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法寶風波(上)
他們按店小二所指路徑,走了大概半個時辰,找到青石板小路。青石板小路在洛水之濱,右拐角有條大街。大街繁華無比,人煙密集,處處‘花’紅柳綠,笙簫管絃、輕歌曼舞,好不熱鬧。行人來來往往,川流不息,雍容華貴,綾羅綢緞、金簪‘玉’帶,非富即貴。許多塗脂抹粉、濃妝‘豔’服的‘女’子穿梭來去,招攬顧客,招蜂引蝶,體態之妖嬈,身形之*,一個賽過一個,要說誰最*嫵媚,還真難評選。
金嘆月看的血氣翻涌,簡直呆了。
凌霄雲氣吁吁衝來道:“喂,死金嘆月,你跑那麼快乾嘛,累死我了。咦,這就是楊柳巷子了,那次我來的時候也是這樣。”
金嘆月嘆道:“這地方果然是‘花’街柳巷,那店小二說的是真的。”
凌霄雲從小在青牛谷中長大,潛心修道學法,身邊全是七尺男兒,不是師父輩,就是師兄輩,他們都是學道之人,自然不會光顧這等煙‘花’之地,也不會跟她談起紅塵中這些骯髒地方。她此次下山幾個月,衣食住行全有師兄張羅,幾乎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是以對妓院一無所知。她好奇問道:“‘花’街柳巷?這裡沒有‘花’,也沒有柳啊,爲什麼叫‘花’街柳巷?”
金嘆月哭笑不得看着她。
凌霄雲臉上一紅,嗔道:“看什麼看?我臉上也沒有‘花’,也沒有柳,有什麼好看的。”
金嘆月搔搔腦袋,偏着腦袋對她說道:“你連妓院都不懂?”
凌霄雲奇道:“妓院,那是做什麼的地方?”
金嘆月壞笑道:“真不知你這名‘門’弟子是怎麼回事,對世事一無所知,真個可憐。所謂妓院,就是男人找‘女’子尋歡作樂的地方。”
凌霄雲更困‘惑’了,問道:“男人爲什麼要到這地方找‘女’人尋歡作樂?這裡的‘女’人很好玩嗎?再說了,要尋歡作樂,隨便找個人就行了。你看我,沒事就拿你尋歡作樂,也開心的緊。”
金嘆月怒道:“你別‘亂’七八糟的說話,誰跟你尋歡作樂了?哼,尋歡作樂,是要把‘女’人的衣服全脫了,然後抱上‘牀’去快樂。”
凌霄雲雖不通世物,可畢竟是‘女’子,金嘆月這樣一說,她登時醒悟,終於明白是什麼意思了,頓時羞的滿臉緋紅,提起腳踢了金嘆月一腳,罵道:“死壞蛋,‘色’鬼。”
金嘆月側身躲開,笑道:“這下你還跟我尋歡作樂嗎?”
凌霄雲啐了他一口,道:“做你個頭,哼,原來是這種骯髒地方。咦,那天我找蜀羊泉的時候,他正在天香樓中,那裡面好多姑娘。那人在裡面幹嘛?”
金嘆月道:“天香樓在哪裡?”
凌霄雲指着右手邊第四棟暗紅‘色’的木樓道:“喏,是那一間,我們進去吧。”她不等金嘆月回答,擡腳就朝天香樓奔去。
這天香樓乃是一種名貴的紅木所打造,樑柱‘門’窗都是這種紅木。紅木脈絡分明,中間橫七豎八有許多黑‘色’條紋,外觀典雅古樸、風格不凡。整棟大樓古香古‘色’,看起來年代久遠。兩人走到天香樓‘門’口,看着蜂擁而入、零零散散而出的人流,不禁皺起了眉頭。
‘門’口站着一個身材高挑、‘胸’脯豐滿的中年‘女’子,這‘女’子姿‘色’平平,打扮十分妖‘豔’,手中舞着一塊汗巾,向着往來男子擠眉‘弄’眼、搔首‘弄’姿,要多*有多*。她一眼就看到金嘆月,正要過來拉拉扯扯,目光斜視,竟看到了凌霄雲,滿臉驚駭地朝裡面叫道:“老闆,老闆,那位飛來飛去的姑娘又來了。”一陣風似地衝進天香樓裡,大嚷大叫。
金嘆月微微皺眉,看着凌霄雲,意存垂詢。
凌霄雲無奈地聳聳肩,輕輕擺擺手,道:“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兩人話音剛落,天香樓中馬上跑出一大幫人,有男有‘女’,男的拿刀‘弄’‘棒’、磨刀霍霍,‘女’的趾高氣揚、大搖大擺,一副找人吵架的氣勢。走在最前面的是個中年男子,手中拿着一把紙扇,輕輕扇着,穿着淺‘色’長袍,腰間繫着一根金黃‘色’腰帶,身體瘦削,眉‘毛’極細,好像‘女’子的柳月眉,兩隻眼睛眯成一條線,一副‘色’‘迷’‘迷’的樣子,正是名聞天下的神醫蜀羊泉了。
凌霄雲還未開口,蜀羊泉邁前一步,眯着眼睛揚起頭,瞧着凌霄雲大聲嚷嚷道:“姑娘,你可真不夠意思。”
凌霄雲本想劈頭蓋腦臭罵他一頓,然後再搶回太戊神鋒,不料蜀羊泉擺出這副陣勢,又說了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她奇道:“你什麼意思?”
