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辰無可奈何地望着她,“一然,我怎麼不知道你也有這樣難纏的一面?”
安一然挑挑眉,拽着他的手臂就往家裡的方向走,“不*點,你都不會聽我的勸。看,事實證明,野蠻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招數。”
江風辰的頭更大了,只好任由着她拉着自己在蕭瑟的街道上慢慢往前走。尹市的夜晚從來不會孤獨、冷寂,即使是在這個冷風呼呼的深夜裡,依然是車說馬龍,川流不息。霓虹燈盞依舊在盡職地閃爍着,路邊絡繹不斷的汽車的鳴笛聲充斥着兩人的耳朵,夜晚的喧囂似乎在這一刻被髮揮到了極致。
安一然終於鬆開了拉着江風辰手臂的手,兩人在行人道上並肩而行,各自想各自的心事,誰也不說話,卻彷彿隱隱約約中滋生出一種默契,即使是一路沉默着也不會覺得尷尬。
江風辰驀地擡眸望她,心裡有種怪異的感覺,卻總也說不出是什麼。路邊耀眼的白熾路燈照亮着兩人的身影,黑暗的影子影影綽綽地映在瀝青地板上。江風辰望着地上挨在一起的影子,突然想起來江城二中後花園裡那盞昏暗的路燈,曾陪着他一起等待了那麼多個夜晚,曾照亮着蘇以素無邪的笑容。
“你在想些什麼呢?”
恍惚見聽見安一然在問自己,江風辰回過神來,道:“哦,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呵呵……”聽到這話,安一然不禁輕笑,“出來這麼久,什麼沒學到,倒淨學了人家的回憶當年,觸景傷懷。年紀輕輕的,哪裡的這麼多傷感事。”
江風辰只是笑笑,什麼也不說。
“到了!”安一然掏出鑰匙開了門,示意江風辰進去。
江風辰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走進了那熟悉的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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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坐一會,我馬上去煮可樂姜水,我這裡雖說安一晉走了以後冷清了點,可是這些常用的材料還是備着的。感冒了啊,就得及時防禦,省得越咳越嚴重。”安一然嘮嘮叨叨地進了廚房就張羅起來,儼然一個慈母,又帶着些妻子的影子。
江風辰坐在沙發上,望着忙碌着的安一然,不覺得有些恍惚,彷彿此刻正坐在遠在江城的家裡,裡面有最親的親人在爲他忙碌着。人家說,生病的人,總有些脆弱,大概,他此刻也是這樣吧。
“阿嚏!”他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縮了縮身子,斜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一路奔波,確實有些累了。
不知過了過久,江風辰迷迷糊糊被安一然搖醒,“風辰,風辰?醒來啦。”
江風辰一張開朦朧的雙眼就看到安一然放大的臉龐,不禁有些恍惚,連忙坐正了身子,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有些累了,就睡着了。”
安一然搖搖頭,有些愧疚,“真要說不好意思的那個人,是我吧,你纔剛下車就要爲酒吧的事情奔波。”
“說什麼呢,這本來就是我的分內之事。”
安一然輕輕一笑,轉移話題道:“好啦,我們都別說了,來,快把可樂姜水喝了,冷了就不好了。”說着就轉身從桌子上端起那碗熱氣騰騰的姜水。
江風辰有些動容,端着瓷碗的手都有些顫抖,道:“我有一種家的感覺。”
安一然柔柔一笑,“那麼,就請喝下這碗盛滿親情的姜水吧。”
江風辰點點頭,一飲而盡。
喝完可樂姜水後江風辰又開始犯困看,連着打了好幾個哈欠。安一然收了空碗出來,看到江風辰這個樣子,有些心疼,道:“風辰,現在也很晚了,要不你就在這裡歇着吧,我收拾好安一晉的房間給你。這正感冒着,回去又得吹風,萬一加劇了病情怎麼辦?”
聞言,江風辰連忙搖頭,“這怎麼行,孤男寡女的,會被左鄰右里說閒話的,我倒黴什麼,你一個女孩子家的,被人指指點點總不好。”
安一然不以爲然,“我們清清白白的,行得正坐得正,怕什麼。”
“流言如刀,避避嫌總是好的。”
江風辰話都說着這麼明白,安一然也不好再說什麼,再說下去只怕江風辰要誤會什麼了,只好點點頭,道:“是我考慮不周了,如此,你快回去吧,很晚了,路上小心點。”
江風辰淡淡地點點頭,站身往門口走去,“那我先走吧,你也早些休息吧,明天還有好多事情要幹呢。”
安一然微微一笑,“明天見。”
江風辰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自己的租房,此時已經是十二點了,洗完澡出來拿起手機才發現有幾個未接電話,還有幾條未讀信息,全是蘇以素的,大致是問他到了沒。他本來想給蘇以素打個電話,看着屏幕上的時間便放棄了,這麼晚了,她肯定睡了吧。於是回了條信息稍稍說了一下今天的事情,便沉沉睡去了。
月亮隱去,天露亮色,新的一天在晴朗的天色中開始了。
蘇以素伸了伸懶腰,從榻上坐起來,發現隔壁的李水顏在悉悉索索地收拾着東西,不禁惱道:“李憤青,大早上的,你瞎折騰什麼?”
李水顏從一大堆雜物中擡起頭來,道:“前些天在超市中買了一小袋蘋果花和玫瑰花,不知道哪裡去了,還打算拿來泡茶呢。”
蘇以素迷糊了,“你無緣無故買花茶幹什麼,以前都不見你泡過茶。”
李水顏臉色稍稍泛紅,“你管我呢!”
“好好好,不管你。”蘇以素打了個哈欠,爬下榻去穿上拖鞋洗漱去了。
李水顏又埋頭尋找起來。“呼!”在她把榻上整整齊齊的物品都翻了個遍後,終於在夾縫裡找到了那小袋曬乾了的蘋果花。
“這縫隙沒事弄得這麼大幹嘛,害得我好找!”李水顏罵罵咧咧一番,還是拿起擱在一旁的那袋玫瑰花,又拿起水杯,悠悠地走出了宿舍。
待蘇以素上到教室時,李水顏正在享受着她的花茶,透明的酒杯中可以清晰地看到被泡開的蘋果花和玫瑰花。
“真神奇!”蘇以素盯着水杯看了好一會,由衷地發出一聲感嘆,“剛剛看着貴還是乾巴巴的,這麼快就這麼漂亮了。”
李水顏瞥她一眼,不搭理她。
“你說,這些所謂的花茶,是不是直接把那些花骨朵曬乾了就可以了呢?要是這樣的話,我們也可以呀,像什麼菊花呀,玫瑰呀,月季呀……額……蘋果花好像咱南方沒有。”
李水顏淡淡看她一眼,“人家說,蘋果花可是有毒的呢。”