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chapter58

“Johnny!”佟凱朝Johnny打了個招呼。

“嘿!”Johnny正在宴會廳一側站着抽雪茄, 與幾名機構老闆閒聊。普羅在江子蹇的耳機裡說:“他們正討論着關越與Andy。”

江子蹇低聲道:“這傢伙一看就不是好人。”

聞天嶽:“這宴會廳裡就沒有好人,包括咱們自己,這世道好人是賺不到錢的,只會被坑得傾家蕩產。”

江子蹇:“嗯……有道理。”

佟凱笑着說:“介紹一下我的‘新’男朋友。”

江子蹇:“咳!”

Johnny哈哈大笑, 江子蹇示意來來, 咱們裡邊談, Johnny便朝衆機構負責人點頭道失陪, 與江子蹇、佟凱、聞天嶽一起進了側旁喝咖啡抽雪茄的會客室。

這裡的氣氛比起樓上要隨意輕鬆得多, 聞天嶽坐下就說:“承蒙關照。”

Johnny:“聽說你在華盛頓待了有一段時間。”

聞天嶽無奈笑道:“結果好不容易回來, 發現後院起火了。”

兩人相對大笑, Johnny哈哈哈地笑着,眼裡卻帶着一絲精悍的目光, 看看佟凱, 再看江子蹇,似乎明白了什麼。

樓上。

“……你的競業時限還沒到呢。”Andy漫不經心地說,手指挾着一根菸, 懶懶道:“要不是靠着你那律師搞點小動作, 現在你鐵定要吃跨國官司。”

關越沒有回答,接過爵磊遞給他的酒, 禮貌地點了點頭。

天和說:“關越現在住我家,噹噹顧問,半退休狀態而已。”

“不要說這種沒有意義的話了。”Andy開牌,衆人紛紛開牌, 爵磊過來將籌碼收到他們那一邊去。關越看了天和一眼,天和已經很努力地在給Andy與馬里奧輸錢了, 而看馬里奧這表情,似乎有點激動, 只不知道這麼一把下來輸贏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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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越今天牌面很好,控制得也不錯,正在把錢慢慢地輸給Andy。

Andy:“如果不是總部的意思,我也沒有半點興趣和你們聊這些。”

關越:“看來總部對我的意見比想象中的大多了。”

“Gery要退休了,”Andy說,“是董事會對你意見很大,傳說中康斯坦利的二五仔,我很奇怪,關越,你就半點也不怕麼?”

天和答道:“關越有時候就是太沖動了。”

關越不置可否,看了眼馬里奧。

“馬總是不是……需要休息?”天和實在忍不住想嘲諷他一下。

“沒事沒事!”馬里奧馬上說,“我還能打!”

關越在桌下稍稍以腳一碰天和,示意他別鬧。

天和說:“早先還在青松的時候,我就反覆提醒關越,不要這麼做,害人害己。”

Andy哈哈大笑起來,關越只不說話,喝了點酒,隨便天和埋汰。

Andy說:“難不成Epeus今天是來找我們談合作的?嗯……你如果願意,我想嘛,還是有機會的。”

天和一笑,看着Andy。關越加完籌碼,開口道:“Andy總能通融麼?”

天和認真地說:“Andy總,至少讓我們做完數據搬遷吧,我想許多細節,都是可以坐下來談的。”

“坐下來談?”Andy想了想,“可我看不到關總的任何誠意。”

樓下,Johnny聽完聞天嶽的解釋後恍然大悟,頻頻點頭,笑着說:“相當絕妙的劇本,我爲此讚歎!”

