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你們根本不在意我是誰,但是我在意,今晚是告別演出,誰又不想在這個難忘的夜晚留下難忘的回憶呢?”戴着金髮希臘男面具的男人笑了笑,“只是猜我的身份當然很無聊,但是我說了,這是一個菜單彩蛋,彩蛋就該帶來意料之外的驚喜啊。”
“一個吻,第一個猜對我的名字的客人能夠得到一個吻……當然這個吻不是我的。”男人輕輕鼓掌,“我們高天原的任何一名牛郎……贏得彩蛋的客人有權利選中我們高天原任何一位牛郎,把你的吻印在他的臉上!”
說着,男人從懷裡掏出了幾張相片,他把相片高舉過頭頂,與此同時,男人身後舞臺的大屏幕亮了,男人手裡的相片被放大了一百倍,投影在他身後的屏幕上。
只是一瞬間,高天原所有的客人都沸騰了,因爲男人給出的獎勵,也因爲男人手裡的相片……其中擺在最前面的赫然正是Basara King、右京·橘和小櫻花三人,甚至人們還在其中看到了風間琉璃的臉!
誰不想要親吻自己心儀的牛郎,特別是在今晚這個充滿特殊意義的告別儀式上,幾乎所有人都是衝着Basara King、右京和小櫻花他們來的,但今晚的客人太多了,當紅的只有那麼三人,並且今晚高天原的牛郎只以表演性質登場,幾乎不會和客人有什麼接觸……而開場就拋出一個吻的獎品,這讓人羣怎麼能不瘋狂!
“親吻的照片會被打印出來,貼在高天原的榮譽牆上!”男人再度拋出一條驚爆的消息。
人羣徹底無法維持平靜了,因爲牛郎們的人氣實在太高了,在告別之夜的吻,還印成相片永久記錄與展示,這是以往花多少錢也買不到的殊榮!
“該死的,該死的!”三樓的蘇恩曦也無法維持平靜了,她此刻恨不得跳下去把那個殺千刀的傢伙聰舞臺上一腳踢飛出去,“誰允許他這麼承諾了?誰允許他這麼承諾了?主持人的流程里根本就沒有這一項,爲什麼不按流程來!爲什麼不按流程來!”
“雖然這傢伙不按常理出牌,但是事情還沒有超過掌控。”酒德麻衣拍了拍蘇恩曦的肩膀,“別衝動,薯片,再看看。”
女人們都瘋狂的靠近舞臺,想要仔細的看那個那個男人面具下的臉,此刻她們都對這個男人的身份感到好奇……因爲獎勵太誘人了,並且是唯一的,這就顯得更珍貴了,畢竟誰都想成爲這個不平凡夜晚裡最光彩奪目的那一個。
“Basara King!”有女人跳起來搶答,“你是Basara King對不對!你的身材和Basara很像,跳舞時候都是那麼優雅!”
“纔不是Basara King!你真的瞭解Basara麼?他們的聲音完全不一樣!”有女人站出來反駁,“而且Basara纔沒有這麼笨重,他比Basara高半個頭,個子像頭狗熊!”
“是店長麼?”有人衝臺上的男人問,“是不是高天原的店長,我記得店長的身材就有這麼魁梧,而且他會跳舞!”
這個說法得到了不少的支持,畢竟誰都沒見過店長墨鏡底下的臉,而且高天原的店長本就是個愛搞怪的人,高天原慶典之夜的開場由店長主持相當合理。
“不,怎麼可能是店長呢?店長哪有這麼年輕!”有人提出反對,“而且店長是個禿頭,這傢伙有頭髮,很濃密,我剛纔近距離看到了,不像是假髮。”
擁有灰褐色濃密長髮的牛郎,這個女孩一下子就把線索範圍給縮小了許多,但如果高天原店長在這裡聽到這話一定欲哭無淚……他只是光頭,但不是禿頭啊!
“是Heracles麼?”人羣終於傳來一個聲音,“擁有灰色長髮的魁梧男人,是Heracles對不對?”
