?是不是那天與二賴子搞牀震的馬蘭?霍帥心裡一激靈,不知道這馬蘭爲什麼竟然會主動的來找自己?難道說,二賴子離開了她,她需要自己去填寫這個空白?
“不見!”不知道怎麼回事?霍帥覺得此時此刻,如果見到這女人就是一種罪過。張口就拒絕了。可就在這時,卻聽到門外有人喊叫了一聲“霍帥!”馬蘭竟然會推門進來了。
“你這人,怎麼回事?未經人家客人允許就擅自進來?!”婦女大嫂見到馬蘭進屋後洋洋得意的樣子,十分惱怒。
“哈哈!他是你們旅館的客人,可不是我的客人。我們是小學同學。你說是不是?霍帥?”
“呵呵,是啊!”這時的霍帥,看到馬蘭穿了緊身黑色開衫,低領中袖,
胸前露出瑩白如脂的肌膚,兩隻蓮藕般光潔的小臂也露在外面,腰上束着一條窄窄的絲巾,上面點綴着一排亮鑽,不時發出一抹奪目的毫光。
看到馬蘭如此的着裝,霍帥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裡面竟然會涌起了一股渴望。他剛纔的怒氣突然間消失了,頓時就變得溫柔起來,說道:“馬蘭,你怎麼來了?請坐啊!”
“呵呵,既然是這樣,你們聊天兒,我去取開水!”婦女大嫂並不爲霍帥的態度改變而惱怒,反倒是一副“來的都是客”的寬容的神情,看來,這婦女大嫂好象是學到了阿慶嫂“壘起七星竈,銅壺煮三江”的江湖真諦,臉色變得夠快。
“霍帥,下午我就來找你了。可是你不在。去哪兒了?”見到旅館的婦女大嫂走了,馬蘭說話就隨便了。
“去老首長那兒串個門。”霍帥也不想隱瞞事實,他要進河州落腳是公開的事實了,走後門找關係的事人人皆知,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去老首長家串門,是爲在河州市落戶的事吧?”馬蘭一下子就猜中了,霍帥想,一定是二賴子把自己的事情告訴了她。
“只是順便問一下今年的複員軍人安置政策。在河州市落戶,哪兒那麼容易?”雖然是二賴子把信息透露給她了,但是霍帥並不想暴露這件事。因爲,事情沒有成功的把握。一旦落戶失敗,自己豈不就又成了失敗者?
“是啊,前幾年城市戶口管得鬆,連我這打工的人,買個房子,花錢打點一下就能落戶。現在不知道怎麼回事?政策又收緊了?”馬蘭不由爲霍帥感到遺憾了。
“呵呵,俗話說,人走時運馬走膘。”霍帥想起了村裡人常常說的那句話,不由地感觸起來:連馬蘭這樣的“爛女子”都是城市的戶口了,自己這個二等功花邊榮立者竟然會爲此低三下四的求助於人?這事兒,上哪兒講理去?
“不過,這種事兒,也得有恆心,有信心才行。必要時,要準備打持久戰。速勝是不可能的。”這時的馬蘭,竟然會講起了革命家的軍事思想。
“馬蘭,你是怎麼來這落的戶?”霍帥想,馬蘭原本是自己的同村同學,地地道道的農村姑娘,可是,現在,就成了光鮮的城市人了。其中,一定有非同尋常的奮鬥故事吧!想想自己正在進行的事情,這馬蘭應該是自己的榜樣和老師啊!
“說來話長……”馬蘭見到霍帥認真的問她,好像是勾起了濃濃的心事,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我來河州市區落下戶口,純粹是讓生活逼迫的呀!”說到這裡,馬蘭竟然會傷心的流下淚來。
“馬蘭,彆着急,慢慢地說……”霍帥見不得女人的眼淚,見到馬蘭如此的傷感,立刻溫柔的走過去,拿起自己的毛巾爲她擦拭眼淚了。
“對不起,”馬蘭爲自己的失態抱歉了,看來,進城幾年,這女孩子好象變得有些知性了。
“沒什麼,誰還沒個傷心事呢!”霍帥想起自己在部隊的最後跌的一腳凡對她有些同情了。
“可是,我在小學那件事兒,對我來說,是致命的啊!”馬蘭回憶起往事,禁不住傷心公共傾訴起來:“霍帥,音樂老師被判刑之後,家裡人以爲我只是受害者,不會影響什麼,就急着讓我嫁人。
“可是,那些個小夥子,開始看到我的模樣都是欣喜若狂,後來一聽說我與音樂老師那事,馬上就變臉了!罵我是破貨……經歷了幾次失敗的戀愛,我就覺得自己的名聲在老家農村混不下去了,只好去縣城打工。”
“馬蘭,你辛苦了!”霍帥似乎知道她這一段經歷,當時她在縣城找不到好工作,只是靠賣那些非正規的手機卡餬口,聽說還常常被街上那些小流氓欺負。
後來靠上了一位街頭“老大”,安全才有了保障。這位老大娶了她做媳婦,帶着她到了河州市做手機買賣,過了幾年好日子,當時她們回村裡時,開了豪華轎車,頗有衣錦還鄉的風光,
只是,好景不常。這位老大在一次社會上爭奪地盤的戰鬥中被打死了,她的好日子就到頭了,她現在能夠進入到移動電話公司營業廳租個櫃檯賣手機,
也許是靠了丈夫朋友的關係吧!還好,她與丈夫沒有小孩兒,如果帶個小孩兒的話,日子就更艱難了。
“馬蘭,我覺得,上帝之所以給了你坎坷的命運,是因爲你具備應付艱辛生活的能力和意志。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還年輕,應該有自己的未來!”
說着,霍帥的手撫摸了她的頭髮,他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動作是出於好意的安撫,還是出於輕浮的勾引?因爲,她的秀髮散發出來的芳香的氣味兒,讓他的神經受到了擾亂。
“謝謝你的鼓勵。”馬蘭並不責怪他的輕浮舉動,反倒是覺得享受了其中的樂趣似的。她舒服的陶醉於他的愛撫中,仰起臉來看着他,問道:
“霍帥,其實你也一樣的。按你的條件,在部隊當個軍官不成問題的。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你竟然會復員回家了。我想,你是不甘心回鄉務農,纔想走進城這條路吧?”
“是的。”霍帥乖乖承認了,儘管他不能告訴她自己復員回家的真正的原因。
“那……現在的事情辦得怎麼樣?順利麼?”她開始關心他的事情了。
“不知道。”想想自己的事情並沒有絕對的把握,霍帥有點兒傷感的搖搖頭。
“你是農村入伍的,憑什麼要求留在河州市?能把原因告訴我麼?”馬蘭看來好象知道點兒其中的情況,就想進一步的打聽一下。
“我在高中有個要好的女同學,她在這兒的一家公司當秘書,我想以投奔她的名義落在這兒。”霍帥覺得沒有必要隱瞞她,因爲她是老家唯一在河州市打拼的人,時間久了,想隱瞞事實也難。
“呵呵,明白了!”馬蘭並不刨根問底,隨後卻深深的嘆息了一聲,說道:“以這個理由進入城市,前幾年還行。現在可控制的嚴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