聞天嶽無奈,接過酒,大大咧咧地說:“人算不如天算,舍弟非常適合做技術,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也只適合做技術。”

Johnny朝佟凱說:“在關越離開青松時,克羅基金就非常關注Epeus。”

江子蹇說:“按我爸的意思嘛,最初就不該把關越引進來。”

Johnny挾着雪茄的手稍稍擺了擺,搖搖頭,說:“Andy的能力非常有限,我相信到四月前,你們還有充足的時間來準備。”

聞天嶽搖搖頭道:“難說。”

一時席間沉默,各想各的。

Johnny說:“關越的才華是毋庸置疑的,江曼集團的前景,也是一片光明。江子蹇,大家以後可都靠你照顧了。”

江子蹇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克羅基金購入了大量江曼的股票,江曼摘帽後,漲勢幾乎是可以預見的。

普羅忽然在佟凱的耳機裡道:“佟凱,我發現了一件事,關越與天和的家裡,家庭控制系統和報警系統,一起被癱瘓了。”

佟凱:“!!!”

普羅:“但我把所有留存在家的核心機密全加了鎖,盜賊暫時並未開啓天和的電腦。幾件隨身設備都在車上。”

佟凱頓時就坐立不安,想朝聞天嶽遞眼色,奈何樓上兩人肩負重要任務,這裡Johnny已經接近成功了。

普羅:“我建議不要報警。”

佟凱的不安Johnny自然看在眼中,卻被解讀成了即將背叛關越的某種焦慮感。

Johnny又說:“江家最不缺的就是錢,不過想自主創業的話,科技公司確實是不錯的選擇。”

聞天嶽想了想,又說:“我建議他嘗試下垂直領域。”

江子蹇很好地拿到了扮演一名後輩的劇本,說:“可是我還是比較喜歡人工智能,像普羅米修斯那樣的。”

佟凱馬上給江子蹇使眼色,示意別說下去,江子蹇卻很高興,只沒看見佟凱的眼色,說:“天和也給我裝了一個,只要有足夠的資源,招募到合適的技術團隊,我相信我也能做出來。”

“哎。”聞天嶽馬上制止了江子蹇朝Johnny演示的舉動。

聞天嶽說:“如果最後關越搞不過Andy……”

佟凱無奈打斷道:“一定不是他的對手,我勸過了,但他那人你知道的,怎麼勸都沒用。”

Johnny說:“你們要對關有信心,他是Gery最看好的年輕人,上一週我剛見過Gery,他對關越的離開非常惋惜,並祝福他取得更高的成就。”

聞天嶽:“可凡事都要往壞處想,我可不想讓機房裡的數據落到Andy手裡。關越歸關越,Epeus的技術,可是我們好幾代人的研究成果。”

會客室內復又恢復沉默,佟凱、江子蹇與聞天嶽的意圖已經非常明顯了——Johnny開始思考Epeus與關越所面臨的處境,並考慮江子蹇的提議。

江子蹇還想說得更清楚點,聞天嶽卻釋放出了談話結束的信號,輕鬆地說:“空了我上門來拜訪?反正我現在也是一無所有了。”

Johnny馬上說:“歡迎!歡迎!真正的英雄,從不會一無所有。”

三人便點頭,起身告辭。

佟凱確認了一眼樓上,關越與天和還沒出來。江子蹇帶着兩人上樓,聞天嶽說:“我就不去啦,陪女朋友去。”

“玩得開心。”江子蹇笑道。

聞天嶽轉身離開後,佟凱朝耳機裡說:“普羅,監視聞天嶽,我始終不太放心他。”

江子蹇:“不至於吧。”

佟凱:“我可不想陰溝裡翻船。”

普羅:“我覺得有張秋在,不會有太大問題。”

樓上會客室。

“第一:Epeus34%的股份。”Andy面前已經堆了一堆籌碼,馬里奧深呼吸,快要昏過去了。

“第二:從現在開始,遣散越和的所有員工。”Andy又漫不經心道,“讓這羣人準備吃競業官司。”

天和與關越只是安靜地聽着。

Andy:“第三:從今天開始,五年內不要讓我在二級市場上看見你的名字。就這三個條件,很簡單。”

關越答道:“行,我回去考慮一下。”

Andy:“你玩不轉的,關越,你的心思,我比你更清楚。”

天和:“梭|哈吧。”

最後一局牌,天和把自己與關越剩下的所有籌碼放了上去,Andy這一局已經不看底牌了,朝關越笑了笑,說:“你的骨子裡,其實很自卑。”

關越沒有反駁,點了點頭,衆人開牌,Andy贏了所有的籌碼。

天和起身道:“告辭。”

Andy:“好好考慮,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關越臉色不太好看,點點頭,與天和離開了牌室。

江子蹇與佟凱進了一間大房間,佟凱站在落地窗前沉吟,江子蹇說:“你覺得Johnny會相信麼?”

