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繁星點點,卻看不到月亮,彷彿一片黑色的幕布被桶了無數個小洞,遮蓋了我的雙眼。
眼前的是一片竹林小道,偶爾會有一陣微風吹拂而過,很奇怪的是,我們已經走到了竹林的畢竟靠近裡邊的位置了,剛剛還只是覺得那涼風清爽,使人心曠神怡,可是當我感覺即將靠近那使我看到蘇小姐的水池之時,我忽然感覺周圍的涼風變了,漸漸的讓我感覺到一陣陰冷,雖然同樣是涼氣,可是一種是使人頭腦清醒,身心愉悅,現在的這種卻讓人漸漸的毛骨悚然,好似被無數雙眼睛盯着似得,特別是彷彿就在背後,那樣陰森森的看着你的後腦勺的感覺,使得我一路上不斷的忽然回頭,卻哪裡有人,只是看到身後那無盡的黑暗,我總是狐疑的轉頭四處望去,好像有什麼東西藏在裡面似得,這種心裡反而讓我更是心底生寒了。
也許馬叔發現了我的狀況了吧,他一路提醒我別害怕,其實什麼都沒有,不過我可是個小孩啊,而且連鬼都見過了,甚至還藏在我的身體裡就有一個,讓我不還怕?那不是瞎說嗎?
我和馬叔狡辯過,我只要有這種感覺,那身邊絕對有那些東西,可是這老不修卻解釋都懶得解釋,反而又是給我一大巴掌……
我不時的撫摸後腦勺和額頭,那兩個地方總是被馬叔關注着,只要我一不防備,他就乘虛而入,讓我一次又一次的被他那粗糙的大掌照顧,也許他是知道我已經不是像那些喜歡哭泣的小孩一樣了吧,反而將揍我當成了他的樂趣,我甚至懷疑,我將來長大了會不會變成一個傻子,再被這樣照顧的話,也許現在就快變傻了吧。
也許是被我那狐疑的神色惹得煩了,馬叔笑罵了一聲“你這沒膽的瓜娃子”,那張大巴掌毫無疑問的又落到了我的額頭上,不過奇怪的是,這次一巴掌並沒有讓我感覺到痛楚,反而覺得一股暖流涌了進來,使得我那全身陰寒的感覺瞬間消失,就連那黑暗的竹林在我的眼裡都變得清晰了許多。
這感覺讓我對馬叔又愛又恨,照顧我你就明着點嘛,何必擺出一副老子是痞子,最喜歡欺負小屁孩的馬臉來?
馬叔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說我一個小屁孩懂什麼似的,忽然,我看到他的眼珠子一轉,嘴角勾勒出一道微笑的弧度,莫名其妙的,他又告訴了我許多東西。
運來,普通的鬼只是一種精神能量,一般最多也就是影響人的精神,使得人出現幻覺,或者讓人以爲被人掐着,其實是自己在掐自己,就和我的經歷一樣。
還有他說要我經歷那蘇小姐的記憶,只不過是想知道因果,因爲蘇小姐已經在我的大腦中佔據了有一段時間了,由於不知道什麼原因,我的腦海裡有一個靈氣還有身上的八卦玉保護,我纔可以一直讓蘇小姐寄宿在我的體內,本來他是想直接講蘇小姐從我身體中硬驅逐出來的,不過後來他發現了這些就改變了主意。
因爲一旦強行驅逐的話,我的靈魂也會有些傷害,畢竟如果蘇小姐強力防抗的話,我還只有三歲的靈魂哪經得起折騰?就是成年人也經不起。
所以只要瞭解蘇小姐執念的因,隨後化解她的執念,畢竟她在我的體內是被一股靈氣包裹的,所以需要接住一些適合的媒介,講她慢慢的導出我的身體,而這個每屆,自然最好的就是蘇小姐的身體。
就像兩個特定頻率的收音機,而蘇小姐彷彿是那音波,自然頻率更適合的,那就更容易接收她。
本來就是天生的特殊容納體,肯定比我這個次貨好多了。
被人說道次貨我可是一萬個不願意,自然和他鬧了起來,可是他說了一些話,讓我瞬間安靜了下來,也不敢鬧他了,更加不敢再和馬叔做對。
他跟我說,竟然要我和那蘇小姐的人頭眉心貼近眉心,隨後他施法讓蘇小姐離開。
蘇小姐的鬼混在正常的情況下即使是一個人頭,不可否認,也是非常漂亮的,可是她發飆的時候那變身的情景我可是記憶猶新啊!
讓我去和在那水裡泡了不知多久的人頭臉貼臉?光想想那浮腫得不見五官的樣貌就讓我的胃裡一陣翻騰,甚至我想拔腿就跑的衝動都有了!
可是馬叔說如果我不那樣做,以後就會變成傻子,變成一個沒女娃子喜歡的鼻涕哈喇子,頓時讓我剛剛拔出的腿給收了回來。
哪能變成那樣呢我?這是絕對不行的。
在我兩歲的時候,同村那胖乎乎的虎妞那看我就親,另一個流着鼻涕的狗娃被她每次見到都打的半死,我哪能變成流着鼻涕還哈喇子的狗娃那樣?