蜀羊泉收起紙扇,臉‘色’一沉,微帶怒氣說道:“姑娘,你是名‘門’正派青牛谷的弟子,修道之人,怎麼出爾反爾,毫無信用?”
凌霄雲更是一頭霧水,伸手指
着自己問道:“我出爾反爾?
蜀羊泉滿臉鄙夷神情,氣呼呼罵道:“哼,原以爲名‘門’正派的弟子都是了不起的人物,誰知聞名不如見面,真是‘浪’得虛名。”
凌霄雲氣得‘花’枝‘亂’顫,睜大眼睛怒道:“你究竟想說什麼,給本姑娘說清楚。”
蜀羊泉本要踏前一步,指着凌霄雲的鼻子臭罵,突然想起她是懂法術的,那一步踏了一半趕緊收回去,反而退了兩步,隔着半丈有餘大聲叫道:“你還敢不承認?哼,那天你帶着中毒的少年前腳剛走,馬上就有一批黑衣‘蒙’麪人把寶劍給搶走了。你沒錢付診金也就罷了,怎麼騙我說用法寶抵押,結果又叫人把法寶給搶回去?這不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嗎?太過分了。”
蜀羊泉身後跳出一個獐頭鼠目的漢子,惡聲惡氣罵道:“‘奶’‘奶’個熊,搶東西也就罷了,怎麼還動手打人呢?有法術就了不起?有法術就可以隨便打人?這世界還有王法嗎?”他罵歸罵,卻不敢走近凌霄雲身邊半步,只是站在半丈以外的地方罵罵咧咧。
被他們這樣一鬧,天香樓‘門’口密密麻麻擠滿了看熱鬧的閒人,把‘門’口擠得水泄不通,大半是衣着鮮亮的青年男子,少數是附近的妖‘豔’青樓‘女’子。
凌霄雲這才聽明白,原來有人衝進天香樓打傷了裡面的人,搶走了太戊神鋒。那太戊神鋒乃是掌‘門’師祖賜給她的無上法寶,天下五行火屬神器第一,想不到竟在此處給丟失了。倘若掌‘門’追究起來,她如何回答?丟了本‘門’至寶,可是大罪。她陡逢大變,急得五內如焚,整個人嚇傻了,半點主意也沒有,鼓起雙眼死死盯着蜀羊泉。她的眼睛本來就水靈可愛,這樣盯着人看,更增‘豔’麗,可蜀羊泉等人看在眼裡,只覺得寒氣森森,冷若霜晨,嚇得不敢吱聲。圍觀衆人都是‘花’‘花’公子,這種人最喜歡湊熱鬧,許多人最初準備‘插’幾句嘴、逗逗凌霄雲,可凌霄雲乃是修道之人,盛怒之下往那裡一站,一股無形的氣息從身體發出向四周擴散,壓的衆人艱於呼吸,人人心頭好像陡然被一塊大石頭給堵住了,心裡悶得慌,誰還有心情說笑?
金嘆月情知此事非同小可,三步兩步走到蜀羊泉面前,厲聲喝道:“你是說,凌姑娘抵押在這裡的那把寶劍被人給搶了?是什麼人?”
蜀羊泉被凌霄雲那張臉給唬住了,怔怔不敢言語。他從醫術中悟出長生道,活了兩百多年而青‘春’不老,生平閱人無數,明知凌霄雲
的那副樣子絕對不是裝出來的,不是她派人搶走了法寶。他雖悟出長生道,但其他法術半點也不會,御物飛行也好,降妖除魔也罷,統統不懂。只要遇到稍有道法的人,便不是對手,他瞧着凌霄雲的臉‘色’越來越黑,原本秀麗美貌的臉上籠罩着一層殺氣,身子一顫,結結巴巴地道:“這個……。是…。一羣…。。有一羣人…。。‘精’通道法…。穿着黑衣……搶走了寶劍……”這人剛纔還一副氣勢洶洶、理直氣壯的樣子,轉眼就矮了一截。
金嘆月怒道:“是什麼人?”
蜀羊泉雙腳一軟,噗通跪下去,帶着哭腔道:“小哥,你別殺我啊,我不知道啊,那些人‘蒙’面黑衣,手中拿着樹藤。”
金嘆月心中一凜,頓時想起兩個人來,喝道:“他們帶頭的是不是兩個人,一個‘胸’前繡着一條白蛇,另外一個‘胸’前繡着一頭藍鷹?”
蜀羊泉忙點頭道:“對對對,就是他們,那羣人好凶啊,進來就‘亂’打人,搶了寶劍就走。”
金嘆月不去理她,走到凌霄雲身邊,悄聲道:“小云兒,我知道是誰搶了你的法寶,我們找他們去。”
凌霄雲猶如中了魔,一陣風似地衝到蜀羊泉身前,揮手就是一道銀白的光芒‘射’出去,正是青牛谷的無上道法太極分光術月光境,口中罵道:“你竟把我的法寶給‘弄’丟了,我殺了你。”
金嘆月一驚,這些凡人如何經受得起她月光境的一擊?不及細想,化作一陣白光衝到蜀羊泉身前,運起子午神功擋住太極分光術。凌霄雲身子一震,右腳後退一步,大怒罵道:“死金嘆月,你幹什麼?這人‘弄’丟了我的師‘門’法寶,我要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