佟凱背手嚴肅站着,心不在焉,思考着聞家的事,今天晚上居然有人潛入了聞家?而且還癱瘓了家庭控制與報警系統?現在就報警嗎?還是假裝若無其事?

“寶貝?”江子蹇說。

佟凱:“?”

佟凱轉頭,江子蹇鬆了下領結,坐在沙發上,佟凱回過神,說:“會,他會,這個套他必須踩上去,這就是關越的厲害之處,因爲咱們說的,全是實話。”

江子蹇:“可我不明白,你們這麼做的用意在哪兒,一旦他們知道普羅,不就更危險麼?”

佟凱:“你這腦袋裡除了上牀還知道什麼?讓你演就演,問這麼多幹嗎?”

江子蹇說:“你教教我嘛,我總感覺自己和普羅一樣,就像兩個智障。”

佟凱來回走了幾步,到沙發上坐下。

“普羅,”佟凱按着耳機,說,“情況怎麼樣?”

普羅說:“聞家所有的監控都被停用了,我現在無法監測到任何動向,不過我可以保證,不管竊賊是誰,都不可能從聞家竊走任何數據。”

佟凱誠懇地說:“如果一個東西,看起來像個智障,聞起來也像個智障,用起來也是個智障,那不用懷疑了,它就是個智障。”

普羅:“我是人工智能,不是智障。”

佟凱:“我沒說你!我說江子蹇!”

“哎,”江子蹇說,“其實我很好奇,你家裡按理說也不缺錢,怎麼會來幫關越?”

佟凱:“怎麼?你覺得我會賣了他?”

江子蹇笑了起來,擺擺手。佟凱沉吟片刻,接過江子蹇的酒,說:“有煙嗎?給我來一根吧。”

“你居然還抽菸?”江子蹇驚訝道。

“很久沒抽了,”佟凱說,“以前有時陪老師抽幾根,我需要想想事情。”

江子蹇:“雪茄可以嗎?”

佟凱點點頭,江子蹇便起身,親自去拿了雪茄盒,挑出一支雪茄,點了燈,剪雪茄,點好。佟凱看江子蹇的眉眼動作,江子蹇晚宴後換了身仿大不列顛軍服款式設計的西裝,換了馬靴,相當英氣。

“我爸自己都捨不得抽。”江子蹇點好後遞給佟凱。

佟凱說:“不怕挨你爸的揍?”

江子蹇:“沒關係,你抽他不會說什麼。”

佟凱手指挾着雪茄,解釋道:“在Johnny看來,聞天嶽找了你、我一起,討論由你出面,開一家科技創業公司的目標,是完全合理的。”

江子蹇說:“這我知道,可以拉昇江曼的股價,只是……”

佟凱:“你聽不聽?這麼多問題我不說了。”

江子蹇忙笑着示意佟凱說。佟凱想了一會兒,續道:“聞天嶽現在被天和剝奪了所有財產繼承權,當然也是他自己作死,覺得當初轉到弟弟手裡,隨時可以弄回來。結果關越半點不客氣,控制了整個聞家。”

“如果能好生走下去,也就算了,眼下Andy要對付關越,聞天嶽可不想和關越一起死。”佟凱手指點了點茶几,說,“聞天嶽心裡鐵定是這麼想的。”

“對。”江子蹇說,“關越對人其實看得很透,除了天和。”

“關越也知道你不爽他。”佟凱說。

江子蹇說:“其實也沒有不爽。”

佟凱說:“小不爽,現在由你出頭來開這家創業公司,是理所當然的。以聞家與江家的關係,聞天嶽自然是背後出謀劃策的那個,一旦關越死在Andy手上,聞天嶽還有個緩衝,能與Andy達成合作,接手所有原本屬於Epeus的數據,也包括了人工智能普羅。這就是關越的設計,很合理,對不?沒有騙他們吧?”