Heracles……在場的絕大多數客人都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因爲Heracles不是什麼當紅牛郎,也不是老牌牛郎,只是一名見習牛郎,並且在災難發生以前,他只加入高天原一星期的時間,連自己的首秀都沒有開始,一直幹着和服務生同樣的活,在Basara King、右京·橘和小櫻花三位璀璨新星的光芒照耀下,一個籍籍無名的見習牛郎就顯得更不起眼了。
但終於還是有人認出了他,臺上的男人哈哈大笑,在被叫出名字的那一刻他大手一揮,揭開臉上的面具,就像是對這一刻期待已久似的……露出那張介乎於賤格和英俊之間的臉。
“沒錯,Heracles,沒想到還有人記住我,這麼快就被猜出來,看來我還是蠻受歡迎的嘛!”芬格爾捋了捋自己額頭前的一縷長髮,“今晚的幸運兒是誰?是哪位天使叫出了我的名字?你心儀的牛郎是誰?在他登場的時候你就可以當着所有人的面親吻他的臉,我會親自爲你們拍照,我的照相技術也是一流!”
“是你,就是你,Heracles!”人羣中有個人高舉雙手,她的聲音有些掩飾不住的激動,“不對,是我!我答對了,我就是那個幸運兒!”
所有人都扭頭望去,是人羣中間的一箇中年女兒……說是中年女人其實也不太對,因爲這個女人的年齡放在此刻高天原一衆鶯鶯燕燕的中央委實顯得有點“老”,眼角的皺紋像是魚尾,皮膚也不如年輕的女孩們那樣光滑細膩,身材也有些走樣,但保養的還算不錯,看上去約莫只有四十歲左右。
女人的模樣看起來很是激動,都有些語無倫次了,但沒有人嘲笑她,因爲她憑本事猜中了臺上主持人的身份,獲得了親吻心儀牛郎的機會,成爲了今晚第一個脫穎而出的幸運兒,多麼讓人嫉妒啊,如果換作其他人說不定比她表現的更加激動更加失控……而且沒有幾個人敢嘲笑,因爲女人的身份在今夜的一衆名媛裡也想當顯貴。
全球五百強公司三井物產株式會社的常務,福井壽子女士。
臺上的芬格爾倒是愣住了,他的臉色不太好看,他也沒想到今晚這麼多人,認出他的居然是福井女士……但是這也合理,因爲福井女士是這家店的顧客中最瞭解他的人之一了,這個女人經常光顧芬格爾的生意,還老說芬格爾和她死去的德國丈夫很像。
如果換作以前,有這麼個富婆肯在自己身上花錢,芬格爾當然樂得合不攏嘴,但這一次不一樣,福井女士是認真的……好幾次福井女士喝醉了酒就趁着酒勁有意無意地向芬格爾提出不要在這裡做牛郎,不如跟着她一起離開,這番話可把芬格爾嚇得夠嗆,他連連婉拒說自己實在是配不上福井女士這麼優雅的女人,他一臉粗獷模樣連當小白臉的資格都沒有,而且他的年齡都夠給福井女士當兒子了。
就這樣,最好芬格爾成了福井女士的乾兒子,其實他認了不止一個乾媽,因爲經常光顧他的生意的那幾個女人年齡都夠當他媽了,但其中福井女士是最讓芬格爾頭疼的一個。
芬格爾的心裡比在場的女人們都清楚,福井女士根本就不是語無倫次,她第一反應大叫“是你”和“Heracles”的名字,是因爲她指定的親吻的對象就是自己。
見鬼,本來想熱熱場,順帶坑一波愷撒楚子航或者路明非的,因爲芬格爾覺得以他們三個的人氣,今晚來的女孩們十有八九會選中他們三個其中一個,反正承諾自己已經替他們給了,他很期待到時候看到他們騎虎難下的窘迫模樣……狗仔當然看熱鬧不嫌事大,屆時芬格爾就能手握他們三個之一的把柄,不論是學生會主席,還是獅心會會長,或者是學院唯一的“S”級,他們三個的八卦都非常值錢。
但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福井女士,芬格爾壓根就不知道這個女人搶到了今晚的票,要是早知道他一定會換個問題,沒想到愷撒楚子航和路明非一個沒坑到,到頭來坑了自己。
“福井女士,原來今天幸運的頭彩落在了福井女士的頭上。”芬格爾的臨場反應相當迅速,他語速疾快地說,“說起來福井女士也是我的老顧客了,難怪戴着面具也能把我認出來,感激,真是不勝感激!不過大家的時間寶貴,獎勵的事就等到今天高天原的全部活動結束後再兌現,到時候由福井女士挑選心儀的對象,由所有人一起見證。”
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也沒有人意識到輔警女生挑選的牛郎就是臺上嗯嗯芬格爾,芬格爾用飛快的語速像是連珠炮似的噴出這麼一大段話,早早的結束了這一趴……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不然現在就讓福井女士跑上臺往自己臉上來一口,接下來這個主持人自己還怎麼繼續當下去!