所以即使我噁心的腿軟,可也強忍着跟上了馬叔的步伐。
山路可真是難走,我那小胳膊小腿要不是馬叔故意放慢速度的話,哪會跟得上他的腳步,就算我已經很努力的加快腳步了,感覺那肺部的空氣都要被抽光了似得,卻還是被馬叔罵個狗血噴頭。
說我這身子骨也能讓他師叔看上,簡直是有辱師門!
我還不懂他說的話什麼意思,可是心中也同時暗罵,他要是這麼等不及,那不會揹着我?
看着老不修那站的遠遠的看戲似得表情,簡直恨得我牙癢癢!
可是由於剛剛在加里那次被馬叔稱呼成開天眼的狀態之後,即使那粒糖豆讓我的精神好了一些,可是那極大的消耗可不是我這個小孩所能承當的。
虧得這些還是那笑呵呵的老痞子,教給我的,以前講他看成老不修簡直是侮辱了老不修這個詞,老痞子反而才真正的是馬叔的歸屬……
經過一翻拖拖拉拉,我們最終還是登上了我加的那幾畝薄田的位置,而那遇到蘇小姐的水池,想來也不會太遠了。
馬叔再次仔細的問了我一邊發現蘇小姐的位置和當時的清醒,我認真的說完之後,有被他講我變成蘇小姐經歷的那段記憶也問了一遍。
我幾本都詳細的告訴了他,我也不知道我的記憶爲什麼那麼好,方正當時沒有人和我比較,我也就不當一回事兒了。
因爲我還有一些事始終埋藏在心裡,因爲馬叔問道我在那黑暗的空間中進入到那扇陰冷的光門之時,看到的情景,我一想到蘇小姐的人頭突然張開了死魚眼睛盯着我,還有那詭異的畫着卐字,好馬叔身上那件黃袍也就是他說的道袍的衣服上的那個八股圖有些像的圖案,我就忍不住心中一緊,似乎有着什麼東西威脅着我似得,彷彿只要我說出那些,那蘇小姐的死魚眼睛就會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然後再次像在那黑暗的空間中冷冷的盯着我。
所以,鬼使神差的,我沒有將那事告訴了馬叔,這也使得我後來,也就是六歲的那個小劫再次遇到了危險……
忽然,我看到了一塊大石頭,確定了這裡就是那天我們吃飯的地方,心想那水池也不遠了。
我和馬叔說了一聲之後,講他帶到了水池那裡,只見他忽然從腰間的黃布袋裡取出了一個大圓盤,我湊過去一看,上面刻着八卦的圖案,中間有根針一樣的東西隨着馬叔拖着那圓盤走動的時候,那中間的針也隨着擺動。
馬叔神神叨叨的用伸出食指和中指按着那針的轉向擺動着,彷彿在確定着什麼似得,將整個水池都走了一遍。
我傻傻的跟着他做着那手指擺動的姿勢,也不知道爲什麼,彷彿跳動了什麼絲線一樣的感覺,使得我心中的好奇心更盛。
等馬叔走完之後,我們又再次來到了原地,他閉着眼睛彷彿在感受着什麼似得,手指依然在那擺動着,就像是那看戲聽得入迷的老頭所會做出的動作特別像。
我忍不住問了他在幹什麼,隨後將我的感覺也告訴給他,沒想到,一直對我非打即罵的馬叔既然愣愣的看起了我來,隨後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那時候我還不懂那眼神是什麼意思,也就沒大沒小的纏着他,非要說清楚不可。
原本以爲回答我的又是幾個大巴掌,誰想到,馬叔認真的指着那手中的圓盤給我介紹了起來。
他說這個圓盤是一種叫做羅盤的東西,可以看分水和奇門佈陣以及測鬼都是非常好用的法器。
法器是什麼我不懂,不知道爲什麼,我對於他說的那些從來沒聽過的東西特別上心,並不出聲的認真聽了起來。
他告訴我的我剛剛感覺到的那些絲線一樣的東西就是一種氣場,有些人可以感受到,有些人就需要靠着羅盤,就和我剛剛那開眼一樣,他需要藉助法器,而我卻能夠自己就突然開了。
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了下來,看着我的那羨慕的眼神彷彿要將我吃了似得,使得我的雞皮疙瘩頓時都立了起來。
也許是認爲我接受不了太多東西吧,他也就沒多講,只是說回去就是爲了去這個羅盤和一些東西,也就回頭看着那水池愣愣的出神。
我不知不覺就將他的話給記到了心裡,彷彿感覺他是特意告訴我似的,也不多想,學着他的樣子也開始愣愣的看着那水底。
忽然,馬叔眉頭一皺,拉着我瞬間向後跳開了幾米遠,彷彿十分慎重似的從那布袋中再次掏出了一張黃紙,隨後將黃紙貼到羅盤上,使得羅盤上的那個指針不住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