江子蹇:“對啊,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並不能解決眼下的問題。無論關越用什麼辦法,我相信Andy都絕不會放過他。”

佟凱:“今天我們說的話,Johnny一定會去告訴Andy。”

江子蹇“嗯”了聲,佟凱神秘地笑了笑,說:“Andy知道了以後,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江子蹇:“扶天嶽上來,和關越鬥嗎?”

佟凱:“說了這麼多,你傻啊。Andy都覺得自己穩操勝券了,搞這麼多有的沒的幹嗎?”

江子蹇:“???”

佟凱低聲道:“我再確認一次,這裡沒有竊聽器吧?”

江子蹇:“絕對不會有。”

佟凱還是不太放心,說:“剩下的,要不你還是問天和吧。”

江子蹇知道今天的這場賭局事關重大,最好還是由當事人朝他解釋,便點點頭,不再追問下去,靠在沙發一旁看佟凱。

佟凱:“看什麼?”

江子蹇:“我突然覺得你有點陌生,寶貝,今天你說的那句話是真心的嗎?”

佟凱:“我今天說了這麼多,哪一句?”

江子蹇笑着看佟凱,兩人對視片刻。佟凱說:“你願意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在這裡開幹啊,到樓下舞池中央去都可以呢。”

江子蹇忽然道:“下雪了,你看。”

佟凱回頭望向沙發背後,說:“挺舒服。”

江子蹇指指自己身邊,示意佟凱過來,佟凱便滅了雪茄,坐到江子蹇身邊,兩人靠在那張天鵝絨沙發上,看着落地窗外紛紛揚揚的雪。

江子蹇說:“這雪茄的氣味,小時候我聞過一次,就像香草冰淇淋。你喜歡吃香草冰淇淋嗎?”

佟凱:“你怎麼總是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幼稚。”

佟凱側頭看江子蹇,兩人對視,江子蹇靠近些許,佟凱意識到了什麼,也靠近些許。

江子蹇穿着騎士款的正裝,佟凱則穿着西服馬甲,兩人坐在沙發上,江子蹇注視佟凱的雙眼,看他的脣,窗外雪花飛揚。

佟凱親吻了下江子蹇,江子蹇則摟着他的腰回吻,順勢把他按在沙發上,舌頭強勢地探了進去。

“那籌碼到底是多少錢?”天和道,“我看馬里奧都快激動得尿出來了。”

關越:“不到一千萬,太粗俗了,不要說這個字。”

天和:“接下來呢?”

關越遞給天和眼藥水,朝下看了眼,說:“你二哥呢?”

天和戴上耳機,說:“普羅,通知秋姐把人引到位置上去。”

“已經去了。”普羅說,“我建議你們快點解決,接下來我有些話想說。”

張秋與肖琴倚在二樓的露臺上閒聊,關越與天和走到花園的僻靜角落。

“我真的覺得這一場戲實在沒有必要。”天和說,“而且只有這麼一名觀衆,你確定要演?”

關越:“我認爲有,來吧。”

天和:“可以不要嗎?”

關越與天和站在噴水池邊上,關越說:“給一個漂亮的收尾。”

天和:“這半夜三更的,還點什麼眼藥水……”

天和走到長椅上坐下,關越跟了過去,說:“務求逼真,我知道你想很久了。”

天和想了想,說:“從來沒有,哪怕再生氣。”

關越說:“我怎麼記得,總有人揚言要揍我?一次到位,快。”

天和只得站起來,走到關越面前,擡手,輕輕摸了關越的側臉一下,說:“啪!”

關越:“……”

肖琴與張秋說話說到一半,肖琴自關越與天和走出花園,便注意到了他倆。那一巴掌的動作後,肖琴的聲音頓時停了停。

張秋:“?”