“長腿,等會兒你別攔着我。”三樓的蘇恩曦盯着一樓舞臺上的芬格爾,她的眼睛裡跳動着怒火,幾乎是在牙縫間擠出這句話,“我一定給他丫的揍得半身不遂!”
“不是還蠻好的麼?”酒德麻衣忽然說。
“什麼蠻好的?”蘇恩曦愣了愣,被酒德麻衣這冷不丁地一句搞得有些摸不着頭腦。
“我是說這傢伙處理的還蠻好的,不是麼?”酒德麻衣說,“他的臨場反應很快,而且這傢伙也足夠聰明,客人們等待太久都不耐煩了,這時候按照既定流程開場容易很乾,如果開場幹了,後面的演出很可能也會受到影響,但這傢伙用很冷的方式登場,把客人們對高天原不耐煩的情緒轉移成了對他的不爽,然後馬上又用一個小彩蛋把客人對他的不爽都驅散了,形成一種反差,他把所有客人的情緒都調動了起來,同時又讓所有人都記住了他這位原本籍籍無名的見習牛郎,這不是很成功的開場麼?”
“是麼?”蘇恩曦微微皺眉,將信將疑,“這傢伙真有這麼機靈?”
“繼續往下看看唄。”酒德麻衣聳了聳肩。
就在所有人都被舞臺上的芬格爾吸引注意力的時候,沒有人留意到,一個影子隱匿在高天原天花板的位置,從幾層樓的高度緩緩下降,無聲無息地接近人羣。
“剛纔那只是開場的一個小彩蛋,絕不是今天慶典的高潮,我也只是一個小陪襯,絕不是今天慶典的主角。”芬格爾說,“我知道,除了我們高天原的男孩們,你們還一直期待着一個人,你們一定疑惑着他怎麼還沒出現,但其實他早就登場了,就在你們的附近。”
不愧是卡塞爾學院新聞部的部長,芬格爾製造懸念的本事也是一流,他的一番話讓人羣議論紛紛,所有人都左顧右盼尋找他說的那個人……芬格爾描述的很明顯了,大家都猜到了是誰,那樣體格魁梧的男人站在女人堆裡應該很顯眼纔對,更何況還是個醒目的光頭,但誰也沒找到一個魁梧的光頭。
忽然某個瞬間,有人驚呼一聲:“上面!我們的頭頂上有人!”
幾乎是同一時刻,所有人都擡頭望去,然後陣陣的驚呼聲傳來……那是一個漆黑的魁梧身影,在人羣上方接近舞臺的位置,他隱匿在聚光燈之後所以很難發現,要不是那顆微微反光的光頭根本不可能有人注意到它。
“眼神真棒,可惜這不是彩蛋,第一個發現的人也沒有獎勵哦。”芬格爾舉起話筒,忘我的高呼,“有請今夜的重磅人物,我們高天原的店長閃亮登場!”
芬格爾帶頭鼓掌,聚光的燈束從他伸手熄滅了,與此同時,燈光從四面八方被點亮,筆直的光線籠罩着那個飄在舞臺上方的身影,舞臺前方的八根柱子噴出火光,漫天的金箔灑落,戴着墨鏡、手裡握着一整個麥克風支架的魁梧男人從天而降。
“好久不見,我真是想死你們了,高天原的天使們!”男人揮舞着手裡的麥克風架,像是關二爺揮動青龍偃月刀,他彎着腰,用搖滾巨星飆高音式的姿勢縱情高呼。
客人們也跟着歡呼起落,一個個舉起雙臂吹響口哨,火熱的場面和芬格爾出場時的冷場形成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