肖琴笑了笑,假裝沒看見,繼續說話。

花園裡,關越將天和拉到懷中,緊緊抱着。

天和靠在關越肩膀。

關越低聲道:“可以重一點,打是親罵是愛。”

天和聽到這話時笑了起來,兩人就這麼靜靜抱着,站在紛飛的小雪裡。張秋又與肖琴聊了會兒,轉身進去。

關越:“下雪了。”

天和:“嗯,再站一會兒?”

兩人就這麼靜靜抱着,天和擡手,撫摸關越的頭髮。宴會廳裡響起樂隊齊奏的《卡農》那樂聲彷彿從天而降,又從地到天,與風裡的雪花同爲一體。

關越:“再三確認一下,你愛我嗎?”

天和低聲道:“當然了,除了你我就沒愛過別人,連這都看不出來,我想也許有必要真的給你一下重的。”

關越:“我就知道開了個頭以後不得了了。”

關越抱着天和,輕輕地晃了晃,牽起他的手,拉着他,在卡農的音樂裡跳起了舞。

江子蹇解開佟凱襯衣第三四顆鈕釦的時候,關越與天和進來了。

“你們繼續。”天和說,“我什麼也沒看見。”繼而轉身出去,關上了門。

“不不!”佟凱馬上推開江子蹇,說,“天和!你家被偷了!”

天和說:“已經知道了!”

關越下樓梯,說:“正常離場,不要緊張。”

“你演上癮了。”天和站在拐角滴眼藥水。

關越先是去朝Johnny與肖琴告別,天和臉上還帶着些許水痕,兩人都心不在焉的,天和勉強笑了笑。

Andy帶着馬里奧與爵磊等手下站在二樓朝下看,見天和與關越離開了宴會廳。

馬里奧:“關越不會幹的。”

Andy搖搖頭,譏諷地笑了笑:“他會,越是表面強硬的人,內心就越自卑。他的囂張正證明了他的自卑。”

關越開着車,天和膝上攤開隨身電腦,嘗試着連接家裡的門禁系統,密碼被清除得乾乾淨淨,權限被降成最低級,所有攝像頭全部失靈了。

“這到底是誰派的人?”天和說,“膽子實在太大了。”

關越:“對方有備而來,家裡硬盤儲存了多少資料?”

普羅:“我建議不要緊張,只要敵人將任何一件電子設備接上網絡,我就能進行反向追蹤。”

天和:“核心資料不在家裡,但爸爸留下的研究筆記是在的!還好我重新掃描了一份上傳到服務器裡了。”

關越:“我記得存放資料的電子保險箱挪不走,先不報警,看看情況再說。”

過年時間,家裡僱的保安只留兩個人輪流值班看外面的大鐵門,別墅區裡增派了人手巡邏,警惕性一直很高,這麼多年都是這樣過來了,天和根本沒想到會在年初七發生入室盜竊案。

“警備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天和說,“對方是先解除了紅外系統,從院牆外翻進來的。”

關越把車開到家門口,天和關上車門,關越馬上上前拉住他,過去按了指紋。

指紋還能用,大門“嘀”一聲開啓,家中漆黑一片。

天和低頭,看見玄關裡擺了雙破舊的運動鞋。

兩人都不去動它,關越走過玄關,皮鞋落在木地板上,發出輕輕的聲響。

關越捋起袖子,走進客廳。

一名年近四十歲的男人背對他們,吃着滷菜,喝着葡萄酒,在黑暗裡對着膝前的筆記本電腦,屏幕的光照在臉上,棕黑色的頭髮裡帶着少許白髮,絡腮鬍尚未刮乾淨,那張臉帥氣而滄桑,就像一名流浪天涯,終於回到家的旅人。

天和與關越靜靜地站在客廳入口處,看着那男人。

男人穿着浴袍,顯然剛洗過澡,他喝完了一瓶酒,起身,亮出腕上手環,在客廳的酒櫃密碼鎖上刷了一下。“嘀”一聲,酒櫃密碼被破解,打開,男人拿下一瓶酒,順手開了燈。

客廳大亮,男人忽然注意到客廳裡的兩人。

“大哥?!”天和的聲音發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